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鲸鱼望着信笺，喉间生哽，久不能言。

“爷爷，您走好。”小鲸鱼拜了拜。这是她第一次以爷爷的称呼喊了一声，没想到是最后一句。

萧呈远进屋来说棺木已经准备妥当，该入殓了，顺道让小厮收拾了房中物品。

小鲸鱼让人留下了挂在一旁的铠甲，给自己留作纪念。锃亮的甲片上还有些擦痕剑痕，可想而知萧老太尉曾在沙场上经历了怎样的血雨腥风。

环视房中一圈，身居高位的萧老太尉，没想到如此苍凉结局。小鲸鱼看着房中摆设，总觉得什么地方不太对劲，却又看不出来，无法言说。

踏雪守在小鲸鱼身边，叹了口气道：“小姐节哀，老太爷必然不希望您这般伤神。”小鲸鱼擦掉脸上泪痕，应了一声。

“早知道，昨夜我就该进屋看看，说不定能......”踏雪自责道。

小鲸鱼茫然问道：“踏雪你......”

踏雪跪地，“都是踏雪的错，昨夜回东园时，见到老太爷房里有人影晃动，想来是阿昌叔在伺候老太爷。若婢子多留个心眼上来问问，说不定能察觉到老太爷身体有恙，指不定还能.....“

“阿昌叔伺候老太爷不可能察觉不到异常。说不定，是老太爷自己起来呢？不是都说人走之前有回光返照这么一说么？”娇云解释道。

小鲸鱼蹙眉沉思。的确，算时辰，这阿昌叔不可能察觉不到老太爷的异样，怎么就没能发现呢？

正想着，萧呈远派人来通知小鲸鱼，灵堂已准备妥当。

萧家大堂内，处处已经挂上了白缎，牌位简单地摆着，还尚未刻字。众丫鬟府兵也都换上了素服，已垂着头一排排跪在院中。素衣净面的小鲸鱼上前拜了几拜，跪在了灵堂一侧。

西园的萧浣玉等人也来叩首。

待众人行过礼。萧呈远走到堂前，镇定地道：“萧府上下即日起素食一月，以敬先人。”紧接着又道：“老太爷溘然长逝，考虑老太爷身居高位，朝局牵一发而动全身，需尽快将此事请示圣上才能做决断，因此暂令萧府上下众人皆不得将此事外传。”

“这不是秘不发丧么？这怎么也说不过去吧？”

“可不是么，就算如此，圣上还能不批送葬出殡？”

“嘘~这话可不能瞎议论，要掉脑袋的......”

众人窃窃私语。

小鲸鱼难以置信地望着萧呈远，站起身来质问：“爹，祖父身为太尉，后事怎可这般萧条？传扬出去难道不是反落了个圣上的不贤明之过？！”

“漱玉！住口！此话怎可乱说！”萧呈远怒目圆瞪，丝毫没有爹爹对女儿的那般亲切感。许是见小鲸鱼眸中还闪着晶莹，又心有不忍，语气软了下来，“不是不隆重出殡，而是此事要先上报圣上，由圣上做决断，要怎么办那都要请示圣上！”

“呵！难不成几日不得批复，咱们就这样将祖父放在这里？！他的灵魂能得以安息么？！”小鲸鱼对这榆木不转弯，死记律法规则的萧呈远实在无语。

“此事我自有分寸！无需再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