愤虎回到住宅楼时,斩龙者大刀金马的坐在楼梯顶层,冒着寒光的宝剑横陈于双膝之上。
愤虎心里咯噔一声,这才几天,这家伙又变强了,现在应该算是高级觉醒者中的佼佼者了吧。
“我有事情问你”,斩龙者开口了,没有丝毫感情变化,“我的父母,真正的父母去哪了?”
“你终于出来了,你早就应该知道这一切的,你在房间里呆了整整七年!七年!连世界都已经变了”
“那不是你们设计好的吗!!”,斩龙者愤怒的瞪着愤虎。
愤虎盯着斩龙者半天,他有些疑惑,但是立马就反应过来了,恐怕是那个监控摄像头让白鹿误会了,叹了口气,把所有的事情娓娓道来。
六年前……
听到父母都已经去世,白鹿一下子懵了,大脑一片空白,足足二十多分钟一点念头都没有,斩龙者也懵在哪里。
“我和假的白叔,李婶演了那场戏,就是要把你从房间里引出来,现在看来,这一计划是成功的”
“不可能,你还在骗我!摄像头呢!我那些同学呢!一瞬间都不理我了!”
“摄像头是我们特别处理过的,为了防止你自杀,它只会捕捉你的某些危险动作发出警报,如果你不信,你现在可以就可以去我房间查看电脑”
斩龙者转头去愤虎的房间找电脑,一切正如愤虎所说。
摄像头是特制的,镜头前一片红色,什么都看不清,只能捕捉到各个事物大体的轮廓。
愤虎跟着他来到自己的房间,在他背后继续说:
“你的那些同学,我去找过他们,希望他们可以配合我们关于你的治疗,可是……没有一个人愿意,我只能说,你交了一群好朋友!”
白鹿沉默着,颤抖着……
这时,愤虎又开口了:
“你父亲想让我转述给你一句话!”
“你,你……说!”,白鹿浑身上下已经抖的不成样子了。
愤虎叹了一口气,用白叔的口吻说:
“别气你老子,白鹿,你老子本来可以选择给你做植皮手术,可我没有那样做……因为老子总是觉得,你臭小子,总有一天……可以走出来!”
听到这里,白鹿哀嚎一声,全身颤抖,痛苦的蜷缩在一起,他捂着自己的脸,低声的压抑的嘶吼。
他哽咽着,双手攥成拳头狠狠的捶打自己的脸。
“你这个废物,废物!”
他本以为父母也会对一事无成的他感到厌恶,可是,父亲却从来没有放弃过他,无条件的相信他,甚至死后也在为他着想。
可是自己呢,自己在这七年里自暴自弃,连父母已经去世都不知道。
斩龙者颤抖着问:
“我……我父母的灵位呢?”
“在英雄公堂祭祀,不过,你不能去,你必须尽快撤离!九小时后,无眠人蛛就要坠落了,根据计算,它降落的地点就是英雄公堂”
“谁都不能碰我父母的灵位,否则我要它死,要它死!!要它死无葬身之地,我要把它千刀万剐!”
白鹿无比狰狞,歇斯底里的嘶吼!斩龙者也说出了这句话,他杀意腾腾。
愤虎被这气势所迫,微微皱眉退开一步,避免被暴怒的白鹿误伤,劝导着:
“你父母也不希望你这样做的,你还是尽快撤离吧,无眠人蛛不是一个高级觉醒者可以抗衡的!”
斩龙者没有理会他,转头就走,愤虎本想继续劝,斩龙者却回头给了他一个冰冷的眼神。
那一眼,让愤虎觉得,那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威势滔天的巨龙站在它用毒焰创造的辽阔废墟上。
堂堂的守望者三把手,竟然被吓傻在原地。
白鹿虽然到了要崩溃的边缘,可他却无比理智,愤虎说得对,无眠人蛛不是他能对抗的,斩龙者不行,剑仙也不行。
现有的所有变异物品都不行。
可是这段时间,白鹿已经摸索出一些规律来。
变异物品能力的强弱,取决于物品本身的品质。
比如世界名牌变异后的能力就要远远超过普通物品。
而当品质达到一定程度之后,就很难再提升,这时候,白鹿发现,越老的物件,变异出来的能力越强大。
譬如一把汉朝的古剑。
这是他父亲最喜爱的收藏,在白鹿十八岁生日的那天交给他,说是传家宝,父亲给它起名叫——天门,天门剑!
把斩龙者收回游戏机,白鹿从床下找出古剑,拉上窗帘就开始抱着古剑睡觉。
另一边的愤虎还想要再来劝,却有些犹豫,另一边助手又催他去主持大局,愤虎便离开了。
刚回到总部,就有麻烦事找上他。
“队长,有一大批市民聚集在英雄公堂,不愿意离开!说绝对不会离开亲人所在的地方,绝不离开家人所在的地方!”
“胡闹!就是一个祠堂!哪里都可以重建,用催泪瓦斯也要把他们带走!”
“队长,有富商包下了北郊机场的所有飞机,拒绝带人,要运输货物!”
“你告诉他,要命还是要钱,根据战时规章,我有权击毙任何人,任何人,守望者协会委员长也是一样的!”
“队长,南郊看守所和监狱里的所有罪犯该怎么办”
愤虎沉默了,南郊地处偏僻,有半段路还是山路,现在要动用紧张的资源去接他们的话,可能会导致一批普通市民的丧生。
有时候,只能做出取舍。
除了这些问题,还有交通堵塞,犯罪率激增……
总之,石台已经乱了。
而白鹿,还在抱着古剑睡觉。
英雄公堂前。
张公子惬意的坐在加长版豪车里喝着红酒吃着冰镇葡萄,他叔叔也在公堂里祭祀,不过他可不会那么傻,一直守着英雄公堂。
他找了人进去掘墓,把骨灰盒带出来就行了。
看着车窗外这些普通人慌慌张张的忙碌着四处奔波,看着他们脸上厚重的皱纹,张公子愉快的哈哈哈笑了出来。
他捏着高脚杯,抿了一口红酒,吣到嘴唇上,润润嘴唇,拾起旁边的镜子,看着红润的嘴唇满意的点点头。
生来高贵,生来高人一等。张公子桀骜的架子从小到大都没有放下来过,哪怕是那年“不小心”炸了学校的总电闸箱,在校长室认错的时候又不小心又把校长的古董花瓶砸了,张公子还是悠哉悠哉的吃着葡萄。
至于另外一些更加恶劣又可怕的行为,就不敢说,也不敢打听了。
张公子拉开车窗,路边有个三四十的中年男人拖家带口的,他宽大的额角上有几条粗大的皱纹,生活的风霜让他的脸像是红铜铸成的。
张公子开口招呼了一声,中年男人诧异的指着自己,意思是:你叫我?
张公子点点头,中年男人看着这辆加长版的豪车局促不安的走了过来。
“挺辛苦的”,张公子指着他的妻儿。
“嗯,啊,您有什么事吗?”
“我看你不容易,我借你辆车,你把你的妻儿带出去吧!”
“真的吗?谢谢,谢谢”,男人感激涕零的给张公子鞠躬,张公子随意的点点头,把车窗关上,自得自满的抿了一口酒,甚至还吧唧吧唧嘴巴。
就是这种感觉,高高在上的像神一样去恩赐,太让人快乐了!我天生独特,与众不同,上天给我家世,才华,相貌,就是还没给我使命与任务啊!
“你他妈给我!”,这时,车外的争吵声惊到了张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