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花园的芳草秀木间,飞舞着不计其数的流萤,那细碎的微光时明时暗,将夏日的夜色渲染的梦幻又唯美。
花园里没有开灯,唯有天际的月光洒下素雅的银辉,靳北宸身穿浅灰色衬衣和笔挺西裤,身姿颀长的伫立在月色里,背影英挺潇洒,恍若传说中的月光男神。
怕惊扰到眼前这幅美好的画面,萧云舒轻盈无声的走向他。
绕是她脚步轻巧,靳北宸还是察觉到她的靠近。
他缓缓转身,温柔缱绻地说出一句话:“嫣嫣,好久不见。”
萧云舒加快脚步扑向他,他伸手一拉,将她拽进怀里,捧着她的脸,给了她一个轻柔绵长的浅吻。
待他的嘴唇离开,萧云舒瞅着那张近在咫尺的英俊容颜,撅着小嘴抱怨:“一走就是半个月,你又去忙什么了嘛!我去你家,连你妈都不知道,你一天到晚的在干嘛?”
“哼,”靳北宸托起她的下颔,“这么久没见,你不说你有多想我,一见面就兴师问罪,你还是我老婆吗?”
“不许转移话题!”萧云舒强势地逼问,“回答我,你在忙什么?不说实话,我把你丢到楼下去。”
她问的气势汹汹,靳北宸只好实话实说:“做了很多事,首先,我在某个国家人迹罕至的山区,挖掘出含铀量很高的铀矿,提取出五十克的锎。”
萧云舒心里发紧,她自然知道锎是什么,那是一种极其稀少的放射性元素,价格十分昂贵,一克价值数亿。
虽然这玩意儿特别值钱,医用价值也高,用于治疗癌症疗效非凡。可这玩意儿还能释放超强的辐射,对人体会造成极大损伤。
靳北宸体质特殊,可不代表他的身躯能抵御锎的辐射。
蓦然间,萧云舒想起那天深夜,靳北宸给她打电话,声音虚飘飘的,还咳嗽了几声。
她逼视着靳北宸,严厉地质问:“你实话告诉我,那天晚上你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是不是被辐射了?”
“什么都瞒不过你,”靳北宸轻轻一笑,竹筒倒豆子的交代,“好吧,我就告诉你,我确实受了那么一点点辐射,不过很快就自我调理好了。”
“是真是假,我检查了才知道。”萧云舒手腕搭上他的脉搏,给他把脉。
从脉象上诊断不出异样,萧云舒安下心来。
“以后,别做那么危险的事。”萧云舒神情严肃的命令,“你现在体质比超人强悍数倍,都抵不过锎的辐射,足以说明,这玩意儿有多可怕。”
“听你的,不做了。”靳北宸在她额头上戳了一下,“还没结婚呢,就把我管的这么严。以后要娶了你,你还不把我从头管到脚。”
萧云舒拨开他的手,他顺势牵住她,还和她亲密无间的十指紧扣。
“然后呢?”萧云舒刨根问底,“你又做了什么,是不是这么多天里,一直在疗伤。”
靳北宸头上飞乌鸦:“我至于虚弱成那样,你以为我是病秧子吗?我将提取出来的锎,卖给国内的某科研机构,获得一笔巨资。然后将这笔钱投进股市,赚了几倍的收益后取出来。再后来,我收购了飞讯。”
他说的飞讯,萧云舒自然知道,是国内最大的互联网公司,涵盖网购,通讯,游戏等领域,前任总裁是登上福布斯排行榜前十的富豪。
她曾听闻过风言风语的消息,说飞讯的总裁年事已高,将要退居二线。她以为是谣传,没想到竟然是真的。
“所以,”她盯着靳北宸,半信半疑地问:“飞讯现在的总裁是你,你不要你一手创办的靳氏了吗?”
“我以前的公司太小,我看不上眼了。”靳北宸轻挑黑眉,“男人就是要野心勃勃,称霸天下,征服世界。”
“不过,”靳北宸用食指封住她的嘴唇,告诫她,“为避免引来诸多关注,我并没有对外公布,飞讯已经被我接手。还请老婆大人也替我保密,让我低调的活着,也方便我有更多时间陪伴你。”
萧云舒微微点头,大佬披上马甲,把自己扮成隐隐于世的普通人,这个游戏她也在玩,所以靳北宸要玩,她当然支持。
呵,靳北宸就这么一个隐藏身份,还瞬间暴露给她。
那她不计其数的隐藏身份,一个二个的暴露出来时,靳北宸会不会惊掉下巴?
萧云舒想到他瞠目结舌的样子,忍不住偷笑。
她突然就笑了,靳北宸以为她是高兴傻了,他摸摸她的脑袋,宠溺地说:“妞,夜色正好,让我们共进烛光晚餐。”
他牵着萧云舒,走到铺着雪白桌布的长条餐桌边。
桌子上摆满色彩缤纷的美食,还有造型精致的杯装蜡烛。
靳北宸点燃蜡烛,数点烛火在餐桌上跳跃,显得浪漫又温馨。
他抬手打了个响指,清透磁性的歌声,从花园里的石头音箱里飞出来,是某著名男歌星的代表作,也是萧云舒非常喜欢的一首歌《山有木兮》。
萧云舒坐在餐桌边,单手托着下颔,静静的听着那飘荡在夜色里的歌声:“……愿此间山有木兮卿有意,昨夜星辰恰似你……”
靳北宸往她面前的酒杯里倒了一杯红酒,突然问:“你的唱歌是跟谁学的,短短几年之内突飞猛进,是受哪位名师指点?”
萧云舒心脏忽地抽痛,指点她的确实是位名师,可她早已香消玉殒了。
“我不想谈这个。”她拿起桌上的餐刀,切割着盘子里的雪花牛排。
由于心不在焉,她切了几次,都没把牛排切开。
“你还是那样,吃牛排要我给你切。”靳北宸拿过她的餐盘,将牛排切成大小均匀的肉块,“也是,你要当我的小公主,什么事都不用自己做,只管让别人伺候你好了。”
他用银叉将切好的牛排喂进萧云舒嘴里,深思着说:“让多少佣人伺候你才够,至少要几十个吧。就像古装剧里面那样,洗脸都要一堆人围着,这个给你捧水盆,那个给你拧毛巾,还有两个给你挽袖子。”
他说话的同时,萧云舒脑补出那幅画面,呃,一天到晚都被一堆人前呼后拥,她才受不了。
“我不喜欢被一堆外人围着,别扭。”她用餐巾擦擦嘴,“何况,家里外人一堆,谁知道他们会生出什么心思。”
她这么说,是她想到靳家那个偷邮票的家贼。
靳北宸误会她的意思,他微微点头:“不喜欢别人伺候,你要我对你俯首称臣,鞍前马后的侍奉你?也行,反正我从小照顾你,已经照顾习惯了。”
这顿烛光晚餐,他们花了两个多小时,才细嚼慢咽的吃完。
晚餐结束,天色也不早,靳北宸带着萧云舒去前台开房间。
他将两个人的身份证递上去时,前台文员仔细看了他们片刻。
靳北宸狐疑:“我们的身份证有问题?”
文员意味深长地说:“现在还敢带女孩子来开房的男人,很少了,他们都怕死呢。”
萧云舒能听懂她的意思,渣男病毒爆发后,很多平时上窜下跳的渣男,纷纷收敛了自己,不敢在社交APP上约妹子,更不敢带妹子来开房。
靳北宸每天忙得不可开交,国内发生的大事,他也有所耳闻。
“我不是渣男,所以我不怕。”靳北宸手指敲敲柜台,“你放心给我们开房,保证不会出意外。”
这一晚,萧云舒睡到黎明时分,又依稀仿佛的听见箫倾语在呼唤她:“嫣嫣!”
“妈妈!”萧云舒轻轻喊出两个字。
“嫣嫣,”箫倾语怜爱地告诫她,“你挑选的终身伴侣很可靠,他会始终如一,忠贞不渝的爱着你。但是,你和他在一起,将要经历许多波折坎坷。我希望,你们能携手共度难关,千万不要放弃彼此,以便造成终身遗憾。”
“妈妈,我知道,我不会放开他。”箫倾语说到这,又问出她的内心疑惑,“妈妈,为什么我那个渣到没人性的父亲,没感染病毒呢?论起人品,他比谁都要坏。”
“因为,”箫倾语无奈地说,“命中注定,他还要在你生命里,产生诸多影响。你和寻常人不同,你的人生不可改写,所以他现在死不了……”
还是如同上次那样,箫倾语声音突然越飘越远,直到消失不见。
“妈妈!”萧云舒尖叫着从睡梦中醒来,把身边的靳北宸也吵醒。
“做噩梦了?”靳北宸轻拍着她的后背安抚,“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你最近是不是精神压力大,才导致做噩梦的?”
“我能有什么精神压力,”萧云舒重新躺好,“我是梦见我妈妈了。”
“如果你很想她的话,我可以带你……”靳北宸突然闭嘴,还是别那样为好,免得萧云舒徒添伤感。
已经快要天亮,萧云舒也睡不着,她用手机刷了刷朋友圈,意外瞧见赵雪琪发了一条动态:生日倒计时,满心期待中。
看见这条动态,萧云舒突然意识到,她这些天只顾着忙碌,都忘了赵雪琪的生日即将来临。
“北宸,你帮我个忙。”萧云舒吩咐了一件事,靳北宸爽快答应,“没问题!”
天色大亮后,萧云舒去街上的布料店,买了一段银白色的布料,回到她的私宅,用电动缝纫机制作了一件礼服。
样式和“蝶翼”差不多,却比原版粗糙了几分。
她将这件假冒伪劣产品丢到靳北宸怀里,他立即瞬移到萧家的衣帽间,用假礼服将真礼服替换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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