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去其中所看到的并非是破败的没落景象,没有死气反是极其仙灵,仿若这才是玄鹤宗的真正圣地。
四方排列整齐,干净整洁一尘不染,甚至能听到外界所没有的鸟鸣虫叫之声,这让毒煞极为疑惑,莫不是柳暗花明又一村?
显然不是,因为过了没多久便是看到了一块块墓碑。造型不一,上方的碑文也是不一样,追溯的话更多的还是他所不认识的,也从侧面应证了,程氏存在的时间,传承久远非一朝一夕。
前方还有路他继续前行着,直到现在还未遇到任何的人。此地是真实并非是幻境,那么程三祖必定就在其中,不论之前发生了什么,都没有真正的面对。
玄冰玉灵晶魄必定就在他手中,所以还得从他手中得到。
前行之中听到了阵阵诵经之声,并非是佛道两门的心经,更像是一种自己的感悟,独创自己的经法,这究竟是何人?
原以为就在前方不曾想这一走又是半个时辰,其中皆是真实,这让毒煞很是奇怪,即便程氏再大也不可能有这般宽广的祖陵,所以一定是何处出了问题。
又是这玄音!
毒煞反应过来,认定出声之人就是程三祖,先前就是那音波功让自己陷入了无欲无求的境界之中,没有任何的感觉。
那么此刻的他的目的是什么,还是要自己陷入其中,亦或者是其他。
尝试以真气去抵抗这种经文的入侵,发觉根本不可能,那声音是无处不在的,即便是封住了听觉还能作用在脑海中神识中。
并没有剥夺自己的感官,所以他究竟想要干什么?
不得已他只能开口喊道“你若是以为这般就能阻止我,我可以回答你,不可能!所以还请一见!”
虽不是音波功,但也在这片祖陵中回荡,特别是墓碑的两侧,这一条唯一的道路上。
只可惜等了片刻也听到任何的回应,只有那经文还在念动,不曾有过半点减弱。
前方似乎是无尽的道路,此刻也得不到回应,所以这一切还是在经文中,或许程三祖只是想要将自己困在这里,就好似先前那般。
可为何先前明明已经将自己困死,没有外力根本无法脱离,又为何放弃?除非他受到了外力,而且不能阻止的那种!
毒煞想到了一种可能。
而后便是闭眼仔细听那经文,知晓并不能再次剥夺自己的五感。
“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冰,水为之,而寒于水”
勉强听到了这么一句,显然这一段不仅仅只是描述青与冰,其中还有一种道理一份意境,所以此人的境界极高,是程三祖?
仅仅是一段还是远远不够的,所以他还在继续聆听。
而后听到了许多,都是自然中最为平常的景、物,四处可见又难以见到,例如路边的草株墙角的蔷薇,甚至是一阵风,凡修行之人亦或者是行走江湖之人,谁又会注意到这些细微处。
所以这般究竟是为何,为何总是无限的循环。
花草树木,风雨雷电自然的种种却都是不平凡之处,显然并不是听到的那么简单。
难道这就是程三祖所修行的自然之道,在这一切中探寻人生探寻一切的真理?
单单论这意境就是高深,正是毒煞所缺乏的,若是空闲去聆听去感悟确实不错,但并非是此刻因为时间。
素秋根本等不及,所以还是要击破!
在脑中冥想一切,同样的花草树木,不同的是尽数是毒物,乃是他活着的根本,只能靠诸多药草来压制他的万毒体,生万毒也食万毒。
要借此抗衡这种自然大道。
久而久之他终是听到了不一样的声音“人生如路,兜转反复,起便是终,终亦是起,遵循大道,难以逃脱。”
这绝对不是经文中的任意一段,所以这才是程三祖的目的,他果然是在劝阻自己,并在经文中隐藏这段告诫,或者是他对人生的感悟。
果真还是要阻止自己前行么?
可是这能阻止么?等若是否定了他的人生。这一世他除了复仇,除了为爱人求生之外别无他想,若是这一刻自己止步了,那么失去了一多半的追求,活着又有什么意义。
于是乎他以自己的道,读出了自己的宣言。
“尊你一声前辈,是因为尚忠,与你动手是情非得已,此刻你阻止我却是阻断了一个生命,一个人存在的意义。所以不必劝我,我必定要寻找到你。”
这一番话发自肺腑,因为此地没有外人,也是他自己的道,现实中他一步步向前闭着眼缓慢而果断。
这层幻阵自然而然的解开,四周场景变了又变,直到听到一声叹息。
“你执着已经入魔,真实的世界又是如何,你自己看吧。”
这无疑就是程三祖的真实声音了,并非之前所听到的种种干扰,这般的苍老,而且诸多的自然之声已经消失。
毒煞知晓自己的目的达到了,并非是自己破除的,而且程三祖解开的。
他缓缓睁开了眼,哪里还有青山绿水,鸟语花香,四周一片肃静只有眼前是一片光亮。
原来祖陵并不大,甚至是简陋,只有一间不知存在了多久的简易木屋,不能遮风挡雨皆是孔洞。
而光亮正是从中散发的,而程三祖就在其中。
为何差距如此之大,毒煞也只有疑惑。
“来吧,看看你要追求的现实究竟是什么。”
木屋中传来了邀请之声,程三祖果然不是之前的声音,因为听出了其中的情感,不再是高高在上。
毒煞带着疑惑一步步走向木屋,还未走入其中便是闻到了一股清香,并非是草木的清香而是一股特别灵气。
应当就是玄冰玉灵精魄,毒煞大喜,一切就在眼前了,他仿佛是看到了曾经那个美丽绝伦的女子正在苏醒,正在呼唤自己。
带着期待他走近了木屋中,映入眼帘的是简直就是另一个世界,比外面的还要简陋,有的只是一个蒲团,已以及一处不大的案台。
上方尽是木制的灵牌,有字无字,皆是沧桑灰暗。
蒲团上盘坐着一个人,背对着毒煞,枯瘦如柴,这就是程三祖?为何与之前听到的想象的完全不一样?
“如何,你看到了是否满意?”
此人果然是程三祖,话语之中有着深深的无奈,而且他并没有回头,这就很是奇怪,与之前种种的反差对比,毒煞有了一种猜想。
走到他面前一看,原来猜想是真的,他并非是自己先前所想的那般风光,甚是落魄,脸上无肉难以看到丝毫的血气。
睁着双眼却也和没有睁开一样,只有一条极细的线还能看到他浑浊的眼珠。
身上的衣物已接近风化的边缘,身上也多是尘埃,这与那些灵牌很是相似,所以他已经很久未动了,而且正是风烛残年。
“一别百年,你依旧我,却成了这般光景。”
勉强的笑容也是皮肉皆不笑,只有声音透露着无奈,毒煞万万没想到程三祖会是这般模样。
这一刻他算是明白了,为何不让外人甚至是族人来到此地,因为这里处于无限衰败中,为何先前那种种异象如此逼真,只怕连程尚忠都不知晓真实的祖陵竟然只是这么一间破房子,而且老祖是这般模样。
一时间尽是感触,物是人非、时间流逝的感叹,毫无疑问眼前人正在遭受时间的摧残。
“因为你的到来,我看到了尚忠的决心,这也是他一直缺乏的,所以我让你来到了此地,而不是将你杀死或者放逐。”
听到这段话毒煞也算是彻底明白了,原来在自己昏迷的那段时间发生了自己不知道的事,能猜测与程尚忠有关,多半是他阻止了这一切。
自己当年果然没看错人,时间或许在改变但他并没有改变。不过一想到时间,他陷入了两难的处境中。
说句实话,这一家子并没有对自己如何,这些年来也不曾与毒宗有过恩怨,反而有旧,加之现下看到程三祖又是这般模样,他很难下手。从这样一个人手中夺取东西,哪怕只是动手,相比之下他更愿意面对一个圣人。
“我感觉到了你内心的波动,那是你未曾被彻底抹灭的良知与善意,正如同当年你带着尚忠一样,所以我和你说实话吧。”
毒煞皱眉,还未听到他开口便是已经感觉到他要说的事绝非是好事。
“你要找寻的只是一场空。”
“此话究竟是何意?”毒煞不解的问道,其实是他内心的抗拒,不想听到不好的事。
“那你说说你所了解的玄冰玉灵精魄究竟是什么?”
毒煞只得回答“自万年玄冰中提取的精魄,能延延益寿,治愈伤疾,功效直逼生命之泉,能冰封肉身,不受岁月侵袭”
“哈哈可笑至极!”
毒煞话还未说完便是被打断了,迎接他的是程三祖而大笑。
“为为何?”
“世间真有这等圣物?”
“难道没有?”
“可笑,可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