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两!”
宗榕没想到这一顿饭竟然这么贵,不由得惊呼起来。
“怎么,宗小姐上次不是很豪气地说要请我吃饭吗?”席玉权戏谑地看着她。
“不错,小桃,拿银子来。”宗榕对着身后的小桃说到。
“小姐,我没带那么多银子....”
在大庆朝这二百两也是巨款了,即使在永安城,二百两也足够一个普通人家一年的花销了。平心而论,谁会无缘无故带这么多银子逛街?
“那个,要不你先开了,下次我再请你?”宗榕涎着脸,柔声说到。
这个女人是在撒娇吗?席玉权瞬间心情大好,但又克制地清了清嗓子,“不用你请了,你还我四百两就行了。”
四百两?!竟然有人比我还贪财,宗榕咬了咬牙。
“大姐姐,不如我回家取去吧。”宗杼见宗榕脸色阴沉,主动说到。
“算了,四百两就四百两,我宗榕还是拿得出来的!”
席玉权饶有兴致地看着宗榕,她说的是宗榕而不是宗府,莫非这丫头做的这点生意还挺挣钱?
“那你写个借据吧!”
“席玉权,你不要小瞧人!我说给你自然会给你的!”宗榕气结。
“哈哈,”席玉权突然迈着大步走到宗榕跟前,俯着身子认真地看着她,他身上若有若无的龙涎香瞬间将她包围起来,她紧张地抽了抽鼻子。
席玉权却丝毫没有离开的意思,而是顺势抬起了右手。
他不会要打我吧?宗榕回想起刚刚穿越那一天,他毫不犹豫抬起脚踹向自己的样子,不由得哆嗦了一下,紧紧地闭上了眼睛。
但巴掌却迟迟没有落下来,倒是鬓边的玉簪被拔了下来。
“这根簪子先放在我这里,记得拿银子来赎。”
这一刻,宗榕才发现席玉权的声音竟然有些好听,她便忍不住看向了他,只见他喉头滚动,薄唇轻挑。
宗榕压制住心里的悸动,一把推开了他,“算了,簪子送你了。这簪子不止值四百两了,你别再来问我要了。”
席玉权握着玉簪,心情极好,迈着大步走了出去,一旁摸不着头脑的小罗子和刘翰急忙跟上。
宗榕抚着心口,这激烈的心跳是怎么回事?难道,自己不仅继承了原主的身子,还继承了她的感情?
夭寿了,要是喜欢席玉权,这辈子不死也得伤,皇宫那种吃人的地方是断断不能再进去了。
无论如何,以后一定要远离这个作妖精!宗榕暗暗下定决心。
而回到皇宫里的席玉权也同样困惑,他今日其实是特意去裕华酒楼的。只因为听说十里街有一家店铺卖双皮乳,名字叫做“榕茗堂”。
他猜想,这永安城会做双皮乳的也就她一人,而这家店铺的名字里还有一个“榕”字。
他兴冲冲地换了常服出了宫,在店铺门口看了半天却没遇到她,心里失望至极。后来小罗子又说她在店里,他便追了出来。
“朕一定是中了邪!”他摸索着玉簪上的纹路,那里甚至还带着她青丝上的温度,润润地,暖暖地,直击心脏。
“朕一定是中了邪!一定是!”他将玉簪随手丢在桌子上,玉簪和红木桌的碰撞发出了细小的声音。
他一惊,急忙拾起来细细查看,还好这红木桌并不算太坚硬,没有将这玉簪磕出裂缝来。
“陛下,皇后娘娘说今日身子不爽,还请陛下到别的宫里去。”小罗子见席玉权愣愣地看着玉簪出神,犹豫了半天才说出了口。
“哦。”席玉权轻轻点了点头。
“今日翻哪宫娘娘的牌子?”小罗子咬了咬牙,问到。
“哪儿也不去了,就在宣政殿吧,你下去吧!”席玉权拿出锦帕,轻轻地擦拭着玉簪。
“唉。”小罗子掩上了门,轻轻叹了口气。
看样子陛下对宗大小姐生了情,可是那宗大小姐的样子是断断不会再进宫了。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
————
宗府,夜幕降临,仆妇们纷纷举了灯,昏暗的回廊里,一个穿着白衣面容俊秀的女子轻摇罗扇。
“小姐,宋神医来了,可要请他帮你诊诊脉?”
小桃自幼跟在宗榕身边,后来又跟着她进宫出宫,自然知道宋子川和小姐是特别好的朋友。但不知为何,最近宋神医就算进府帮老太太请平安脉也是匆匆来匆匆去,再没帮小姐请过脉了。
“不必了,我的身体我清楚。”
自从上次自己拒绝了宋子川的表白后,总觉得有些尴尬,因此她常常躲着他。比如现在,她知道他在老太太房里,便自己跑到后院的回廊里坐着,省得遇见了尴尬。
“小姐......”
“小姐,不好了,老太太昏倒了!”
翠姑匆匆跑过来,灯笼也没提,鬓边的发丝也乱了。
“怎么回事?宋子川不是在的吗?老太太怎么昏倒了?”宗榕此刻也顾不得那么多了,急忙往老太太房里去。
灯火通明的房间里,老太太正躺在榻上,牙关紧闭,脸色蜡黄。宗柳正跪在地上低声啜泣。
“子川,我祖母她.....”宗榕看着正在施针的宋子川,心里更加焦急。宋子川医术精湛,一般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不会轻易动针。
“嘘......”宋子川身边的小童示意她不要出声。
此时的宋子川正聚精会神地王老太太的太阳穴上用针,明亮的烛火下,他的额前布满了细碎的汗珠,笔直高挺的鼻子下朱唇紧抿,眉眼低垂,白色的宫服在烛火的照映下煜煜生辉。
他一定是刚刚出了宫便往相府赶,虽然给老太太请平安脉是太皇太后的懿旨,但如今朝堂上的宗远昌早已没有了往日的威风,他就算怠慢一些也不会如何。
但他却还是很守信,细心体贴一如既往。宗榕突然觉得感动起来,便不由得看向了宋子川。
“嗯....”老太太口中轻吐一声,慢慢地张开了眼。
“呼....”宋子川拔下了针,接过小童递过来的热帕子净了手。
“老太太是气急攻心,这几天不要吃得太油腻,也不要让她情绪太过激动。要好好将养。”宋子川细细地吩咐翠姑,这一抬头,才看见宗榕正直勾勾地看着自己。
“你来了。”他忽然咧开了嘴,露出整齐洁白的牙,笑得一如从前的明媚阳光。
“嗯。”宗榕却不由得眼眶发热,终究是自己以小人之心了吧?
“母亲!”此时宗远昌和宗夫人也赶了过来,见着老太太虚弱地躺在床上,着急喊道。
“到底怎么回事?今儿个还好好的呢!”宗远昌瞥了一眼地上跪着的宗柳,怒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