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人嘿嘿又发出一声冷笑,一面用拂尘拨开她的双手,一面腾出那只空手,轻轻地点向她的眉心,意在制止她的拼命。
谁知章子枫的动作大出他的意外,对那点来的一指不闪不挡,如同未觉,直等手指快要点到之际,她才猛地跳了起来,张口对手指上咬去。
这简直是旷古未闻之怪招,道人根本未防及此,双方距离既近,势子又速,一下子咬个正着。
道人在负痛之余,一声断喝,挥动拂尘的尾杆,击在她的胸前,将她打得猛向后飞,“叭达”一声,正好落在霍休云前面。
可是她的嘴里却吐出一根手指,那是由道人手上咬下来。
接着手指之后,她口中又喷出大量鲜血,可见道人那一下也打得很重。
霍休云不顾一切,突地将怀中的紫鹃推开,一把将她扶住问道:“章子枫,你怎样了?”
章子枫的眼睛却移向一旁的紫鹃,口角浮起一个欣慰的微笑,低声道:“霍郎,我终于成功了,你终于成为天下无敌的高手了……”
霍休云见她答非所问,不禁大是着急,一把将她搂入怀中问道:“章子枫,你到底是怎么样了?”
章子枫眉头一皱,软弱地道:“你轻一点,我的肋骨全断了……”
霍休云连忙又轻轻地放下了她,焦急地道:“章子枫,你这是何苦?为了我,你犯不着这么苦自己……”
章子枫柔和地闭上眼睛,轻轻地道:“霍郎,你放心好了,我死不了的,别说是几根肋骨,再重一点的伤势也无法致我于死命,倒是你该当心点……”
霍休云抬起头来,脸涌愤色,目光湛然地瞪看僧道二人道:“你们两个方外人怎么也妄动贪念,抢夺神物,欺凌弱女……”
道人忙着替手上断指止血,僧人却哈哈一笑道:“这几个妖女也可以称为弱女,那我们做男人的也强者无几……”
霍休云悖然道:“我不跟你们辩嘴劲,我只问你们凭什么如此上门欺人?”
僧人冷笑一声道:“小子,你别替她们卖力了,若不是我们适时前来,你恐怕早死在她们手中了!”
霍休云怒叫道:“胡说!我相信她们绝无害我之心!”
僧人仍是冷笑道:“等一下我们拿出事实证明后,你就不强嘴了!”
说完又偏头问道人:“道兄,你的手怎么样了?”
道人怒声道:“那妖女真毒,竟残去我的中指,使我的天机指功再也无法施展了……”
僧人连忙道:“道兄不必烦恼,只要得到了清虚石,天机指又算得了什么?”
道人点点头道:“法师说得是,贫道手指受伤,要多多偏劳法师了!”
僧人遂跨步向紫鹃走去,霍休云连忙大声喝止道:“滚开!你想干什么?”
僧人将禅杖一横道:“小子,你少唆,本师念在你练石有功,所以才放过你,你可别自讨没趣!”
霍休云忍无可忍,可是他的短金软剑已被道人由章子枫手中夺去,只好仗着空手,一掌对准他的禅杖上推去。
僧人毫不经意地用杖一拨,在他想像中一定可以把霍休云推开一边的,谁知霍休云掌上的力道竟是大得惊人。
一触之下,立时将禅杖反弹开去,若非僧人手抓得紧,几乎即将脱手,心中一惊!神情立见凝重,大声叫道:“小子,你好霸道的掌劲……”
霍休云也不明白自己的内力何以会突然增强到如此地步,可是那僧人不容他多想,钢杖以泰山压顶之势,从他的头上劈落下来。
霍休云见来势太凶,不敢硬接,闪身跳过一边,僧人一杖击空,钢杖在地下击出一个深坑,山摇地动,力雄无匹。
而且那僧人并不容霍休云就此逃过,擂杖横扫,拦腰又是一下,霍休云无法再躲了,只得再运一掌朝杖上推去。
这下子僧人是全力发杖,照理说霍休云是万难挡得过,可是双方一接实,霍休云身子不过才退了一步,那僧人的钢杖却脱手飞出老远,双手的虎口都震裂了。
他翻着两只大眼,喘吁吁地叫道:“好小子,你是跟谁学的功夫……”
霍休云一掌奏效,连自己都无法相信,只有章子枫发出一个欣慰无比的微笑。
这时那道人也忘了断指之痛,诧然地过来道:“年轻人,你叫什么名字?”
霍休云余怒未息,大声叫道:“你这两个空门败类,武霍鼠辈,也配问我的名字,还不快给我滚!”
道人的独眼中闪出怒光喝道:“小辈,本师问你一声还是看得起你你倒不识抬举起来了,本师难道还怕你不成吗?看招!”
伸手一抖云帚,万道银丝如风卷至,霍休云依样画葫芦挡出一掌,虽然将云帚推开了,可是那柔韧的银丝却将他的手掌拂得疼痛无比。
那僧人也趁这个机会,偷空抢起紫鹃就跑……
霍休云见那僧人居然偷空乘机,抢起昏迷不醒的紫鹃就想偷溜,心中大为吃惊!怒吼一声,正待追上去,眼前那个道人的帚上银丝却又卷了过来。
他急切间为了脱身,突地又出一掌,也不知道用了多少力气,糊里糊涂的对准银丝上拍了过去。
但闻“沙沙”一阵轻响,他的掌心像被无数支细针贯穿,痛可彻心!
而那道人惊诧的程度比他尤为过之。
因为霍休云那一掌居然将他拂帚的无数银丝全部都震碎了,变成许多细小的银屑,飞洒得一地都是。
那僧人肩上抗着紫鹃,拔步就走,因此并没有看见他们决斗的情形。
霍休云本想出声喝止他的,可是刚吸进一口气,猛觉全身的真气好像要涣然四散似的,不敢即时用力,连忙屏气凝神。
那道人呆了一呆!才追在僧人之后而去,当他们在入口处消失之后,霍休云才觉得真气慢慢凝住,拔步也想追上去,那边的章子枫已出声喊道:“休云,霍郎!别去追了,先救眼前的人要紧!”
霍休云急道:“可是紫鹃落在他们手中……”
章子枫软弱地道:“不要紧,她不会有危险的,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她身上的宝贝已经失去了,他们掳去也没有用的!”
霍休云只得停了下来,眼看着白玫瑰与费冰等人,不禁束手无策。
章子枫又道:“冰妹与梁超越暂时还不要紧,就是白大娘有点危险,你把我身上一个白瓷瓶子里的药取出来,先喂她吃一颗!”
霍休云连忙过来,在她的坏中掏出一个瓶子,从里面倒出两粒红色小丸。
章子枫连忙道:“放在你嘴里嚼烂了,用舌尖渡过去,剩下的一颗给我!”
霍休云怔了一怔!迟疑着没有动作,章子枫急道:“白大娘受伤很重,可不能再耽误了!”
霍休云呐呐地道:“一定要那样子喂吗?”
章子枫挣扎着起来,抢了一颗丸药放进自己口中,然后含混地说:“是的,非要那样才行!”
说着闭上了眼睛,霍休云见章子枫等都能自行吞服,以为她是在寻自己的开心,乃走到白玫瑰的身边,想撬开她的嘴。
那边章子枫突然睁目道:“休云,你怎么不听话?这药只剩一颗,可不能再糟蹋了!”
霍休云急道:“那你怎能自己服下去的?”
章子枫轻叹了一口气道:“你这人真是死心眼儿,任何事都得说明白了才行,我要你喂药,是要藉你那点阳刚之气,催使药性迅速发散!”
霍休云仍是不信道:“那你为何不需要呢?”
章子枫微微一笑道:“白大娘虽然是这么一大把岁数,却还是个小姑之身,不像我已经是个妇人了。你快点吧!就当白大娘是你的亲娘好了……”
霍休云没有办法,只好将药丸嚼碎了,扶起白玫瑰的身子,见她的脸色异常苍白,想到她为了维护自己而出的死力,心中一阵感激,果然在无比的虔诚中,将她当作了自己亲人一般。
药丸在口中化开了,清香扑鼻。
他连忙对着她的嘴,用舌尖抵开了她紧闭的牙关,鼓起一口气,将和着唾沫的药散用力地渡了过去。
那药性果然相当灵验,白玫瑰的身子立刻起了一阵颤动,喉中微闻呻吟之声。
霍休云连忙将她放了下来,走过在一边,这时章子枫已经好了一点,站起身来开始去省视费冰与梁超越的情形。
她先探了一下她们的脉息,然后退两步笑道:“休云,你还有事儿呢,这两个人被点的穴道手法相当怪异,我解不了,恐怕非得要你来才行!”
霍休云一怔道:“我所知不会比你更多!”
章子枫笑道:“这个我相信,穴道解不了,便只有推宫活血的方法,她们都是将台穴上被点,你在推拿时可得小心一点!”
霍休云一皱眉头,因为将台穴分左右,都在乳上之处,乃为难地道:“章子枫,你推拿一下不行吗?”
章子枫摇头笑道:“行是行,不过我重创未愈,气力不够,再说由我来解穴她们会失望的,梁超越曾经是你的妻室,费冰对你更是情深如海!”
霍休云恨恨地白了她一眼,走到梁超越身边,解开她的衣襟,唯见左右将台处都是一点乌青,足见那人下手很重。
他不敢怠慢,马上开始默运真力,双手抚着她的x房,轻轻地摩娑着。
片刻之后,梁超越已能活动了,他又开始替费冰如法施为。
章子枫笑着道:“罗襦乍解,香泽暗闻,你的艳福真不浅!”
霍休云气呼呼地道:“你再开玩笑我就不管了!”
章子枫仍是笑道:“你不管就不管,她们都是为了你才受伤的,假如有了什么错,负咎的绝不会是别人!”
霍休云拿她实在没有办法,幸好费冰很快就醒了过来,看见霍休云替她推拿的情形,不禁羞得满脸飞红。
霍休云觉得心跳突地加剧,连忙抽手起立,那边的梁超越已开始在整理衣服,白玫瑰也半坐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