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云书尴尬得笑了笑,“我也不知。”
宗榕无法,只得带着荀云书到园子里逛逛,可惜两个人都心不在焉,宗榕实在好奇宗恪的来意,又不知道该问谁。
园子很大,荀云书走一走就觉得累了,宗榕看着她脸上的红晕和额上的汗珠,急忙招呼她在亭子里坐了下来。
“你还好吧?”宗榕那些手绢帮她擦着汗,心里有些疑惑,这荀云书也太弱了吧?他们不过走了一会。
“无碍,习惯了。”荀云书气喘吁吁地说着,从袖笼里掏出了一个白色的瓷瓶,又从瓷瓶里翻出一个朱红色的小药丸放进了嘴里。
“你…”宗榕欲言又止。
荀云书终于缓过气来,她理了理鬓边的碎发,叹了口气,将事情告诉了宗榕。
原来,荀云书还在裕华酒楼弹琵琶时被素小王爷看上了,素小王爷想迎他入府做通房丫头,她不同意,这素小王爷本来不是什么好人,又向来骄奢,仗着皇亲国戚的身份胡作非为。
他叫荀云书不同意,竟然买通了她身边的丫鬟给她下了媚药,幸亏裕华酒楼的老板将她藏了起来,素小王爷才没找到她。
可是荀云书守住了清白,却将毒留在了身体里,隔三差五总会犯病。
宗榕从来没听过媚药竟然还能留后遗症的,“你这毒,还能解吗?”
“能。”
“那你怎么不解呢?”宗榕看着荀云书不自然的表情,问到。
“大夫说,要彻底解此毒,必须得嫁人…”荀云书低下了头,脸红通通的。
“所以你在裕华酒楼看到我的时候就想让我娶了你!”宗榕总算想明白了,那会荀云书中了毒,恰好遇见了女扮男装的宗榕,便想借机嫁给她。
也难怪她刚刚提起素小王爷时脸上竟然露出轻蔑的表情。
“嗯…宗姑娘你可别怪我,我也是…”荀云书有些手足无措。
“我怪你做什么?”宗榕摸了摸下巴,“那你怎么还不嫁?这样拖下去也不是个办法呀!”
“我也想的,可是总觉得自己不喜欢的,不想将就。”荀云书苦笑,“我现在就指望无心公子赶紧娶妻,若是他得了贤妻,也许能容我入府做个妾。”
“你,你喜欢云无心?”宗榕惊呼。
“嗯…”荀云书皱紧了眉头,“就算他心里没有我,我也认了,除了他,别人我是想也不想的。”
宗榕彻底惊呆了,荀云书怎么会喜欢云无心呢?可是想想,云无心好像也不错,他既没有家室,出身又好,长相英俊,为人又仗义。怎么说也是个钻石王老五。
荀云书喜欢他实在是无可厚非的事。
“宗姑娘,若是…”
“小姐,夫人说饭已经摆好了。”小桃匆匆走过来,打断了荀云书的话。
宗榕暗暗松了口气,刚刚荀云书乞求的眼神让她已经猜到了七八分,这云无心心里喜欢的,极有可能就是原主。
但若云无心是来提亲的,自己是同意还是不同意呢?宗榕此时还没有答案。
她一边暗自庆幸小桃来得及时,一边笑眯眯地拉着荀云书跟着小桃往花厅走去。
宗恪,云无心,宗远昌已经落座,宗榕急忙拉着荀云书坐下,又取了热帕子擦手。
饭菜很香,可惜宗恪也在,大家便不太好意思狼吞虎咽,一顿饭吃得拘束,如坐针毡。
饭后,大家饮了茶,宗恪起身告辞。
“云公子再考虑考虑我说的话。”宗恪对着云无心说。
“谢十二叔公赐教,在下志在必得!”云无心抱了拳,冷冷地说。
“宗小姐,万事三思。”宗恪临走前意味深长地看着宗榕,轻声说到。
宗榕心里砰砰跳起,她胡乱地点了点头,便让小桃将宗恪送出了门。
“榕儿,你跟我来书房来一趟。”宗远昌也放下了碗,对宗榕说。
宗榕心里忐忑不安,她跟着宗远昌到了书房。
“榕儿,无心刚刚来提亲,我说要看你的想法。”宗远昌看着一个劲绞着衣角的宗榕,“榕儿,虽然我一直很喜欢无心,也希望你能嫁给他,但你心里若不愿意,我也支持。”
出宫以后,宗榕也想过,若能嫁给云无心,是很不错的,云家有权有势,云无心又一表人才。
更何况,云无心长得像秦子越啊!秦子越是她曾经最爱的男人,她甚至想过,就算拿云无心当替身也无不可。
可是,就这么嫁给云无心,真的甘心吗?宗榕心里打起了鼓,她此刻明白了自己的心思,那就是她根本不喜欢云无心,她如何能凑合一辈子?
“父亲…”宗榕看着宗远昌期盼的眼神,她知道宗远昌很喜欢云无心,“云无心确实不错,可是…”
“没事,榕儿,我去回绝他。只要你日后不后悔就行。”宗远昌叹了口气,他何尝不知女儿的心思呢?
“父亲…”宗榕忍住了胸中的感动,就在昨天她还觉得自己太倒霉了,现在却觉得自己很幸运,起码穿越后的她拥有了一双最好的父母。
宗远昌摇了摇手,打开了书房的门,往外走去。
不知宗远昌和云无心说了什么,他竟然没有丧气,对宗榕仍如以前。
如此一来,宗榕更加忐忑了,但云无心和荀云书丝毫没有离开的意思,她只得打起精神来每日陪他们游山玩水,吃喝玩乐。
这一日,云无心邀宗榕去寺庙上香,宗榕心里不愿意,但宗远昌却极力要求她带着宗夫人去散心。
宗榕想了想,宗夫人到了顺源以后足不出户,一来是人生地不熟,二来她一直未能从心里接受宗家败落了的事实。
宗榕也怕宗夫人憋出病来,便答应了。
这天一早,大家用了早饭便坐了牛车前往通灵寺。通灵寺在顺源城郊,传说寺庙原本是一个得到高僧坐化之处,世人感念高僧品德高洁,便在此处建了一座寺庙。
寺庙已有百年,许多信男善女慕名而来,香火旺盛。
通灵寺在通灵山的山腰,到了山脚,便不能再坐牛车了,宗夫人和荀云书坐了滑杆,宗榕坐不惯,便和云无心徒步上山。
原本他们是紧紧跟在滑杆后面的,只是那抬滑杆的人走惯了山路,不一会便将他们甩在身后。
宗榕看着远处的寺庙,擦了擦额前的汗珠。
“小风,你没事吧?”云无心突然开了口。
“没事。”宗榕继续赶路,“无心哥哥,你为什么不坐滑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