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遇见都是预谋。包括去遇见她。

自从上次宴会之后，魏云迟就带在府中，几乎不怎么出去。偶尔也会感觉少了一点什么，不过这已经是他生活的常态了。

“迟儿！”

听见娘亲的呼唤，魏云迟跑了过去。

“娘亲，我来帮你。”

她的手上，跨着一盆花篮。每当这个时侯，娘亲都会挑着新鲜的花做糕点。哪怕府里的下人再多，她也习惯亲力亲为。而这个时间，魏云迟就是她最好的帮手。

母亲挑着玫瑰花，如今还是小小的一个花苞。除了下面的叶子，里面就是干净的一片了。魏云迟对这些，熟捻的很。

“迟儿…”

他光顾着挑花，一时间，连着娘亲的话，也没有听见。直到她拍了拍自己的肩膀，魏云迟才有了反应。

“你最近好像有些心事？”

“我没有。”

可是听起来，总有些不从心的味道。真的没有吗？那心里空落落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前段时间书院的先生和我说，你在书院，不喜欢和别人说话。告诉娘亲，是怎么了？”

魏云迟知道，娘亲是担心自己。

“我不想和他们说话。”或者换一种说法，别人好像也不屑于搭理他。互不干涉，井水不犯河水，其实这种感觉但也不差，和不喜欢的人相处，最后心累的，只有自己。

“你这么大了，娘亲相信你。有时候，多认识一点人也是好的。”

娘亲一说完，魏云迟的动作突然就顿了下来，“娘亲，你希望我和他们多交流？”

“我当然希望。”她看着魏云迟的眼，真真切切，有握住了他的手腕，手心的力气不断加紧，“你最近的样子，我有些担心。迟儿，娘亲心里，一直觉得对不起你。我……我好像没有给你过多的关注。”

“…………”

“可是，这不代表我不关心。我希望的，是你的平安。”

魏云迟道：“可是娘亲……上次的事……他们……我……”

他们不可能再次理会自己，魏云迟也不可能放下自己的尊严去和他们走在一起。

“我知道。”她循循善诱，一步步引导着他，“那你告诉娘亲，最近是怎么了？”

“是不是……因为丞相府的那个小丫头？”

魏云迟的瞳孔不自然就张大了几分，他也没有想到，一个小小的名字，对自己的影响力会那么大。不过是一个小丫头而已。

“不是的。”他连忙否认。

“是吗？”

“………”多说了几句，魏云迟就否认不了了。他发现，自己好像不能和以前一样坚定的回答。

娘亲一笑，看起来好像就是猜对了一样，继续说：“看来是娘亲说的那样了。自从上次回来后，你好像就变了。”

“娘亲。我…我没有。”

“别急着否认。”一篮子的花挑拣的差不多了，这时候已经空了一大篮子，她把这些摊开了些，重新把那些残缺的对比起来，放在一起，鲜红与雪白的鲜红对比，着实冲击。

“丞相府的小丫头，挺让人喜欢的。小小的一团，跟个肉丸子一样。”

跟个肉丸子一样，这是一个什么奇妙的比喻？

“你看，一提到她，你就笑了。”

笑了？是吗？魏云迟完成没有发觉。原来，这个小女孩已经可以牵动自己了？

魏云迟不愿相信。

“可以，如果她不是丞相府的千金就好了。那样……你们也能有机会了。”

这又是为什么？每一次说到这，娘亲好像会格外惋惜。

他同样说出来这个疑问，这一次，不会再犹豫“娘亲，为什么？为什么如果她不是丞相府的人就好了。”

“因为那样，她能轻松些，你也轻松些，你们之间，也不会遗憾了。”

命运，是不是从那个时候起，就开始预知了什么？

“都说投胎投的好，这一生也就过的好，事实是如此，又有谁能说清？不过别人有过的生活，永远也无法感知到什么。”

这番话迷迷糊糊的，魏云迟甚至感觉和他并没有多大关系，不过在那一瞬间，他好像又重新看清了一些东西，不过是关于娘亲的。

“娘亲……你在魏府，过的开心吗？”

“迟儿！你开心吗？”

“我……我还好。”

魏云迟开心，是个母亲连在一起的。他不想成为别人口中的拖油瓶，所以，只有母亲开心了，他心里的愧疚也会少，也会轻松些。

“傻瓜，你不用担负那么多的。你总是如此，今后，吃亏的只会是自己。”娘亲把他抱在怀里，说着，竟然留下来泪。

“你要是想去看那个小姑娘，就去吧。”

“………娘亲，你不反对？”

“不反对。这条路总归是要走的。”

魏云迟或许觉得，今天怪异的不是自己，而是娘亲。

……………

得到了准许，他轻松了不少，同时也思考的更多。比如，应该怎么去，上次见到丞相夫人，对方好像并不愉快，又比如贸然前往，会不会给别人带来麻烦。

魏云迟脑子一转，突然想到了自己好像……还欠着陆惜一件小裙子。

他可以用这个理由。

当天期间，魏云迟拿了银两。他来到魏府后，侯爷对他很好，每个月给他的零钱，差不多是以前半年的数量。魏云迟会觉得不好意思，所以对于那些银两，几乎也没有动用过。

而这一次，他重新拿了出来。

街上的人多，他起初还有些不好意思，看着来来往往人群，他一个小孩，人显得突兀，可是气质却有点相融。

魏云迟阔绰的装扮还是引来了不少的人驻足。每次经过酒楼时，总有人招手，掐着嗓子喊：“小公子，过来玩呀！”

他拍拍脸颊，红着脸跑来了。这时候的他。还是非常纯洁的，里面的花花绿绿，魏云迟也是偶尔听人提起。

好不容易，终于来到了一家制衣店铺。老板看见他的来人，捎带着不屑，“小孩！是不是走错了？”

“我来买东西？”

“买东西？”老板走了出去，指了指门牌，“看清楚了，我这里可是制衣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