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的上午格外安静,直到太阳透过窗户晒到卧室里的被褥上,使之温度逐渐升高后,凉介才挣扎着一下子被热醒了过来。
真是没想到这副身子的酒精耐受度这么差,几罐啤酒下肚就直接被干断片了。
凉介伸手按压起双侧太阳穴,一通龇牙咧嘴之后,坐在床褥上看着略微有点刺眼的阳光发起呆来。
直到缓了有好一阵儿才突然回想起了昨晚发生的那件怪事,急忙四下寻找手机被扔在了哪里。
在枕头边找到后长叹了口气,万幸,里面拍摄的视频还在。
此刻,凉介已经不太记得昨晚后续又跟罗斯先生聊了些什么,只记得好像自己说要把这段视频上传到网上去,然后罗斯似乎对此持反对意见,但是具体反对的原因已经完全想不起来了。
攥着手机的凉介又抬头看了看位于卧室角落的电脑桌,对于到底要不要上传这段视频有些犹豫了。
因为毕竟绝大多数人并没有了解到,其实当下的东京都里住着的不仅仅是人类这么简单;
而是还隐藏着跟罗斯这样的狼人或是寄生在斋田奶奶身上的血族那样类似的异常生物。
它们中的一些可能就跟罗斯一样只是把东京当做躲避灾难的避风港罢了,对人类这一群体并没有任何攻击的想法和欲望。
但是很显然里边还有一部分并不这么认为,比方说能够寄生在人类身上的血族似乎就想要搞个大新闻。
眼下不上传的话,就意味着绝大多数人还得继续被蒙在鼓里任由血族寄生玩弄;
可上传的话,短期之内大概率就会让人们陷入某种不必要的恐慌之中。
思来想去再三权衡了利弊之后,凉介还是慢悠悠地爬到了电脑桌前登陆了有土币网站的账号,把手机上拍摄的那小一段视频给上传了上去。
秒针嘀嗒嘀嗒,三分钟,五分钟过去了……
【视频内容违规,审核未通过】
淦!
看到显示屏上跳出了这一行泛着嘲讽感十足的字样后,凉介胸中的气不打一处来,握紧拳头的手狠狠地砸向了桌上无辜的键盘。
不过随即冷静下来后凉介又重新刷了一遍视频,里边斋田奶奶嘴里伸出的那根粉红色的长管子被变身成狼人的罗斯一通乱砍,当时的情形就跟一段段留着污秽浊物的大号肥肠在空中飞舞没什么两样。
那画面血腥中还带着恶心,仔细一想这确实是过不了审的。
但若要是给那些关键部位打上马赛克的话大概能过,可都打码了那还看个屁啊。
千算万算,没算到还有审核员这一手,凉介这下实属失算了。
哎,也罢也罢,可能大概也许这就是上天的安排吧。
东京都的居民们眼下也只能自求多福了,最好家里常备点大蒜什么的,听说血族怕这个,至少电影里都是这么演的。
不再纠结的凉介走出卧室去向隔壁的卫生间洗漱完毕后,就准备到厨房里找些吃的。
然而打开冰箱后发现,里边除了啤酒汽水跟一些消闲用的坚果之外,已经找不到一点可以填饱肚子的吃食了,于是不得不决定外出觅食。
经由走廊路过客厅的时候,凉介朝里边瞥了一眼,意外发现桌子上正好摆着一堆吃的。
走进一看,桌子上摆着的是一份鸡肉三明治、两盒紫菜包饭跟小盒装的鲜牛奶,牛奶盒上还留有一张便利贴:
“凉介先生,今天我要外出到公司一趟商谈工作事宜,可能会晚点回。有关血族的事,建议还是再等等看,也许昨晚发生的只是个例也说不定。之后如果它们真有入侵的意图,到时候再做打算也来得及。——罗斯·沃夫留”
原来是罗斯先生留的,凉介看后若有所悟地点了点头,随手将便利贴捏成球后丢进了垃圾桶里。
眼下他的心思根本就不在这件事上,什么血族不血族的,哪有吃饱饭重要。
拆开三明治的包装袋正准备往嘴巴里送,放在手旁的手机突发抽疯似的来回振动起来。
上面显示的是个陌生来电。
“喂,您哪位啊?”凉介猛地咬了一大口三明治问道。
“啊!内个,请问是西村银之介先生吗?我在网上看到您这里是有房子外租对吧?”
电话那头传来的是个年轻的女声,只是本地话说的有股怪味,虽然每个词都听的懂,但是却一个都不在正确的调上。
“是是是,银之介是我爷爷的名字。我是他孙子西村凉介,家里的确是有空房外租。”
“太好了,孙子先生。我就是之前跟你说周末要来看房的那位,现在已经在你家门口了。不知道你本人现在在家吗?”
“什么孙子先生?我叫西村凉介,你叫我凉介就行了,门口稍等我一下,这就过来。”
凉介挂了电话,顺手拿上那盒鲜牛奶,心想现在的姑娘打招呼的方式都这么缺德吗?怎么话里话外净想着占人便宜呢。
于是内心多少有点不悦地走过居酒屋大厅来到玄关,打开门后,扑面而来的阳光特别刺眼。
待眼睛一点点适应了屋外的强光后,门口正对面站着一位梳着单马尾的外国姑娘。
金发碧眼,满身银灰色的骑士铠甲,背后似乎还斜背着一把狭长的西式长剑。
尽管外显的铠甲略显厚重,但仍旧遮盖不了藏在内里尤为哇塞的绝顶身材。
眼前这姑娘简直就是从某个游戏或是动漫里走出来的,夸张的身材比例跟精致的五官,看起来就像是颇具匠心的大师捏造的手办一样难以置信。
凉介的眼睛当时就看直了,一个不小心把手里的牛奶给捏爆了。
“啊!房东先生,你的牛奶弄得满手都是!”外国姑娘看到凉介手中不断往外溢出的牛奶,一脸惊慌失措地放下手边的一个小木箱,赶紧掏出纸巾来帮凉介擦拭。
“谢谢,谢谢,还是我自己来吧。”凉介意识到自己失态了,但是这姑娘长得确实不是凡胎,当时那个脑子一下子就短路了。
“好吧,房东先生。哦对了,我叫杰西卡·希伯特,来自布尔德赤翼帝国,初次见面还请多多关照。”小姑娘说罢低头深深地给凉介鞠了一躬。
“没有没有,都是相互关照。快进屋吧,咱们到客厅说。”
凉介心想,这到东京来的外国人一个个不光是本地话说的不错之外,连这套习俗也都学的有模有样,真是绝了。
“好的吧。”这位叫杰西卡的姑娘说罢转身往屋外走,不一会儿,拉过来了一个硕大的行李箱,其高度都快超过门顶了。
好家伙,感情这是带了口棺材搬家啊。
凉介看呆住了。
本还想着开口问句需不需要帮忙的,可眼下这情形,这个绅士还真不是谁都能当的。
正卖力地拖动那口“巨型棺材”的杰西卡一使劲,背上的长剑忽的朝后滑落了下去。
站在附近的凉介一看这剑的大小还不算离谱,连忙上前想要接住。
谁料,挨到手的一刹那立马就后悔了。
紧接着,凉介整个人就被那柄长剑不留情面地压在了地上,左右动弹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