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阴沉了几天的天空放晴。
在幽谷关军营校场。
各营各部的校尉将官都列队站在台下,手持部旗。
点将台上赵彦、苏哲两人并肩而立。
苏哲看着下方旌旗猎猎,虽没有千军万马,但还是不由得生出一股‘男儿何不带吴钩’的豪迈壮志。
赵彦上前一步,中气十足地开口道:“今日,召集众将前来,为的是成立先锋营之事,此先锋营领军三营六千部众,俱从全军将士中挑选出百战精兵。
所以各部校尉将官要全力配合这位苏先锋官选兵事宜,如有违抗阻挠者,军法从事。都听明白了吗?”
“末将遵旨!”台下近百人齐齐抱拳朗声说道。
赵彦见众人得令,侧头对苏哲问道:“苏先锋,你可有什么话要说的?”
苏哲摇头表示没有。
但是又接着对赵彦说道:“大将军,末将有一个不情之请,不知道可不可以说?”
赵彦和蔼说道:“但说无妨。”
“我想把两营步卒都换成骑兵,不知可否?”
闻之,赵彦沉吟不语。
片刻后,苏哲还以为没戏的时候。
抬头盯着苏哲道:“大漠军鼎盛之期坐拥军马两万之数,骑兵近一万七千余人,然而打了那么久全军现在总共也只剩不到八千骑兵。
我可以答应你的请求,但三营士兵只能缩减到两营骑兵,如此可行?”
苏哲忙不迭点头答应。
赵彦抚须一笑。
说道:“好,苏哲,我可是把大漠军过半的骑兵都交给你了,希望你不要让我们失望!”
“末将定不负大将军厚望!”
赵彦愈发满意了,说道:“那好,两天内你去骑兵大营挑选好四千部众,两天后就是你先锋营成军之日!”
苏哲赶忙又抱拳拱手道:“末将已选好部众,着武威、武奋二营即可。”
要下军营自己一个个挑选,苏哲想想都麻烦。
索性就把两营打包带走,正好是四千之数。
“哦,看来你也是做足了准备啊。”赵彦听到苏哲这样说,惊讶一句道。
随后赵彦转身面对台下众将,大喝道:“武威、武奋二营校尉何在?”
“末将在!”赵昀和常继忠出列听命道。
“二人听令!你二营全体归入先锋营麾下,号旗暂改为先锋营营旗,且全权听从新任先锋官调令。”赵彦直接下令道。
赵昀还有所准备,不怎么意外,只是惊奇苏哲能说动自己叔父。
“末将领旨!”
可是常继忠是真的惊了,不明白怎么突然之间不遴选兵马了,改指派了。
还把自己和赵昀两营都一起派过去。
不过这是军营,听到赵昀回话,常继忠马上反应过来,也拱手领旨。
随后,赵彦解散众将,离开了校场。
一些校尉将官顿时三三两两聚在一起向外走去,议论刚刚发生的事。
赵昀见苏哲从点将台上下来,上前嬉笑道:“苏兄,可以啊,你竟然能说动大将军,把兵卒全换成骑兵。”
苏哲闻言道:“那是大将军信任我。”
“属下参见大人,不知大人对我营可有吩咐。”
这时,常继忠也走过来执礼问道。
作为顶头上司,称呼都马上改过来了。
苏哲回道:“照常训练即可。”
然后这常继忠就又这样直接扭头走了。
昨日听了赵昀讲述的苏哲,了解了一点常继忠。
知道了他的性格,也没太过在意。
和赵昀再寒暄了几句,就分开了。
后来几天,苏哲除了每天要去两个营巡视训练,听取呈报外,就基本上都是待在自己营帐里修炼古武。
几日无事。
这天终于,一匹快马跑入幽谷关,口中疾呼。
“紧急军情!紧急军情!”
一刻钟后。
赵彦披甲执锐从镇西将军府出来,骑马向军营赶去。
又半刻钟后。
中军营帐,所有将领已经到齐。
“魔种已大举来袭,不日将抵达最前沿的安西边镇。”
赵彦第一句话就惊的众人脸色大变。
不去管众人反应,赵彦向自己的副将点点头。
副将得到示意,叫亲兵把挂好的地图抬上来。
然后副将走到地图前,见众将领看过来,解说道:“魔种此次分三路兵马共二十万大军扑向我们大漠军三镇之地。
其中安西边镇方向和大宁边镇方向各有四万魔种,往幽谷关方向有约十二万,其中魔种八万,人族协从军四万。
据斥候探查最新得来的消息,魔种此时已经行军至忽兹古城一带,最快将于两日后走出大漠到达幽谷关,其余两镇魔种则更快一步。
最前沿的安西镇于明日下午即可看见魔种踪影,形势万分危急!”
副将汇报完情报就退回到赵彦一旁。
“粮草官何在?”赵彦喊道。
“末将在。”一中年瘦削将领出列答道。
“三镇粮草还有多少?能支持大军多久?”
“朝廷迟迟未拨发粮草,我军余粮仅够半月用度。”
“武器战马呢?”
“武器尚且充足,战马半年来向商人求购只得三百匹,随后朝廷便封锁了商道。”
赵彦面无表情站立起来,朗声说道:“步卒众将听令,各部回去整顿兵马,时刻准备战斗。”
“末将得令!”
“骑兵营听令,你等利用快速机动之特性即刻出发前往忽兹古城附近,袭扰魔种大军,尽量拖延其行军速度。”
“末将得令!”
“先锋大营听令,命你部即刻出发驰援安西镇。”
苏哲出列领命。
“末将得令!”
赵彦给全部人下完军令后,环视一周众人。
缓缓说道:“诸位,魔种来势汹汹,数量几倍于我军,大大超出之前所预估,看来它们欲毕其功于一役,一举消灭我们了。
姜国虽大,背后却无人为我们提供支援,更无我等立足之地,大漠三镇早已是孤军奋战了。
但是我大漠军不惧,区区异族也想让我们委身于它们,痴心妄想,我们和魔种之间的血海深仇,倾尽大江之水亦无法洗净。
此战侥幸若胜,则尚有喘息时机,找寻那一线生机,此战若败,万事皆休,彦必先在地下候迎诸位。”
说完戴上兜鍪往帐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