赵欣然紧紧的盯着殿下的南宫子骏,有些心寒的出了声!
被赵欣然说中了的南宫子骏意识到再也瞒不下去了,“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母后,儿臣错了,儿臣不该一时心急想要除去南宫羿恒就和静涵公主联手,可是母后这也不能怪儿臣呀!
这么多年了,儿臣这个太子一直被南宫羿恒压着,就连外面的人都在说,儿臣这个太子只不过是个摆设,到最后,真正能继承皇位的人依然是南宫羿恒。”
“母后,儿臣也不想这么着急的,可是,我们这些年,明里暗里的使了这么多的手段,想了这么多的法子,可到现在南宫羿恒还好好的活在这个世上,不但没有什么事情,而且母后你看看他现在甚至活的是越来越好了,而儿臣这个太子却是越来越没有人将儿臣当回事了。
在所有人的心里,只有南宫羿恒,而儿臣却什么都不是,母后,你能明白儿臣这种被人忽略的痛苦吗?
明明儿臣才是太子,儿臣才是皇位的真正继承者,可现在你看看,在那些人的眼里,在父皇的眼里,儿臣算什么儿臣到底算什么“
“够了“
赵欣然一声呵斥阻止了南宫子骏再继续发泄下去,从凤椅上起身向南宫子骏走了过来。
“堂堂的一国太子,竟然这般的沉不住气,以后又怎能做的了大事。
这些,你真该跟南宫羿恒好好学学,这么多年在他身上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你可有看到他何时像你这般毛躁过,你这个样子,也难怪你父皇不将你放在眼里”
赵欣然的这些话只是出于对南宫子骏的一种关心,也是出于一种母亲对儿子的希望,但确不知,赵欣然的这些话却触到了南宫子骏最敏感的那丝神经。
“呵呵是,儿臣是沉不住气,儿臣是比不过南宫羿恒,什么都比不过他,不如他能干,不如他受宠,母后现在恐怕心里也在后悔,为什么你的孩子不是南宫羿恒而是儿臣,呵呵要真是那样的话,母后一定会很高兴吧,就再也不用面对儿臣这个没有的太子了”
“啪!”
痛苦的向赵欣然低吼自嘲着自己,这是南宫子骏长这么大以来,第一次在赵欣然面前完全的不顾形象不顾身份,就像个疯子一样将自己心中积压了多年的怨气向赵欣然吼了出来,面对南宫子骏这半点礼数都没有的样子,赵欣然没有犹豫的一巴掌狠狠的扇在了南宫子骏的脸上,南宫子骏当时便被赵欣然给打懵了。睁着一双不敢置信的眼睛,南宫子骏震惊的看向了赵欣然。
“母母后?!”
“脑子可清醒一些了?”
“”
南宫子骏并没有开口答话,但显然,现在的南宫子骏已经被赵欣然方才的那一巴掌给震住了。
“整日里不思进取只知道怨天尤人,你可有仔细反省过未何会如此,本宫方才说予你的那些话,只是希望你可以多一点长进,不要一味的紧盯着一处不放,你倒好,不想着自己的错处,倒是怪起了本宫的不是了。
温涵曦是个什么样的人物你会不知道,你在楚国时便与她合作过,已经失败了一次,为何这次还想着与她合作,难道,除了这温涵曦就没有其他人了吗?
现在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你不赶快想办法怎么去应对你父皇还在本宫这儿说些没用的话,本宫看你这个太子也快做到头了!哎”
“母后?!母后儿臣,知错了!可现在已经这样了,母后,你说儿臣该怎么做,母后”
就算南宫子骏再怎么不适,赵欣然说的这些也确实没有错处,南宫子骏也自知是自己太心急了些,平静下来的南宫子骏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不安的看向了赵欣然。
“慌什么,你父皇现在也顶多是对你起了疑心,你就继续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就好了!”
“母后,这样真的能行吗?”
“不行也得行。至于你在宫宴上的种种异常,你大可以解释是因倾慕温涵曦才会担心她的安危,才会有所不安,这些,你可记下了!”
“是,儿臣记下了!”
“今日负责替你传话的人是谁,将他叫进来,这件事情总要有个人站出来扛下这一切才行。
这几日若无事,你就在你的东宫里好好的呆着,多跟刘太傅学些东西,没事别再想些乱七糟的事情,改日,本宫会让雨柔进宫来坐坐,最好将你们两人的事情早早的定下来,以后由雨柔看着你,本宫也少操点心!”
“是,儿臣明白!”
“行上,你先跪安吧!”
送走了南宫子骏,赵欣然重新坐回了凤椅上,眉头紧皱着用手轻抚了抚自己的额头。
即使找到了顶包的人,但谁又能保证南宫玄朗心里不会有点什么呢,而南宫子骏现在也是越来越沉不住气,迟早怕是要出乱子的。
宫里面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宫外却似乎并没有受什么影响,也是,整个参加宫宴的人都被封了口,外面的人又怎么会知道宫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顶多也就是觉得楚国和齐国两国入住的怀安院和桑梓院的守卫好像比往日里多了一些。
在温涵曦,温宗钥等人进宫去赴宴时,温宗钲将那几封截下来的楚国大臣们和温宗钥写给楚皇的加急秘信从书案的抽屈里拿了出来,一起交给了辽威,命辽威让人在指定的时间将信送到楚皇的手上。
在辽威离去后,温宗钥站在书案前看着书案上那副已经画好的桃林发呆,三月桃林,粉面妖娆,林中一人背对而立站在林边,看不清那人的长相和相貌,但从画中人的身形和衣饰上来看,很容易让熟知的人猜到是谁。
温宗钲将手轻放在上面轻轻的摩挲着,压抑着心中的那份不甘,那份火热,是那么的温柔,那么的小心翼翼,就像害怕会不小心惊到画中的人一样。
不知温宗钲突然想到了什么,脸上现出了痛苦之色,放在画上的手缓缓收紧,手下的那副画也变得扭曲。
“为什么,诚哥哥为什么你要对我这么狠心,为什么?”
“哗!”的一下,从温宗钲的掌下突然窜出了一支火苗,眨眼便将画引燃。
温宗钲看到突然被点燃的画纸一脸惊慌的将画上的火苗扑灭,开满粉红的桃林还在,只是在林边看着那一副美景的人却已不知去到哪里。
铭王府的馨香院内,害怕会遇到温宗钲的宇文诚仰坐在屋顶上看着天上的满天星斗,唇角勾起一丝苦涩。
他以为这次他会很快的恢复过来,但还是高估了自己,他以为他会淡然的去面对一切,但当他真的向温宗钲说出那些残忍的话时,他却不敢去面对了。
但他却并没有后悔这么做!一切总要去说清楚的,一切总要去面对的,该放下的总要放下的。
只是,想着他和温宗钲两人最终要走上陌生,曾经的他以为这是最好的结果,可真正让他面对时,当一切真正来临时,他为什么有些不舍了。
苦笑一声,轻抿了一口手中的桃花醉,不知怎的,这曾经满是清甜的桃花醉,现在喝在口中为何是越来越觉得辛辣无比了,辣得他嗓子都有些疼了。
尘微静静的站在宇文诚身后护着宇文诚,尘微是离宇文诚最近的人,宇文诚白日里与以往并无不同,但夜晚,在不为人知的时候便成了现在的样子,看似与白日一样,浅笑依然,但那笑里明显的透着一丝哀伤。
对于这些,尘微并不懂,他能做的也只是好好的守在宇文诚身边。
一阵疾风吹过,尘微感到异样,手刚覆在腰间的佩剑上,人便已经无法动弹。
“宇文兄好雅兴,不知南城是否有幸与宇文兄共饮几杯?”
这几日一直没有任何消息的南城从尘微的身后走了出来紧挨着宇文诚坐了下来,将手中提着的几坛女儿红拎到了宇文诚面前晃了一下。
“阁主大人愿意赏脸,诚三生有幸。”
眼中的愁思已经消失,宇文诚又变成了那个世人眼中的宇文诚,儒雅淡然。
唇角轻轻上扬,勾起一丝耐人寻味的浅笑,南城解下手中的酒坛放到一旁,取过其中一坛递给了宇文诚。
不过,宇文诚并没有去接,南城随之轻笑出声,将手中酒坛打开,微仰着头喝下一口后,这才重新将酒坛子递给了宇文诚,宇文诚将酒从南城的手中接了过来,仰头喝下了一大口。
“好酒!酒香醇厚浓郁,应该在窖中藏了十年左右。”
“早就听闻宇文兄对酒有研究,现在看来确是如此,听说宇文兄最爱饮的便是自己亲手酿的桃花醉,不知,本阁有没有这个容幸也能品味一番。”
南城说着,意有所指的看向了宇文诚放在一旁的那一坛喝了一半的桃花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