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礼德。
便是老王他那死鬼老爹。
礼德是他的字。
老老王以前是国子监助教,一个小官。
官虽小,但社会地位高啊!
无论在哪个年代,当老师的社会地位都不会低。
况且老老王生前江湖地位可不低,长安城里混文学圈的,多多少少都有听说过他的大名。
再加上国子监这地方影响力颇大,国办学府嘛!有行政编制的。
长安城里的勋贵后代哪个没去国子监走一遭,镀金这玩意,天朝人的传统嘛!
所以在场的人,有不少还真被老王他爹教育过。
在古代,天地君亲师,这排位可不是说着玩的。
师的地位绝对高大上不解释。
况且现在是公众场合,即便你以前被老师打过手心,到现在还一直不爽。
但只要是公众场合,说起老师,你敢说句坏话试试,包管你第二天身败名裂。
所以老王一亮出他老爹的名号,现场的雄性生物们瞬间就变成了鹌鹑。
“原来是礼德公的后人,失敬失敬!”温挺第一个站出来捧场。
实在是不捧场不行啊!
因为他以前还真被老王他爹教育过。
当然要说多尊敬老王他爹,那是不可能的,一个助教而已,六品官,在他爹温彦博面前,那就是渣渣。
而且他家是山东望族,传承千年的大世家,他家发迹的时候,太原李氏还在玩泥巴呢!
所以他有自傲的本钱。
奈何现在是公众场合,得按规矩来。
“吾在国子监求学之时,有幸得礼德公教诲,今日得见礼德公后人,真乃幸事也!”
老王也赶紧回礼客套并江湖互吹了两句。
内容翻译过来,无非就是:我家老头子当年就经常称赞你,说你是人才,还有令尊更是人才中的楷模……
大概意思就是这样,然而事实上老王他那死鬼老爹当年没少骂温家父子。
花花轿子人抬人,商业互吹就是这样……
本来这事也就这样揭过去了,但偏偏有个波大无脑的娘们跑过凑热闹。
“大郎,原来你是王公之后啊!难怪如此才情高雅,妾甚是仰慕!”
仰慕你妹啊仰慕,老子才十二岁好不好!功能都还不健全呢你就想泡我?你丫想过我的感受吗?去去去!莫挨老子……
温挺一听这话,顿时脸就黑了,特么老子花了钱请了人来给你捧场,你丫小娘皮居然在我面前说仰慕别人,是可忍孰不可忍……
但这会他又不能强出头,有失身份。
于是偷偷给刚才那小弟耳语了几句。
那小弟姓刘,行四,家中老爹在温彦博手下当差,自然乖乖听话。
“八旦贤弟,陈都知一直夸赞你才情高雅,想必八旦贤弟定是深藏不露,不如与大伙切磋切磋,如何?”刘四郎笑呵呵的说道。
“对啊八旦贤弟,乃父学富五車,想必贤弟必是尽得真传。”
“对对对,愚兄此刻便有些学问上难处,想请贤弟指点一二。”
……
老王瞬间头就大了,这些人明显是来找茬的,要是自己真有真才实学的话,倒是不惧挑战。
关键是自己几斤几两心里还是有点碧树的,单靠会背几首诗就能蒙混过去,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真当这个世界的人只靠诗赋装逼?
人家万一问你《春秋》、《左传》、《论语》、《汉书》……
你丫就等着出糗吧!
老王赶紧站出来说两句,“诸位兄长,小弟年方十二,末学后进之辈,哪敢造次,请诸位兄长饶过则个。”
先把年纪摆出来,意思就是,你们丫一群大龄青年好意思欺负我一个小学生么?还要不要脸了?
然而这个世界不要脸的人还是有的。
“难道八旦贤弟就没得乃父一二真传,若是不学无术,乃父泉下有知,怕是不能瞑目矣!”
卧槽!这货杀人诛心啊!
老王狠狠的剐了刘四郎一眼,“刘兄,家父才学吾未得真传,不敢擅自造次,恐有辱家父声名,然家父治家治学皆有道理,吾焉能学那不学无术之辈……”
一边说一边偷偷看了一眼温挺,对!没错!说的就是你,不学无术之辈,我老爹当年就是这么评价你的。
然后老王继续说道,“所幸吾于算术一道颇有所得,诸位若是在算术之道有什么见解,吾等不妨切磋切磋?”
狠话撂下去了,有种来比数学啊!
老子的一元一次方,一元两次方,等差数列,等比数列……通通饥渴难耐了!
你!过来啊……(勾手指)
温挺和刘四郎一听,卧槽,以前怎么没听说过王老头还会算术的?
现在怎么办,在场的都是文科生好不好,你要说比玩弄文字,那大家谁怕谁啊!
但谁特么会玩算术啊?这玩意属于小众流派好不好。
大家你看我我看你的,脸脸懵逼。
“对了,李淳风李道长好像就在附近,不如我等移步拜访如何?”
草!
老王差点没腿软,丫的哪个孙子想出这么一茬来的,老子不过就是小装个逼而已,至于抬出这么一尊大佛出来吗?
李淳风是谁?
唐代天文学家、数学家、易学家,精通天文、历算、阴阳、道家之学。
别的不说,就说数学这一项,不说吊打祖冲之,起码吊打老王是so easy的。
老王此时真的一点底气都没有,和这样的大牛比,自己就是个渣渣。
不过转念一想,我一个十二岁小屁孩,跟一个数学界大牛比,输了难道不应该?虽败犹荣啊!怕个卵?李淳风才应该怕呢!万一他要是输了,那他可就丢大发了。
哈哈!这样一想就通透了,来啊!who怕who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