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雪脑中瞬间划过主意,张口叫住准备打电话的顾嫂:
“顾嫂,你来看着我去打电话。”
顾嫂六神无主地应着,返身回楼梯间守着江媛。
江雪来到话机旁磨磨蹭蹭半天才拿起话机,按下120,电话才响了两声就被对方接起了。
支吾着把地址报给120后,又借着医院找不到具体地址为由,让顾嫂去屋外路口等侯。
明亮的大厅内就只剩下了江雪和江媛。
腿间鲜血还在不断涌出,整个厅里弥漫着一股浓陏的血腥味,江媛已经疼得神智不清,嘴里喃喃低语着。
江雪蹲下身子倾身靠近江媛才听见她嘴里低语着:
“秦琛救我,救救我的孩子。”
“救……孩子。”
江雪眼里闪过狠毒,手使劲儿按在江媛隆起小腹上,低声说道:
“放心你的孩子不会孤单的,你很快就可以下去陪他了。”
江媛只觉一阵钻心的疼痛传遍全身,孩子在肚子里手脚乱踹,就像急于寻找出路的无头苍蝇,乱撞一通。
江媛昏沉的神智陡然清醒,挥舞着手臂捶打着按压在小腹上的手。
“我会和秦琛离婚,我会带着孩子走得远远的,我把他还给你,求你救救我的孩子。”
“我的好妹妹我不可能让你生下这个孽种的,毕竟姐姐我喜欢一劳永逸,讨厌麻烦。”
“你伤害我的孩子,我和秦琛不会放过你的。”
江媛用仅剩的力气,气弱游丝的辩驳着。
“呵”江雪像看傻子似的看着江媛发出一声嗤笑。
“放过!阿琛昨晚可是在我房里睡的,至于你!你觉得你能活过今晚吗?”
江雪手下又加重了力道,脸上兴奋的表情在灯光的照射下五官狰狞可怕。
是呀!自结婚后秦琛就没把她当做太太,就连这个孩子也是他酒醉后意外得来的。
江媛疼的浑身直抽搐,但身体的痛远比不上心里的痛,她明确地感觉到孩子已经离她而去了。
孩子没了,丈夫不爱她,父亲也不要她,母亲也去世了那她还活着干什么?
江媛放弃了求生意志,绝望的她生命气息渐渐凋零。
看着出气多进气少的江媛,江雪满意的笑了。
出差在Z国的秦琛一早上心绪不宁,隐隐感觉有什么事要发生,按耐不住烦燥的心情,开会前拨打了别墅的电话,这个时间国内应该是晚上,不会是雪儿出什么事了吧?
“叮……呤……呤”突然响起的电话适时打断了江雪嘴边的话语。
只见她收回按在江媛小腹上的手掌,悠悠然地来到电话旁:“喂,您好!”
“雪儿,我是秦琛,你这么晚怎么还没睡觉?”
“阿琛,我半夜渴醒了,下楼喝水,你忙完了吗?”
“没有,马上要去开会,估计要后天才能回来,手好些了吗?”
江雪眼眸暗了暗,随即温柔地应道:“好多了,我在家等你回来。”
秦琛没有多想,只叮嘱江雪早点休息,注意手不要碰水,就挂断了电话,从头到尾没有问过一句江媛。
屋外救护车鸣笛响了起来,白大褂的医生,护士在顾嫂的带领下涌入了别墅里。
江雪佯装焦急的叫嚷着:“快救救我妹妹,救救她肚子里的孩子。”
医生拿出听诊器在江媛胸口听了一下又翻了翻江媛已经闭上的眼睫。
“孕妇摔下楼导致羊水破裂胎儿窒息,孕妇自身气息微弱伴着大出血,通知院里做好手术准备。”
医护人员把江媛抬上了救护车,戴上氧气罩:“你们哪位家属跟车走?”
江雪连忙应声:“我是她姐姐跟你们去。”
“顾嫂,你在家收拾一下,明早做好早饭送来医院。”
不等顾嫂回答,众人就上车离开了。
屋外的风停了,不知何时下起了蒙蒙细雨,救护车在雨中急速地驶向医院。
别墅里的顾嫂这才回过神来夫人的情况应该打电话告诉先生。
正在开会的秦琛手边电话玲声大作,上面显示是别墅来电,心里突然慌了一下,给对方致歉后出了会议室:
“喂,怎么了?”
“先生,夫人从楼梯上滚落下来,夫人大出血,孩子估计保不住了!”
“叫救护车了吗?”
“已经让120的拉走了,江雪小姐也一起去了。”
秦琛面无表情的挂断电话,通知助理准备私人直升飞机,他要立马回国。
那个女人怎么会从楼上摔落下来?如果孩子没了,她要怎么活下去?
秦琛原以为自己不会在乎江媛更不在乎她肚子里的孩子,既然无意中有了生下来也无所谓,可是现在听到孩子没了,心像是被千万只蚂蚁啃食般泛起密密麻麻的痛。
他终于意识到为什么上次看到江媛和别的男人有说有笑,自己会不舒服到去酒吧买醉,回家假意趁着酒醉和她共度一夜。
那晚是他和江媛婚后第一次同房,小女人在身下极致绽放的样子永久定格在脑海中,孩子也是那晚留下的。
可笑他事后还羞辱女人:“你既然顶着秦太太的名头,就别给我在外拈花惹草。”
女人当时满脸的难堪和震惊……。
助理办事效率十分高效,天空中已响起了直升机的轰鸣声,秦琛让助理留下和对方协商,自己则先走。
……
救护车司机在细雨中一路疾驰,二十分钟后车稳稳地停在了医院门口。
早已等侯的医护人员手脚并用推着江媛进了急救室。
江雪在门口来回踱步,面上焦急,孩子是肯定活不了了,心里则希望江媛也不要活下来。
手术室的门开了,医生抬着手术同意书:“江媛的家属过来签字。”
江雪一边摇头一边摆手:“我不能签字,我不是她的亲姐姐。”
“那赶紧联系她的丈夫或者父母来签字。”
“她父母联系方式我不知道,她丈夫去Z国出差了。”
“没有人签字,我们不能动手术,实在不行就你签吧,救人要紧。”
……
江雪又磨蹭了一会儿才在手术书上签上了大名。
她知道自己不可能不签,她只是想拖延抢救时间罢了。
手术台上的江媛已打了全身麻醉,虽然不疼却能感受到冰冷的机械伸进肚子里搅动,孩子是真的没了。
两行清泪顺着眼角滑落在鬓角,江媛恍惚中回忆了自己的一生。
她原本也是家里的小公主,父亲疼母亲爱,可自从母亲去世一个月后,父亲就带回了一个阿姨还有一个比自己大的姐姐,从那以后自己就从家里唯一的小姐变成了不受宠的二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