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三天庄默如往常一般的作息,每天早早起床打坐练功,然后乘着马车去县学上学。
这一日,庄默从县学下课后并没有立即回家,而是转向了柳府,看望卧床已经将近十天的柳欢。
庄默进到柳府,转向柳欢的卧房,不过他远远地便看见柳欢躺坐在卧房前面空地上的摇椅中,闭着双眼,一脸陶醉地享受着悠闲的时光。
庄默忽然心生一丝戏弄之意,脚步放轻,悄无声息地绕到柳欢的背后,伸出双手遮住了柳欢的双眼。
“谁,是谁?!”柳欢大叫一声,整个上半身都从躺椅上离了开来,显然庄默这突如其来的举动令他受到不小的惊吓。
“猜猜我是谁?”庄默粗着嗓音说道。
“靠,哪来的混账家伙敢整小爷我,看小爷我不打死你。”柳欢伸手要去掰开遮住自己双眼的手掌,却发现任他如何用力也无法掰开半分。
“默哥儿,是你小子吧,赶紧将手给我放开。”柳欢骂骂咧咧地说道。
“可以啊柳胖子,你是怎么猜到我的。”庄默放开遮住柳欢眼睛的双手,面带一丝惊讶道。
“小爷是谁,小爷可是聪明绝顶的柳大少爷。”柳欢继续舒服地躺回身子,得意洋洋道。
“得了吧,我看你就是瞎猫碰上了死耗子。”庄默装作不屑一顾地说道。
“切,谁说的,小爷我可是有依据的。这府中除了我爹我娘谁敢这么跟我开玩笑,但我爹那人自从前几年开始就很少跟我如此亲昵了。更关键是能有这种力气,连小爷都掰不开手的我想也就只有你这个小子了。”柳欢分析得头头是道。
“不错啊,分析得还挺有条理的。”庄默都忍不住轻赞一声。
“默哥儿,这山南四虎和苟富贵一死,你是不是天天睡觉都睡得舒心了许多。”柳欢笑着问道。
“当然,我这几日睡的别提有多香了。”庄默绕到柳欢右侧,在柳欢右侧的一张小木凳上坐了下来。
“默哥儿,你就不好奇这凶手究竟是何方神圣?”柳欢伸着脖子,看向庄默问道。
“好奇,我当然好奇,要是让我知道是谁做的我一定好好地感谢他。胖子,难道你知道凶手是谁?”庄默问道。
“你真的不知道?”柳欢用一种怪异的眼神紧盯着庄默,就像是在审视新鲜事物一般。
“我又不是凶手,我怎么可能知道。”庄默的定力还是有些不足,被柳欢那撑大的双眼盯得微微有些发虚。
“是吗,听我爹说捕快在山南四虎喝的酒里面查出了蒙汗药。”柳欢缓缓说道。
“柳胖子,你不会以为是我干的吧?”庄默道。
“你说的没错,我还真差点就以为是你干的了,不过回头想想你再怎么说也只是一个十二岁的小屁孩,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情。”柳欢说到最后脸上露出了一个坏坏的笑容。
“好你个柳胖子,竟然敢骂我是小屁孩,看我不收拾收拾你。”庄默说着伸手在柳欢的伤口轻轻拍了一下。
“哎呦!”柳欢整个脸挤做了一团,一副快要哭出来的表情,“默哥儿你也太狠了吧,我好不容易才快痊愈,被你这么一拍估计得在床上多躺上十天半个月的。”
“好了,别装了,我自己下手还能不知道分寸吗。”庄默丝毫没有半分同情地说道。
“嘿嘿,就知道瞒不过你。”柳欢脸上的痛苦之色立马消散,瞬间换上了一副笑脸,“对了,还有个事情你可能不知道,在斗舍当中不仅发现了山南四虎和苟富贵的尸首,捕快们还发现了大量的私盐。”
“私盐?你是说苟富贵偷偷贩卖私盐?!”庄默装出一副惊讶的表情道。
“是,不过这么大量的私盐,而且看样子已经持续了很长的一段时间,这得赚了多少银子啊。”柳欢面露羡色道。
“你这家伙,光想着银子,就没想想银子赚了你的脑袋还在不在。”庄默笑骂道。
“哈哈哈,我也就是这么随口一说,银子虽然重要,不过这脑袋自然是更重要。”柳欢疲赖地一笑,“听说我们的县令大人为了此事大发雷霆,这几日没少在家里摔东西。”
“或许他是怕自己被牵连到吧,毕竟他与苟财可是有着特殊的关系。”庄默冷冷一笑道。
“此事干系重大,如果朝廷真要追究,他谢望作为奉天县的县令自然是难逃其咎,不过估摸着此事到最后也是不了了之罢了。”柳欢说道。
“哦,为何这么说。”庄默好奇道。
“我也是听我父亲说的,这种情况要查到幕后真正的黑手恐怕不太可能,到了最后奉天县所有的官员为了自保肯定是将所有的罪责推倒死去的苟富贵身上。而朝廷既收获了一大批的海盐,又得到了一个可以接受的答案自然也就不会太过追究,顶多就是责骂几句罢了。”柳欢老神在在地说道。
庄默闻言脸色微不可察地沉了下去,默默地点了点头,心中暗道:“看来还是把事情想简单了,要想对付谢望还需有进一步的证据。”
庄默与柳欢继续闲聊了一阵,待夕阳西下后方才离去。
而就在当夜,谢望府上的书房中。
谢望背靠在座椅上,一脸的疲惫,脑中满是这几日发生的事情。
吱哟一声,书房的门忽然被人从外面推了进来,谢望浑身一紧,猛地睁开了紧闭的双眼,低声问道:“谁?”
“谢大人紧张什么,是我。”进来的是一个头戴黑色帷帽的男子,他将房门关紧后缓缓地走到谢望的面前,“谢大人,你这事做得让上面那位大人十分的不满意,现在这摊烂摊子可不好收拾啊。”
谢望长长地吐了口气,道:“此事谢某也不愿发生,你替我转告大人,谢某一定会将事情料理好的。”
“料理好?你觉得现在你还能料理好吗?”黑色帷帽男子低沉着声音说道,“你知不知道此事对大人造成了多大的损失,这可不是一批私盐的问题,而是今后一段时间都不能在这奉天甚至奉天附件贩卖私盐了。”
“谢某知道,只是此事实在太过蹊跷,恐怕是有人在暗中作梗。”谢望眉头紧皱道。
“既然是有人在暗中作梗那就查出此人,将功补过。”斗篷男子说道。
“放心,谢某一定会将背地的人给揪出来,将他挫骨扬灰。”谢望狠狠说道。
“对了,我此来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那便是替大人问问你是否有在苟富贵那里留下了什么把柄。”
“放心吧,不会有什么大问题的。”
“希望真的如你所言,否则真出了事可没人保得了你。”斗篷男子冷冷说道,随即转身离开了书房,只留下一脸阴沉似水的谢望呆坐在座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