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畅行，不到二十分钟，陆辰就抵达关北市场，他需要落实铺面的情况。

跨上二楼，陆辰远远地就看到张虎穿着防水服，张开两脚坐在鱼摊前，嘴里叼着烟，手里拿着刀具娴熟地杀鱼，可脸上一脸厌烦。

“诶，老板，给我那条鲈鱼……”

“这条？”

“不是，旁边那边，你手上那条都翻白眼了……”

“那是这条？”

“不是，那……生龙活虎游走那条，你那条太瘦了……”

鱼摊前，一个顾客挑三拣四地嫌弃，张虎脸上带着不悦，可倒也没有发火，努力配合着。

陆辰远远看着，也不上前打扰，默默地抽着烟，直到顾客走人，他才走上前去。

“老板，给我来条鲈鱼，要生龙活虎又翻着白眼的。”

此时的张虎正低着头洗刀具，听到有人买鱼正习惯性要去抓鱼，可听到后面的话，明显对方耍着他玩，正想发飙，抬头就看到一脸笑意的陆辰。

“艹，怎么是你小子？不上学来这耍宝？”

张虎骂了一句。

“怎么？我就不能来买鱼？赶紧的，顾客至上，懂不？怎么做生意的。”

陆辰装模作样继续调侃着。

“行了，别再拿我打趣了，憋屈着呢。”

张虎明显心情不好，连开玩笑的心情都没有。

陆辰无奈地笑了笑，掏出烟递了一根给张虎。

张虎随手接过，没说什么，啪嗒一声点上。

陆辰看他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笑问：“怎么样？干得不顺心？”

张虎深吸了口烟，努着嘴指了指眼下的一切，叹了口气：“就这，能顺心？”

陆辰笑了笑，猜测他肯定又跟陈美君闹上了，也不做任何评价，直言来意，这才是他的目的。

一开始张虎有些惊讶，以为陆辰说笑，搞清楚陆辰的决心之后，张虎还是带着他去找了根叔。

最后还真在关北市场找到一个铺面，位于江北市场北角，靠内街，约40平米左右，格局有些不雅观，诸多菱角，如果是正常做生意的，肯定嫌弃，但对于陆辰而言，倒毫无相干。

“根叔，这个铺面租金多少啊？我租不久，也就一个月左右。”

陆辰掏出烟，发了一圈，随口问道。

“唉，反正租不出去，如果你要用就随便用就好，谈什么租金呢。”

根叔接过烟，毫不在意地说道。

“那不行，人情归人情，账目要分明，该多少就多少。”

陆辰清楚到时候生意肯定火爆，手续必须清楚明了，省得有人眼红找麻烦。

根叔没想过这些，熟人间反而有点难为情，索性看了看张虎。

看到张虎点头，大概也是这个意思，才笑道：“行吧，那就意思意思，多少你随便给。”

陆辰没说话，只是伸出手掌，将五指分开。

“啊？不行，500太多了，这地方肯定不值这么多钱。”

根叔连连摆摆拒绝。

“啊？500？不是50吗？”陆辰挠着头。

根叔：……

当然，最终陆辰还是按月租200块的价格签了协议，起初根叔和张虎都表示没必要签约，可陆辰却不以为然，不仅签了约，还收取了物业的收据。

做生意要正规，不能讲人情，也不能嫌麻烦，这是前世陆辰总结的经验。

搞定铺面之后，陆辰交代了根叔安排几个人将铺面进行清理，随后带着张虎来到江北市的各大药房和粮油副食店闲逛。

张虎不清楚陆辰葫芦里卖什么药，只是纯粹跟着，唯一知道的就是每个药店，陆辰都或会买上一包板蓝根颗粒，或口罩等，在粮油副食店又会买点白醋啥的。

每到一个地方，陆辰也会拿出纸笔简单记录一下。

庆幸的是江北属于小城市，2003年手机还没普及，互联网、通讯都不发达，信息不对称，很多人还觉得非典遥不可及，还没任何意识。

张虎就觉得陆辰身上有些秘密，有着以往不一样的东西，虽然一样的桀骜不驯，可明显多了一些成熟和老练。

“虎子，逛了这么久，有没有什么获奖感言啊？”

中午两人找了一家大排档，点了几个小菜，陆辰嬉皮笑脸地对着张虎说道。

看着这张人畜无害的笑脸，张虎翻了翻白眼。

“感谢组织，让我获得了比杀鱼更迷茫的一天，就稀里糊涂不知道你葫芦里卖什么药。”

张虎闷了杯酒，耸了耸肩说道。

“哈哈，兄弟好慧根，居然知道我要卖药。”

陆辰又给他倒了杯酒，挑了挑眉说道。

张虎：“卖药？”

陆辰点了点头。

“就那个？”

张虎指了指桌上摆放着的板蓝根。

“对啊，这可是发家致富的神药。”

陆辰笑嘻嘻地说道，其实从张虎表情判断，陆辰知道对方理解不了，不过越不理解效果越好，如果都通天了，自己也就没机会了。

片刻之后，陆辰将相关计划告诉了张虎，从小玩到大的发小，彼此还是很信任的。

“你真确定这东西能赚钱？”

张虎有些犹豫，倒不是怀疑，而是担心陆辰会栽个跟斗。

“没事，生意本来就是赌大小，敢想敢做起码成功一半，想了不做，那就是屁话。”

“不过我还要上学，还要高考，所以需要你的帮忙。”

陆辰依旧云淡风轻，绝对的自信肯定有，但他不能告诉对方自己未卜先知。

看到陆辰如此坚持，张虎也不再劝阻，只表示需要帮忙义不容辞。

吃过午餐，陆辰又带着张虎继续赶往江北市场。

张虎回鱼档帮忙，陆辰独自倒腾铺面。

根叔的动作很快，一个上午时间，就安排人把铺面给清理出来了，虽然空荡荡一片，环境也不太雅观，但起码算是简洁。

“貌似少了点什么，要是再加点货架，还有摆放点花篮，开张时铁定火爆。”

陆辰吐着烟雾，抓着下巴想着。

当然，花篮是不现实的，最后陆辰在江北一家二手家具城，淘了三个旧货架，还找了根叔借了几把椅子和一张旧桌子，折腾完已近下午五点。

市场内光线不足，落日的余晖染红了半边天，点点余光斜射进铺面，阴暗中透着些许光明，冷风吹佛，带着清爽的感觉。

陆辰擦了擦额头的汗珠，看着像模像样的铺面，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简单收拾下自己，陆辰又赶往学校参加晚自习，毕竟自己的身份还是一个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