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休云连忙摆手道：“章子枫，我知道你说的是谁，我很感激你，可是我不会要你这样做的，我宁可自己死了也不愿意你那样牺牲！”

章子枫一笑道：“所以我无须为他们作那种牺牲”

杨饮不明白他们的话，却呆呆地问道：“章姐姐，你的那些病毒在你身上何以不会发作？”

章子枫笑道：“我不同，我是用灵药养大的，足可以压制住病毒！”

杨饮还是不明白问道：“他们得去了你的精血，自然也有着你抗毒的能力！”

章子枫含笑解释道：“光靠灵药还是不够的，必须懂得方法，这种方法与一般不同，他们也许可以从于飞那儿学会解除禁制的方法，可是对我的病毒言，那种方法适得其反，而且还会加速病毒的发作”

杨饮怔征地道：“那他们就无法可救了。”

章子枫道：“只有一个人可以救他们。那就是我，所以我倒希望他们快点出来，可以利用他们去控制于飞哈元生”

霍休云却凝重地道：“不！还有一个人万象新！”

章子枫为之一惊！失声叫道：“不错，还有万象新，我的医理是从万家新那儿学来的，假如他们碰上了万象新，那可是真正的祸害了”

霍休云的话使章子枫从一团高兴中冷了下来，她万无一失的计划中，却漏了一个最大的洞

万象新。

杨饮忍不住皱着眉头道：“小兄弟，这都是你留下的祸害，假如你在王屋山中把万老头儿杀死了，就不会有些麻烦了”

霍休云也是一皱眉头道：“杨饮，你怎么也学会了好杀成性，万象新到底是我的父执辈，看在他与我父亲的交情上，我也该饶过他一次，何况我已挑断了他的筋络，使他成了残废，只要他没有能力再作恶害人，我们何必要赶尽杀绝呢！”

杨饮噘着嘴道：“我是听章姐姐说的，除恶即是扬善”

章子枫微微一笑道：“杨饮，什么你都可以学我，就是这一点千万不能学我，我杀人的时候，往往有着不得不杀的理由，而且我杀人的技巧往往给人家留下生死两途，他若是心中有一份善念就可以不死，他若怙恶不悛，我叫他自寻死路，你学不了我的本事，却学会了我的思想，那可是件很危险的事”

杨饮瞪起眼睛道：“难道坏人不该杀吗？”

章子枫笑道：“该杀！可是不该由你来杀！”

杨饮怔征地道：“这是什么意思呢？除去恶人是大家的责任”

章子枫笑道：“这话也不错，可是你的脑筋太简单，无法判断谁是真正该杀的恶人，盲目而行事，你会受人利用而不自觉”

杨饮摇头道：“我不相信，好人与坏人我还分辨得出来！”

章子枫笑笑道：“那你说说看韩老爷子是好人还是坏人？”

杨饮道：“自然是好人了！”

章子枫笑道：“现在你才知道他是好人，假如你没有听他表明心迹，只知道他是世外三魔之一，你也会把他当好人吗？”

杨饮低头不语了，章子枫又道：“假如前几天有人叫你杀死韩老爷子你肯下手吗？”

杨饮惶惑地道：“我不晓得”

章子枫庄容道：“好人与坏人不能从外表上去分别的，你无法真正去识别善恶，最好还是不要轻易动手杀人，我告诉你一句话，世界上只有小兄弟一个人是好人，他叫你杀人时，你可以毫不考虑地去做，除此之外，你不能听别人的话，甚至于包括我在内”

杨饮愕然道：“你难道不是好人吗？”

章子枫一叹道：“我若不是碰上了小兄弟，我会变成一个很坏的人，即使到现在，我也不知道我所做的一切是否真正全对”

霍休云见杨饮愈听愈糊涂，不禁笑笑道：“章子枫，你不要再说了，杨饮的脑筋里装不下这么多的道理，你反而把她给搅糊涂了，弄得无所适从”

章子枫庄容道：“我觉得这番话很重要，目前我有个预感，虽然我无法说出是怎么一回事，不过我始终认为我们所接触到不是真正的敌人”

霍休云一惊道：“那谁才是真正的敌人？”

章子枫笑笑道：“我一时也说不出来，可是我敢断定这个人一定是我们意想不到的人，好像一切的事都由他在暗中操纵着。”

霍休云也被她弄得莫名其妙了，怔了半天才道：“你还是把话说说清楚吧！”

章子枫一叹道：“但愿我能说清楚，可是我仅有这种预感，却无法指出那个人来，只有等事实发展下去，让他自己暴露原形”

霍休云摇头叹道：“你愈说愈玄了！”

章子枫笑笑道：“我的预感从来没有失灵过，你等着看吧，事情的演变已成定局，那个人也就快出现了，目前我们注意力还是放在万象新身上，他虽然在王屋山中被你挑断筋络，以他的医理而言，那绝不会构成多大的伤害。”

霍休云连忙道：“找到他又怎么样呢？”

章子枫笑道：“你放心好了，我不会要他命的，但是必须阻止他与丁民山夫妇见面，这点你总不反对吧！”

霍休云点点头，沉思片刻才道：“万象新原来躺在水阁外的树林中，我出来的时候经过那里，已经看不到他了，上哪儿才能找到他呢？”

章子枫低头想了一下道：“存心去找他是不可能的，我们还是碰机会吧！王屋山中有费冰她们料理，我们也不必再去了”

霍休云道：“那我们上哪里去呢？”

章子枫笑道：“你跟你父亲分手很久了，是否应该去探省一番，而且我也想去看看杨饮所说的老和尚，瞧他是否是昔年的大悲法师！”

霍休云被她提起后，孺慕之情顿生，同时他也想去问问父亲，段金花到底是不是自己的生母？

虽然他心中早有所疑，可是上次与父亲一晤匆匆，未便启齿动问，这次一定要问问清楚

于是他转脸向杨饮问道：“杨饮，我父亲在青城山什么地方？”

杨饮摇摇头道：“那我可说不上来，到了那儿我才认识！”

章子枫笑道：“我们直接去就是了，何必还要问呢？”

霍休云也觉得这一问实在多余，三个人略事整理便出山而去，到了外面一问，才知道那是中条山，已是秦晋的边缘，横越过秦中盆地就是川境，由于事情不太急，他们走的很从容。

过南郑，越米仓山，入剑门，到达成都时，已足足用了十天的时间，当晚宿在成都，章子枫忽然道：“杨饮，你先走一步，我与小兄弟慢慢的来！”

杨饮很不愿意与他们分开，立刻表示异议道：“这干嘛？马上就要到了，我们一起去不好吗？”

章子枫微笑道：“你听我的话不会错，你见老和尚后也别说我们要去，我想给他一个意外，因为他不一定肯见我们！”

霍休云也觉得多此一举，刚想表示反对。

章子枫已了解他的心意，笑笑道：“老和尚若是肯见我们，在太行山中便该现身相见了，他躲着我们一定有理由的，除非给他一个措手不及，否则我相信一定见不了他，照我的计划绝不会错！”

霍休云虽然不相信她的话，可是他觉得这样做也未必不可，杨饮对章子枫更是极端信任，心中虽不高兴，却也答应了。

他一个人向青城山匆匆出发后，章子枫与霍休云沿路浏览，在第三天头上才逛到青城对江的灌县。

章子枫兴致特浓，居然要求霍休云陪她欣赏都江堰的水，那是李冰父子留下的一项伟大治水工程。

霍休云还是不明白她在玩什么花样，可是见她脸上充满了神秘，知道他一定别有深意，而且他也了解章子枫的脾气。

她心中有了一个计划，假如不肯说出来，就一定有不能说的理由，反正青城近在咫尺，旦夕可达。

他也不争那片刻的时间，两个人在江边尽情地玩了一天，nb了二郎神庙瞻仰过李冰父子的神像。

入夜，他们住在一家客邸中，章子枫只要了一间屋子，吃过晚饭后，急急地拉着霍休云进屋里休息。

霍休云见她的神情开始变得凝重了，知道她不是为了要跟自己亲热，遂一声不响听由她摆弄。

果然章子枫进了房以后，拖着霍休云上了床，放下布帐，立刻盘腿打坐入定，时属盛夏，蚊蚋扰人。

坐在帐子里固然不怕蚊子咬，可是那厚布帐子密不透风，闷得霍休云十分难受，因为章子枫的态度很神秘，他也不好问，遂学她的样子打坐入定。

慢慢地导气归元，他刚把体内燠热的感觉排除一点，感到有点清凉时，章子枫忽地睁开眼低声道：“把你的剑借给我一下！”

霍休云一惊问道：“做什么？”

章子枫压低声音道：“我有点心血来潮，好像感到会有事情发生！”

霍休云不信道：“你太过紧张了！”

章子枫不由分说，抢过他的长剑，将床板挖了一个洞，从洞中缩到床下，同时也把霍休云拖了下去。

霍休云感到更奇怪了，章子枫却做出更令人费解的事，她不知何时在床下准备了一只活鸡，在鸡颈上捏了一下。

那只鸡被她捏断了喉骨，叫不出声音来，只是吐出“荷荷”的喘气声，双翅不断地扑动着，振得布帐不住颤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