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不出自己老公的名号,萧云舒也不想和她再做纠缠。
她推着杀千里的轮椅要走,那宝妈一下拉住她,不依不饶地喊:“我这孩子的膝关节都摔破皮了,也不知有没有骨折。你要带他去拍个片子,确认他安然无恙,我才放心。”
萧云舒瞧了瞧那个小孩,他好端端的站着,小脸上表情也很平静,根本没有一点痛苦的样子,哪里像是摔骨折了。
而且,小孩子乱跑时摔跤很正常,哪个小孩一天不摔个几次。若是一摔就骨折,只能说明,这小孩子有软骨病。
“大姐,”萧云舒言辞犀利的问她,“你这孩子一摔跤就骨折,他是有软骨病吗?”
“你怎么说话呢?”宝妈勃然大怒,“我跟你无怨无仇,你干嘛咒我的孩子有软骨病?看你肚子平平,是生不出孩子,看见别人有孩子就嫉妒吗?”
“既然他没有软骨病,怎会一摔跤就骨折?”萧云舒抬抬下颔,态度强硬的告诫她:“你若是想敲诈勒索,选择我,那你是找错了人!”
“你是谁呀?敢跟我横!”宝妈拿出手机,虚张声势地说:“我这就打电话叫人,让你知道,我不是好欺负的!”
她拨通个电话,叽里呱啦的告状:“刘管家,我被人欺负了,你赶紧过来收拾她!”
对方一口拒绝她的无理要求:“我跟你说过多少次,我是靳总的管家兼亲信,很多人都认识我。你在公众场合惹是生非,我不能出面处理,免得暴露你的身份。”
“这次你还要不管不顾吗?”宝妈由着性子胡闹:“我明确告诉你,这次受欺负的人,不是我,是靳总的儿子!他儿子受欺负你都不管,谨防他要了你的小命。”
听到“靳总”两个字,萧云舒神色微动。
因靳北宸姓靳,听到这个姓时,她总会格外留意。
这个宝妈说“靳总”,姓靳,身份还是老板级的人物,肯定不是泛泛之辈。莫非是……
她条件反射的想到一个人:靳海峰!
为验证她的猜测,萧云舒细瞧小男孩的脸,那小孩子估计只有两岁大,五官还没长开,面容挺像妈妈,看不出哪个地方与靳海峰相像。
宝妈瞧着萧云舒在细看她儿子,她赶紧把孩子拉到身后,充满戒备地说:“你细看他干嘛,想拐卖他吗?”
萧云舒旁敲侧击的问:“我有点好奇,你是嫁了个什么金龟婿?又是老板还有管家,想必是个了不起的企业家吧?”
宝妈还没挂电话,萧云舒问的话,手机那端的刘管家,也听得清清楚楚。
“靠!”他气呼呼地提醒宝妈,“你差点就把靳总暴露了,赶紧设法圆谎,别让她听出破绽。”
宝妈很想说出靳海峰的名字耀武扬威,可是碍于刘管家的告诫,她只能掩饰着说:“也不是什么大人物,就是个普普通通的小老板。跟我打电话的这个人,也不是他的管家,是他的助理,名字叫刘管家而已。”
这番拙劣的谎言,萧云舒自然不信。
这宝妈之前的态度,里里外外都透着一个意思:她老公是个了不得的人物。
她现在又说,他老公是个小老板,这话简直是前言不搭后语。
萧云舒推测,她掩饰她老公身份,是不敢暴露他。
连自己老公身份都不敢暴露,那个男人,要么是在很机密的单位工作。要么,他并不是她老公,而是个背着老婆包养情~妇的渣男!
“你别发愣,”宝妈推了推萧云舒,“该给我儿子做的检查,你还是要去做。要是他真的骨折了,你还要赔偿医药费医治他。”
她此刻还没有挂电话,对萧云舒说的这句话,被刘管家清楚听到。
“你赶紧消停点,”刘管家气愤难当的提醒她,“要是把事情闹大,上了新闻,暴露出那是靳总的孩子,你承担得起后果吗?赶快带孩子走,别在那里胡闹了!”
畏惧于他的警告,宝妈只得不情不愿的拉着孩子离开。
那母子俩走远之后,一直保持沉默的杀千里,终于开口说了一句话:“保罗·萨特说得没错,他人即地狱!”
他又一次说出仇视社会的言论,萧云舒一点不奇怪。
她看了看他的右手,依然是紧握成拳。
“把你的右手张开!”她温和却不失严厉的命令他,“我想看看,你手里捏了什么?”
杀千里乖乖的张开右手,露出一颗小巧精致的炸弹。
想起他方才眼眸里蛰伏的杀机,萧云舒了然于心地问:“如果我没有及时赶到,那宝妈再骂你几句,你就要引爆炸弹,炸死她,或者与她同归于尽是吗?”
杀千里坦率承认:“是的。”
他抬头盯着萧云舒,一副准备挨骂的神情,“我知道我这样做很极端,你要批评我,就尽管批评吧。”
“我不是要批评你,”萧云舒屈膝蹲在他身前,语气温和地说:“她固然可恨,你想报复她,何必采用这种血淋淋又伤害自己的方式?我跟你说过,对仇人要暗中报复,你忘了吗?”
杀千里诚心诚意的求教:“那我该怎么报复她,神不知鬼不觉的把炸弹安在她身上吗?”
“你这样的方式太简单,最好的报复,是杀人不用刀!”萧云舒向他传授经验,“比如说她吧,从她的表现上看,我能够确定,她是个小三。你若是把她这个人曝光给原配,自有原配去收拾她。”
杀千里眼睛顿时发亮,他兴致勃勃地说:“我要查清楚,她是谁的小三!”
“别忙,”萧云舒制止他,“你和她不过是有点言语冲突,用不着去报复她。若是但凡和你有点言语冲突的人,你都要报复,那你得报复多少人?答应姐姐,别跟这种阿猫阿狗计较好吗?他们不知道你把他们当回事。”
杀千里顺从的点头:“虽然你的话我不认同,但是你不管说什么,我都会听,无论是对是错!”
在楼下转悠一阵,萧云舒推着杀千里回到病房。
一进去,萧云舒便毛骨悚然。
她瞧见靳北宸颀长英挺的身影,稳如雕像的站在窗前。
那裁剪合体的纯黑色西装西裤,将他身型勾勒的挺拔优雅,也透着令人心惊胆寒的强势气场。
萧云舒内心暗暗叫苦,她这几天在医院陪护杀千里,对靳北宸隐瞒的滴水不漏,就怕他听闻到动静,又醋海翻波的酸成柠檬精。
现在他已经杀到医院里,想隐瞒不住也新瞒不住,萧云舒只得硬着头皮和他打招呼:“嗨,靳先生,你好啊,什么时候来的?”
“刚到十多分钟,顺便打听到些情况。”靳北宸慢悠悠的转身,立体俊朗的脸庞上毫无表情,一双暗沉如墨的眼眸里也看不出丝毫悲喜。
他越是面无表情,萧云舒心里就越是犯怵。
她放开轮椅,走到靳北宸身边,小声说:“有话,咱们出去说。”
靳北宸扣住她的手指,还是牢不可分的十指紧扣,“好,我们出去慢慢说!”
来到一间无人的空病房,靳北宸眼神冷幽的盯着萧云舒,“说吧,为什么要一而再,再而三的撒谎?”
萧云舒叫屈:“我有不停的撒谎吗,你可别冤枉我?”
“没有吗?”靳北宸直接抛出证据,“我已经问过院方,他入院那天,正是我把你从银湾市带回来那天。当时,你怎么对我说的?你有急事,要和你的闺蜜一起解决。结果呢,你所谓的急事,就是给他亲自动手术。”
萧云舒没法反驳,只好乖乖认错:“好吧,是我欺骗了你。我错了,不过,责任也在于你。我是怕你吃醋不允许,才撒谎骗你。”
靳北宸无视她的认错,继续数落她的下一条罪状,“这几天,我忙于飞讯的业务,只能和你电话联系。你在电话里怎么跟我说的?嗯,你无所事事,每天都在悠哉悠哉的吃喝玩乐。可真相却是,你每天都在伺候他。”
“我撒谎,也是怕你吃醋嘛!”萧云舒理直气壮的反咬他,“说来说去,还是你的罪过。要不是你醋劲大,我也不会一个接一个的撒谎。所以啊,你现在不应该批评我,应该好好反思下你自己。”
靳北宸眼眸又冷幽了几分,他手指托起萧云舒的下颔,慢条斯理地说:“我原本不会吃醋,一个毛都没长全乎的小屁孩,不值得我重视他。但是你,”他眼睛眯了两下,“你故意激怒我,是皮痒了想挨揍吗?”
萧云舒眼眸潋滟的盯着他,讨打地说:“揍我,你舍得吗?”
语毕,她模仿着网络热词的语气,作死地说:“我老公已经三天没有打我了!三天没有打我了!”
“我是不会打你,只会……”靳北宸干脆利落的掀起她的裙摆,又解开腰际的皮带扣,“近来,你千方百计的招惹我,是想我身体力行的收拾你?好,今天就满足你的心愿!”
“你去死!”萧云舒想推开他,却被他强势的拧住手腕,接着,他用指纹开启她手腕上戴着的手镯,将她的双手像拷手铐似的拷在一起。
看着自己被拷在一起的双手,萧云舒这才明白,他送她这对手镯的真实意图。
“你个混蛋!”她咬牙切齿的骂骂咧咧,“赶紧给我解开,要不然哪,我废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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