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休云哈哈大笑道:“韩庄主终于自己相认了”
韩莫愁这才明白霍休云是故意用方法诈出自己的口供,顿了一顿才道:“韩某的确是重新封粘了一次,那是今天取出剑册时,见封口处的胶水因年久而松脱,韩某唯恐引起误会,才比照原痕将它粘好”
霍休云微微一笑道:“那么庄主没有看它的内容了”
韩莫愁怒声道:“自然没有!你以为韩某是什么人!”
霍休云又道:“庄主可曾猜测过其中的内容?”
韩莫愁道:“你别再旁敲侧击地试探了,韩某根本不知其中的内容,又何从猜测起!”
霍休云一笑道:“霍某看都不看,却知道其中是什么?”
韩莫愁脸色一变道:“是什么?!”
霍休云道:“是剑式!”
韩莫悉道:“废话!剑册所载自然是剑式!”
霍休云笑道:“不过这剑式却很难练,一定要诚心沐浴,设下香斗nb天地后,还得有机缘,才能得知其中之奥秘!”
韩莫愁怒声道:“你少开玩笑!”
霍休云脸色一沉道:“霍某不是开玩笑,是千真万确的真话,因为这是一本无字书!不得上苍赐允,连一个字都看不见!”
韩莫愁脸色又是一变,随即平静下来道:“即使真如你所言,韩某也不知道,因为韩某从没有打开过!”
霍休云道:“庄主有没有打开过谁能知道?可是霍某无须打开,即能知道其中的内容,而且绝不会错!”
一面说,一面用飞快的手法将封皮撕去,抖开绢册,果然是一片空白!
杜家三母女都怔住了!
韩莫愁神色不动,脸上却露出钦佩的样子道:“霍公子果然高明,你怎么知道其中是空白的!
霍休云道:“是庄主告诉我的!”
韩莫愁连忙道:“公子别开玩笑,韩某对内容一无所知,怎么能告诉你呢?”
霍休云道:“庄主并未说明,只是旁敲侧击,暗示内容!”
韩莫愁道:“韩某没有说过任何有关内容的话。”
杜蜜月忙道:“庄主的确没有说过,看来是我们的老祖宗给了我们一个当上”
韩莫愁笑道:“也许是的!”
杜蜜月道:“本来这规定就不合理,为什么一定要三年比剑一次,为什么一定要男人代表出战,为什么要在连获四次胜利后,才能同享两本剑册”
韩莫愁道:“因为男人的体力较为浑厚,容易学会许多新招式,三年的时间是给我们创造新招式的努力准备期限,如果在三年内仍然无法有所创造,那就是表示造诣仅限于此,不能再进步了,我们的老祖宗用两册剑笈为饵,又设下那么多奇苛的规定,无非是督促我们自己求进步!”
韩夫人接口道:“这些年来,我们也的确有了不少进步,由此可见祖先的主意深远!”
霍休云道:“立意深远固然不错,可是两家的老祖宗也太不疼子孙了,为什么要规定非死不中止决斗呢?”
韩莫愁道:“那是很重要的,正因为每次都是生死之斗,才能使子孙兢兢业业不敢怠忽!”
杜蜜月轻叹道:“可是我们两家已经死了很多人了!”
韩莫愁道:“这些人死得有价值的,我们两家的剑术比起以前来不知进步了多少倍,幸好霍公子明知卓见,使我们以后不必再为了这个笨方法而白白牺牲人命了!”
杜蜜月道:“那我们这一册必定也是空白了!”
韩莫愁笑道:“那还用说吗,不信打开来一看就知道了!”
说着伸手将另一条矮几上的绢册拿起,伸手撕开封皮,杜蜜云叫道:“你急什么,要看也等我们来打开!”
韩莫愁的手很快,已经抖开了绢,背着人翻了一遍,杜蜜云追过去,他已看到末页,递回给杜蜜云道:“你别急,这还是一本空白的!”
杜蜜云接到的手中一看,果然全篇皆白,一个字都没有,气得擦擦几声,撕得粉碎丢在地下道:“看了气人,为了两本空册子,先后断送了几十条人命!”
杜藏红伤心地又哭了起来道:“早知如此,青铜这条命丢得太冤枉了”
韩莫愁恻然叹道:“岂仅是王大侠一人而已,我们两家死在决斗的中每一个人都很冤枉,不过我们若论两家剑术的进步之功,这两本册子也占了很重要的份量,幸好这件事已经结束了,王大侠当是死于决斗的最后一人!夫人若是肯让王大侠停灵数日,韩某当会同杜小姐为王大侠隆重发丧,好好地祭奠一番”
杜藏红想想道:“不必了!这个地方我越看越伤心,一刻也不想多留!”
杜蜜月道:“娘!既然决斗已告结束,您也不必急着离去,这个家还是您来当吧!”
杜藏红凄然一笑道:“不!斗剑虽然结束,杜家的门户还在,我为了杜家尽够了心,实在不想再操神了,而且我已改为王氏,不愿再回到杜家了!”
杜蜜月想想道:“那也好,反正您始终是我们的母亲,不管什么时候您想回来都行!”
这时韩家的院墙外突然响起一阵急响,接着是韩无畏带了五六个持剑的男子匆匆地冲进来,那个被霍休云点倒的蒙面汉子也在里面,走到韩莫愁跟前道:“大哥!有人偷闯了进来,外湖巡逻船的子弟被点倒三人,内宅巡守的七侄也被人用点穴法制倒在花园中”
韩莫愁微笑道:“我早知道了!是这位霍少侠跟我们开的玩笑,一切都是他的杰作!”
韩无畏朝霍休云瞪了一眼,那个在花园中受制的年青汉子立刻抽出腰剑欲待动手,韩莫愁连忙喝道:“小七子!不得无礼。”
那汉子声怒道:“二叔!我们的家宅岂能容外人乱闯!”
韩莫愁脸色一沉道:“亏你还好意思说得出口,我叫你巡守花园,责任何等重大,结果你被人家点住了穴道还不知道,你简直给韩家丢人!
那汉子急了道:“二叔!您不能怪我,完全是这小姑娘帮了他的忙!”
韩莫愁冷笑道:“不管如何帮忙,你总有疏忽失察的地方!”
那汉子涨红了脸道:“二叔,你不知道当时的情形,这小姑娘说她要”
杜蜜云真怕他说出自己所施的诡计,连忙道:“你们韩家自夸铜墙铁壁,结果连霍大哥如何进来的都不知道,人已经丢了,还好意思说理由!”
那汉子鼓大了眼睛,韩莫愁已沉声道:“不必说了,好在事情已经结束了,韩家以后再也不必设防,敞开门户,欢迎各地的朋友前来赐教”
韩无畏一怔道:“二哥!您是说比剑结束了?”
韩莫愁笑道:“是的!纠扰杜韩两家数十年的比剑已经告一段落,今后再也不必举行了!”
韩无畏忙问道:“那两部剑册呢?”
韩莫愁用手一指道:“都打开过了,里面全是空白,我们的老祖宗跟子孙们开了一个大玩笑!
韩家的子侄们都为之一怔,韩莫愁又笑道:“今天幸亏霍公子前来揭穿这个疑团,使我们不再为这两部空白的剑册继续从事无聊的争斗,因此我们都要好好感杜霍公子才对!”
那汉子冷冷地一拱手道:“阁下姓霍?”
韩莫愁道:“霍公子也是剑术名家,年纪青青,已在武林中崭露头角,提起潇湘美剑客五个字,鲜有不知”
那汉子冷笑道:“在下韩方!从来没有在江湖上行走过,对于霍兄的盛名疏于听闻,霍兄年甫弱冠,即能享誉武林,想必家学渊源,不知能否赐教一二!”
韩莫愁连忙喝道:“小七子!:这是什么规矩?”
韩方将头一昂道:“二叔!小侄自从出娘始以来,从未受过如此侮辱,如果他是凭着真才实学将小侄点倒击败了,小怪倒也甘心,可是他使用卑鄙暗算的手段”
韩莫愁沉下脸道:“小七号!这里有你说话的地方吗?”
韩方也沉声道:“二叔!平时您最注重门户的荣誉,今天怎么反而帮着外人了!”
韩莫愁道:“那是因为霍公子帮我们揭开了剑笈的谜团,使我们不再作无谓的牺牲!对我们韩家恩德无限”
韩方冷笑道:“那对我毫无好处,我父亲已经作了无谓的牺牲,假如那比剑继续下去,我或许还有机会杀死几个杜家的人,给我父亲出一口气,现在被他一扰,我连报仇的机会都失去了,我凭什么要感杜他!”
韩莫愁怒声道:“你简直胡闹,韩杜两家都死了不少的人,那可不是仇”
韩方叫道:“我不管,我只知道我父亲被杀死了!”
杜蜜月忍不住道:“这位兄台说话有欠思考,几十年来,杜家被杀死的人尤多于府上,如果要算仇恨的话,永远也算不清!”
韩方沉声道:“杜小姐!我并不记私仇,否则我早就到府上来寻仇了!可是我也不能领这姓霍的情,尤其是在他暗算我之后!”
韩莫愁怒道:“小七号!现在是我当家,你如果再胡闹,我就搬出家法来制裁你了!”
韩方这才低头不响,韩无畏却一正神色道:“二哥!对霍公子的恩德我们固然感激,可是对韩家的荣誉我们也不能忽视!霍公子的行事实在有欠妥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