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圣跟着炮哥混去了,邢来根本不知情,如果他知晓的话,或许会十分的担心,但是也并没有太大的用处,毕竟西圣也是成年人,虽然在邢来的眼里他是个孩子,但路是他自己的,要怎么走,邢来没有立场说什么。
而此时此刻的邢来,正在和一群非常重要的人见面。
“我的代理律师?”邢来疑惑的看着郭琴和易辛给他介绍的一位西装笔挺的帅气男子。
“你好,我叫方谬。”
他们见面的地方,是专门供囚犯和外人见面的,中间隔着一个透明的防弹玻璃,两个人就不方便握手了。邢来打量着这个帅气的律师,梳着一个大背头,和黄铭一个发型,带着一个金边的眼镜,看上去斯斯文文的。白皙的脸颊看上去有轻微的化过妆,颧骨微突脸有些瘦长。一身藏蓝色的修身西装让他的身材显得干练而不瘦弱。邢来不知道为什么一看到这幅打扮,就想起了第一次见黄铭时候的那种感觉,隐隐有一种来自上层社会人物的骄傲自满的感觉,让邢来觉得特别的不舒服。当然也有可能是单纯的讨厌黄铭,所以连同和他差不多的人都一起讨厌了。
然而更让邢来在意的,却是另外一个问题,“你要多少钱?”
“嗯?”
“不好意思,我就直说了吧,你看上去挺贵的吧,我前半生辛辛苦苦挣的钱除了一小部分孝敬父母之外,其他的全都被用到我的医药费上了,我可请不起律师啊”
方谬粲然一笑,“邢先生,请问您为什么要花钱在医疗上呢?”
“这不是废话吗?不治疗会死啊!”
“哈哈,这不就对了吗?你要知道你这案子,可大可小,说不定一不小心,也会被判死刑的啊!”
邢来脸一下子就黑了下来,这个结果他是早就想到过了的,但是知道听到律师的回答,他算是肯定得**不离十了。
“邢先生您也别太害怕,你这事并不是没有回旋余地,只要您愿意配合,我一定会想办法帮你摆脱这个困境的。”
这时候,坐在一旁的郭琴也说到:“邢来,律师费你不用担心,我会帮你付的,你只要配合方律师就行了。”
“郭琴”邢来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现在郭琴的脸上还有一半还裹着纱布,想来他也应该才出院不就,有可能衣服下面还有看不到的纱布,邢来记得当时郭琴身上的伤也挺重的。
然而这个时候,问题又来了,郭琴家也不富裕啊,就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农村家庭,郭琴之前能有多少工资,邢来也是有底的,再加上这次的事,郭琴自己也要治疗,如果脸上留下了终身遗憾的疤痕,还要去做手术,都需要花大笔的钱,她自己也是泥菩萨过河。
“邢来,你不用太担心,这些我们都会想办法的,你不能先配合我们吗?难道你不想出来吗?”易辛皱着眉头问到。
“哎”
老实说,邢来也不知道自己还想不想出去,或者说他真的很累了,曾经坚持着想要活下去的念头,已经不再那么强烈了,在他的身上,每天都背负着死亡的阴影,让他的身体和内心都在饱受着极度的摧残。
还有更重要的,从槐树村出来之后,三天两头进医院,每次都是大伤大病,自己家有多大的家底,邢来自己是知道的,这不,现在不仅父母要负担自己的医药费,还要牵连郭琴负担自己的律师费。人类,这种群居动物,虽然是依靠相互帮助才能够活到现在,统治了地球,但是现在的这个社会,每一个个体又都相互独立,如果没有钱,就算是英雄汉也会一样被难倒。
邢来相信,他身上的李媛永远不会消停,他没多活一秒,都会给自己身边的人,家里的人带来无穷无尽的负担。
也许黄铭说得对,他这种人,真的是早早死了才好。
方谬微微一笑说到:“邢先生,律师费方面您不用担心,根据你们的情况我觉得我们不仅可以让法院判您无罪,甚至还能索要一笔赔偿,到时候再从您的赔偿里面扣除我的律师费就好了。”
“为什么会对我这么好?”邢来有些犹豫的问到。
“他是万邦的朋友,万邦千辛万苦找来的,现在万邦的休假结束,已经回部队了,不过走之前,还是拜托找到他。他在四川也是非常有名的律师呢,你放心吧,我们一定会让你平安出来的。”易辛解释到。
邢来微微一笑,算是接受了。
“那好,下面还是讲一讲当时的经过吧,越详细越好。”
邢来不得不再一次翻开当日的痛苦回忆,虽然大多都是**上的痛苦,不过坐在一边的易辛和郭琴,第一次听到邢来版本的故事的时候,还是忍不住流下眼泪来。
作为一名著名的律师,方谬自认为也是见过不少世面的人,但是他从来没有想到过,这个世界上还有人会经历这样荒谬而凄惨的事情。维持他也十分同情邢来和郭琴来。
“但是,你为什么非要救她不可呢?”或出于好奇,也是为了案件的需要,方谬问到。
“我必须救她,她也救过我的命,更何况,我们是朋友。”
方谬一五一十的将邢来的回答记录下来,“那,我想知道,你当时是用的什么东西,将那些那些信徒杀死的呢?”
邢来吞了吞口水,这个他实在是不知道该不该讲,他摊开自己的手掌,看了看曾经冒出黑色尖刺的地方,最终,他还是决定不说出来,对于他来说说实话,就相当于是谎言,谁会愿意相信这个世界是有鬼魂存在的呢?
邢来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当时我几乎已经没有太多的意识,被一群人围着,你知道,我的头也受到过多次攻击,我整个人都是昏的,我唯一能够坚持记住的,就是当时一定要把她就下来,其他的我自己也不太清楚了”
听到这里,郭琴又一次忍不住哭了起来,那天的场景依旧历历在目,如果不是邢来拼命跑来救她,她也早就放弃了活下去的希望了。
“邢来先生,请你仔细回想一下,您的每一句话都非常的关键,关乎到您是被判有罪还是无罪,您如果不配合我的话,我真的很难为您辩护!”作为律师,方谬明显听出了邢来的谎言,十分不高兴的说到。
“抱歉,但是我实在是记不住,对于这点,我觉得你可以去问问警察”邢来无奈,他不愿意让对方认为他是一个疯子,如果被按照精神失常而宣判的话,那又和有罪有什么区别。但是邢来也不愿意放弃,而给方谬指明了一个方向。
“嗯那好吧”
见面的时间非常的宝贵,全都用在让邢来给方谬陈述案情上了,除了和李媛有关的信息邢来只字未提之外,也是极力的配合的回答了,生的**和死亡的妥协不断在邢来的内心中翻滚搅动,也是让邢来头疼不已。
最后,邢来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
“对了方律师,能不能请教您一个问题?”
“邢先生请讲。”
“对于这件事中,那个圣子您怎么看?”
从邢来和郭琴的口中,方谬已经得知了不少关于圣子的事情,但是总的来讲,或许有些片面,但是他还是觉得,这个圣子
“他应该也是个无可救药的混蛋了吧”
“每一个人,就算是死刑犯,也应该是有权利请律师为他辩护的,对吧?”
“您说得没错。”
“那如果是请您为他辩护的话,您会怎么做呢?”
“呃”方谬觉得有些荒唐,这个邢来不仅不过问自己的案情应该怎么辩护,反而关心起敌人来了。“目前我也说不清楚,能得到的资料太少了,不过我觉得应该从他的年龄方面入手吧,毕竟他们这个邪教组织悄悄发展了好几年了,而那个时候他可能还是一个未成年人,没有自己的独立思考的能力。也是试用未成年人保护法的。”
“哦,这样啊,谢谢了。”
“嗯,没事,不过希望你还是尽量回忆一下刚才我跟你提到的那些问题,如果你能够尽量配合,对你的这个案子也会有很大帮助的。”
“嗯,我会尽量的,谢谢,那就有劳您费心了。”
见面很快结束了,邢来被带了回去,话说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过问西圣的问题,或许只是觉得这个孩子非常的可怜,从入狱到现在,甚至都没有父母或者其他亲人来见过他,一天到晚都跟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