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神祭次日,好好修整了一天的雷恩在圣玛利亚号上准备着出航的事宜。
“艾伯塔叔叔,你的手艺真是太棒了,圣玛利亚看起来就像是新的一样”
升着帆,雷恩回过头对船舵出的管家先生夸赞着。
这个近乎全能的管家先生才是他敢就这么出海的原因。
“这是我该做的”
艾伯塔赶走了停在舵手上的极乐鸟,乐呵呵的开口说道。
然后看了看空荡荡的甲板:“对了,芙兰女士,和安妮呢?”
雷恩默然,有些沮丧的指了指岸边。
自己明明是船长的,为什么就自己没有交到朋友。
emmm,艾伯特......
想到这,他同病相怜的看了眼管家先生。
恩?
有些不明所以,艾伯特茫然的挠了挠头顶。然后对着少爷竖起了自己的大拇指。
修船而已,这是他该做的!
“呜~”
终于要离开了啊。
立在艾伯特的肩膀上,极乐鸟不厌其烦的整理者自己的羽毛。
虽然他们已经停留了一个多月,头顶也有一定小蓑帽。
但它还是不喜欢这里湿冷的环境。
“极乐鸟先生~”
鸟椽一停,它然后飞到船沿,看向岸边眼泪汪汪挥着手的雀斑青年。
鸟脸上泪水落下:“呜呜~”
真是个笨笨的两脚兽。
这么一想,突然还有些舍不得。
不远处,看着自己好友和一只鸟告别的梅休无语。
然后转过头,继续说服着自己的父亲:“我也可以和你们一起走的”。
“我保证,不会给你添乱”。
撇了他一眼,对于他那点小心思也没有说破的心思。
用仅剩的一只手抹了一把光头,他平静的说道:“......船我已经烧了”。
如果有其他的选择,他当然不想乘坐那个恶棍弄出来的船。
“什么,烧了,那你怎么走,不对,你怎么能烧了!”
梅休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为什么要烧,他不是要出海的吗?
注意到他的目光,梅休也看了过去,
停在岸边,那艘巨大的船已经升起了风帆。
梅休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
他已经和这些外来人谈过了,他而们也同意了马丁的搭船。
虽然不用担心老爹的安全,但是。
“可那是别人的船啊!”
马丁轻呲了口气,如果不是梅休一直看着他,都注意不到这个小细节。
然后,鄙夷的眼神中清晰的透出两个字:小兔崽子!
“......”
过份了啊!老爹!
我的确想要自己偷偷出海,但也不用直接烧了啊,这么多年才做好的船,你不心疼我都心疼!
.......
“呜呜~你就不能不走吗,安妮”莎菲亚趴在她的肩膀上,泪如泉涌。
自己好不容易才交到一个朋友。明明还没有一起玩多久的啊!
她怎么就要走了呢!
“你,你不要在哭了,我.....”
安妮心软了一瞬,然后看了看不远处的船只,甲板上的少年看到她后,挥了挥手,然后继续调试着火炮。
她不可能陪着莎菲亚一直呆在这里,他们是一起出来的,就要一起回去。
想到这,小女仆越发沮丧,脑袋上的呆毛也怏怏的垂了下来:“你一哭,我也想哭啊,呜~”
抱着莎菲亚,脑海里想起了昨天晚上和雷恩的对话。
“少爷,我们就不能带着她一起走吗?”
工具间里,搬着一大捆泪竹的雷恩手里一顿:“......你觉得呢”。
他怎么可能不想带着她一起走。
那种对云中水汽的控制力,稍微培养下就是顶尖的航海士好不好。
别人需要识别气候,她直接是制造啊。
心动之余,他又想起了天光下这里的村民。
他做不出这样这么自私的决定,连邀请都说不出口不行。
“我.....”
趴在工具间门口,小女仆一只手扶着门框,哽咽着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她也明白,莎菲亚这个巫女对于这里的重要性。
那降临在岛上的浩瀚天光,可不仅仅是让他们看一看天空。
“不过,可以的话,你也可以问问莎菲亚”
回忆到这里,哭泣中的安妮一噎,将趴在自己肩膀上的莎菲亚推开,泪眼模糊的盯着她:“呜~嗝,你,你要不要,和,和我们一起离开”
身边,一直给巫女抚着背的芙兰手里一停,然后继续给她抚着背,安抚着伤心的小巫女。
对于这种想要带走他们巫女的话语,身为一个孩子的母亲的她,终归还是没有说什么。
这需要她自己决定,不是吗?
一直轻声和她说着话的有泉和雅温柔的笑了笑,美目中带着歉意。
芙兰摇了摇头,示意没有关系。
“我,我也不知道”
莎菲亚两边的水柱一停,然后愣愣的看着她,挣扎中,她看向身后的小路,丛林深处,村庄隐隐显露。
察觉到她的目光,那几个躲在树丛中的小身影连忙藏了起来。
那是得知这些外来人要离开,村子里偷偷溜出来的小孩子。
看到他们,莎菲亚想起了嬷嬷去世之前,对她的拜托:“我不能走的。”
坚定的话语说完,她又抱住了眼前的的朋友,大声哭了起来:“哇,我舍不得你走哇~”。
“......”
消失了一会,头顶又不少变大的水柱,让迪伦稍微缓和了一下的脸色又黑了。
但看了看被母亲搭着的肩膀,他又躲避不了。
他也不想躲避。今天离开以后,下一次见面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
不过,
有这么一个需要照顾的巫女,母亲以后也不会太闲吧。
这样一来,母亲在他离开以后也不会乱想些什么。
想到这里,他也能放心一些。
淋吧淋吧,就当是巫女的祝福了。
注意到圣玛利亚号上,静静等着她们的少年。
有泉和雅拍了拍小女仆,然后对着芙兰说到:“放心吧,这艘船上的船长,还是很可靠的”。
轻柔的语气中,芙兰听出了她话了的认真。
看了看这个和自己投缘的女人:“我相信你”。
然后蹲下身,盯着迪伦:“记得,回来的时候,不要一个人”。
看到他们还有话要说,有泉和雅心里感慨,然后拖着依依不舍的安妮给她们留下了一些空间。
顶着更大的水柱,迪伦无语,对母亲的调笑也有了免疫力,刚想斗嘴,却注意到她眼里深藏的担忧。
“放心吧,我会回来的!”
誓言一般中,迪伦转身离开。
他害怕,自己在呆下去,会忍不住留下来。
“老爹....你....”
话还没说完,马丁就已经跟了上去。
梅休自嘲的摇了摇头,这就是他的老爹。
从来就是这样干脆!
随着众人上船,艾伯特感受了一下风向:“左调四十度!”
“收锚!”
拉着粗壮的锚绳,雷恩面前多了一只粗糙的大手,对着这位光头治安管点了点头。
三只手一起用力,船锚拉起。
“少爷!准备就绪”
艾伯特看着船头的少年,高声喊道。
雷恩理解了他的意思,最后看了眼这个雨幕笼罩中的岛屿,然后回头对着海域:“出航!”。
.......
岸边上,看着船只越来越远,芙兰搂着莎菲亚:“没事,他们会回来的,会回来的!”
不知道是在安慰怀里哽咽的巫女,还是说给自己听。
“梅休,他们走了哎”
海森堡长吁短叹,对于自己新交的鸟朋友的离开,心里很是触动。
“恩,咱们能追上的”
“哎?可是,马丁大叔不是说!”
海森堡顾不上心里的感触,雀斑脸上满是惊讶。
“他烧的又不是我造的船”
看着远方的船只,梅休握了握拳头。
这样就想把我丢下,你也太看不起自己的儿子了。
这些年,他可不是只造了一艘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