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凌也一脚刹车踩到底,不管有没有泊车位,随性将它撇在漫天飞雨里,扭头蹭蹭上了电梯。
铝合门即将关闭,伸来一只皱纹丛生的手扒拉住,手的主人还在往外叫喊:“你俩快点儿的!电梯等着呢!”
陈凌也眉峰紧蹙,三下五除二揣了那男人一脚,径直将他踹倒在地,那男人忙不迭爬起来想要上前唾骂,恰逢门紧闭,于是电梯里的几人都落了个清静。
只不过他方才的表现太过蛮横,人又阴鸷,震慑得原本挨近他的乘客都悄悄远离了些许。
角落里一名女子偷偷打量他,脸蛋长得漂亮,什么不端举止带来的厌恶都转换为窃窃的好感。
女子犹豫几番,心里小鹿乱撞,终于鼓起勇气搭讪:“你也住这里吗?我怎么从来没见过你?”
陈凌也紧盯着红色的数字键,视线就不曾移开过,没什么情绪道:“不是。”
“噢那你来找朋友玩吗?”女孩眼瞳亮晶晶的,一口白牙,妆容素净,人也乖顺可爱。
闻言,陈凌也睫羽颤了颤,眼风掠过她,犹如三尺寒冰:“来捉奸。”
电梯里顿时鸦雀无声,看向他的目光纷纷含了点同情和可怜。
那目光仿佛在说:小伙子长这么俊俏,怎么还会有人想着去采野花呢。
“叮”楼层到了。
陈凌也三步并作两步,走到熟悉的门前,不知是忘记关了还是别的原因,房门居然虚掩着。他一颌首,便瞧见玄关处那双刺眼的男士皮鞋。
薄唇抿紧了又紧,眼帘缓缓抬起,视线正好和换好衣服从卧房里走出来、双手还在扣扣子的贺尧撞了个正着,耳边又传来洗浴室里哗哗的冲水声,不停往他冒火的头顶浇油。
种种暧昧的事后迹象结合到一处,就算他不愿意也得面对。
昨晚睡了,回了家还他妈的睡?
他颌线绷地越来越紧,呼吸越来越浓重,握成拳的指甲几近嵌进肉里。
贺尧见到他,立时呆了呆,扣好扣子,刚想问他怎么回事,下一秒人就已经冲了过来,往自己脸上狠狠揍了一拳。
“卧槽”
“你干什么?!”他承受不住,唇角立刻渗透出鲜血,舌尖转动,感觉牙齿都被他这一拳打得有些松动。
贺尧总不可能任由他打,双手开始反击,俩人从沙发滚落到地板上,杂物哐啷,动静不小。
“世界上女人这么多,你他妈偏偏要搞她?!”陈凌也一下比一下狠,膝盖骨用力往他腰腹下方顶,嗓音冷冽得不像话。
江半拧上水龙头,缺乏水流声声的掩盖,客厅里的争吵厮打犹为清晰。
她心一惊,手忙脚乱套好睡衣,冲出去看到的,果然又是陈凌也。
“贺尧!”她想也没想,从背后锁着他的喉咙拼尽了全力把他从贺尧身上拉开,得了稍微的间隙,慌张大喊:“你赶紧走!”
这一句可真是像被捉奸后指示出逃的话语。陈凌也急火攻心,怒不可遏,挣脱了束缚上前又是一顿拳打脚踢。
这厮又跟赛亚人变身似的变成暴徒了,江半火急火燎地拦在他跟前,柔声相劝:“你先冷静下来听我解释!”
陈凌也眼一横:“解释什么?嗯?”
江半双手紧紧箍住他的腰,扭脸冲贺尧喊:“你快跑!”
“那你怎么办?”他擦了把脸上的鲜血,气喘不匀,连起身都相当困难。
“没事,你赶紧走,快走啊!”
自知不是他对手,贺尧没多想,捏着手机踉跄离开。
陈凌也愤恨难当,把她摁在墙壁上,咬牙切齿,一字一句问道:“你和他睡了?”
“没有。”她如实回答。
说实在的,看到他来,她是又惊又喜,对他打人时表现出来的暴虐都没有往日里那般嫌恶。
“那他怎么会跟你回舟宁?怎么会在这里?”
江半被他压制地有些透不过气,心口微喘,抬起眼皮淡淡答:“他刚好在舟宁出差,就一起吃了顿饭,然后他送我回来,下了雨,被淋湿了,就这样。”
话毕,她暗自懊悔,干嘛被他一逼问就乖乖地把什么都给抖搂出来了?!
真没骨气!撡!
陈凌也对她的温顺有些惊讶,也有些不可置信,可光听她一面之词是不够的,还需得物证。
他敛了敛眸心里厚积的愠怒,两指放肆又蛮横,还四壁刮蹭了一圈。
“唔”
突如其来的侵犯让她踩在光凉地板上的脚趾都缩了缩,下巴不自禁地往后仰,露出段雪白幽甜的香颈。
倒是没有什么异样。
陈凌也挑了挑眉,眼梢跃上些许笑意,力道加重,贪婪地吻舐着她颈间的肌肤,轻声问:“你回舟宁做什么?”
江半清醒几分,她不能老是沦陷在这种迷雾一样的棋局里,更何况他和谢允已然确定了关系,当小三得有多不要脸。
思及此,果断地推搡开他:“和你没关系。”
“怎么就和我没关系?我辛辛苦苦等你,你一句话不说就跑去舟宁了?”
陈凌也手指抽出来,唇嗦了下指尖,冷笑道:“什么他妈的一家人吃饭,他现在没睡你,差不多也快了吧。”
江半看到他这样不避讳的举止,耳根子几不可察地泛红,随后转过脸勉强道:“麻烦你搞清楚重点,被打的人是他!要是他伤了残了怎么办?你担得起这个责任吗?”
“你应该庆幸你和他什么都没发生,不然我自己都不敢保证会做出什么丧心病狂的事来。”
“你那么在意做什么?不管你的小女朋友了?”
陈凌也愣了愣,眉头皱起:“你在说什么?”
见他这幅浑然不知的天真无辜模样,她就气不打一处来:“都到这个时候了你还要装?我都看到了,你不是不缺舞伴吗?那你还叫我参加个屁啊?故意耍我?”
陈凌也满头雾水,后知后觉反应过来,眼神闪动,欣喜又被淡淡然掩盖,可语气却是控制不住的上扬:“你来了?”
“来了怎么样?没来又怎么样?什么你喜欢我,说的比唱的还好听,你是不是对每个女人都这么讲的?如果我是矫情,那你纯粹的就是骗子,说一套做一套鬼才会信你。”
“毕业晚会玩地很开心吧?算了,我干嘛要跟你长篇大论?你他妈的都和谢允在一起了,还来管我干什么?三心二意的狗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