舰长苏越忌惮地看向针锋相对的两人。
瞳孔泛着白色。
全船人员的性命,都压在他的身上。
一股沉甸甸的压力汹涌而来。
到底该相信谁?
夜晚终究会降临。
苏越看向歪着脖子的李古悠。
“别看我,我只相信实力最强的人。”
“就算有幸死在这里,那也是被安排得明明白白。”
李古悠一副无所畏惧的样子,他是死过一次的人了。
“如果他在撒谎,你打算如何破除困境?”白念舒转身问令狐京道。
“帮助他,融合怨灵。”
白念舒露出震惊之色。
该死的!
这个人的脑袋,到底装的是什么?
“作为交换,我需要你的情报。”令狐京走近铁笼,直接将锁掰开。
巴色松了松通红的手腕,心情难以平复。
“为什么你会认定,我会答应你?”
“你需要快速变强,所以选择了这一条道路。你和我,都是先行者。”
在被怨灵控制的时候,巴色口口声声说被皇室害得家破人亡,自己也成了实验体。
实际上一个段武士怎么可能这么容易被控制?
令狐京当时就抱有怀疑。
“确实,依何华号上舰员的死,和我有一定的关系。”巴色坦然道。
在场所有人保持了沉默。
一些胆小的船员悄悄后退,保持了一定的距离。
“你能帮上我?”
巴色还是不太相信令狐京。
“给你解脱,也是帮助不是吗?”
“确实!我在尝试驯服阿莎悠,――也就是这条船上怨灵的名字。”
李古悠倒吸一口凉气,竟然有人要做如此丧心病狂的事情?
大灾变才发生几天?
暹罗国势的衰弱,也促进诞生了一批疯子!
“国内理论学家认为,怨灵也是一种生物,能够尝试沟通,阿莎悠是为数不多、性情比较温和的怨灵。”
(???????)
将一船人员送上了西天极乐,性情温和没毛病。
“我要的不是这些情报,陨石碎片呢?”令狐京直奔主题道。
巴色犹豫了半晌。
“你知道的,我只在乎这个,否则就杀了你,重创阿莎悠。――你们建立了某种联系,才给你驯服的信心对吧。”
巴色有一种被完全看穿的感觉。
“我怎么相信你?”
“我不需要你的相信,暹罗的身份可以保护你,但是海上总是会有各种各样的意外,你们说对不对?”
令狐京转向众人。
“没错,意外总是在不经意间,‘嘭’地一声,爆发。”
李古悠双手撑开,做了一个中枪的夸张动作。
他手势成枪,指向苏越。
“我发誓,意外真的不归我管。”
刘梦功看到这一幕,试图纠正什么。
白念舒用手势阻止了他,表态道:
“你们别乱来,乱来也别留下证据。”
漂亮!
令狐京再次看向巴色的目光,更具有压迫了。
“我们找到了陨石碎片坠落的地点。”
“已经晚了一步。”
“一头抹香鲸、50吨的大家伙吞了碎片。”
“在我们的追杀下,它伤痕累累,诞下鲸子后死亡。”
“噩梦,才刚刚开始……”
巴色陷入了回忆之中,他搜索脑海中的碎片。
最终只给出了结果。
“鲸子展开了复仇,它击沉了十六艘战舰。”
“舰上人员无一生还。”
“在我的保护下,依何华号驶向大明海域,逃过一劫。”
“然而,鲸子正杀向――黄台甫马哈那坤弃他哇劳狄希阿由他亚……城!”
令狐京一脸懵逼!
这位暹罗友人,还真是给他出了一个难题,
“冒昧地问一句,黄台甫马哈那坤弃他哇劳狄希阿由他亚……城,是什么地方?”
“大明官话翻译过来就是神仙的城,伟大的城,玉佛的宿处,坚不可摧的城,被赠予九块宝石的世界大都会,幸福的城……”
“说人话!”
“暹罗国都,谷德曼。”
令狐京总算明白了。
怪不得巴色如此急切,原来是打不过鲸子。
这变异的家伙,到底有多可怕?
到底有没有讨伐的价值?
如果陨石碎片被吸收后,无法剥离。
这一趟就白跑了,还会摊上事,得不偿失。
想到这里,令狐京萌生了退意,没有好处的事情,不值得冒险。
能吊打这么多现代化舰队的鲸子,怎么可能是简单角色。
巴色急了。
“你说过会帮我的!”
“你的情报对我来说,没有任何价值,我也不是谷德曼的英雄。”
令狐京拍了拍巴色的肩膀,接着道:“一切就辛苦你了。”
“你知道谷德曼有多少人口吗?超过一千万人!”巴色咆哮道。
令狐京白了巴色一眼。
呦呵,现在知道急眼了。
刚才装得跟死狗一样。
“你知道这一艘船有多少人吗?三百九十六!”
“刚才有一个跳海,算是被你干掉了。”
巴色的脸颊,煞白无比。
“这不是我所能控制的……”
“说的好像我能控制鲸子一样,它想怎么游,想去哪里,是我能阻止的?”
“抱歉――”
令狐京没有理他,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苏越处理了。
“交易没有成立,如何处置,你们做出决断吧。”
说完,他投以弱不禁风的笑容,闭目养神起来。
苏越察觉到一瞬间的极度危险,他摸摸太阳穴。
难以抉择。
“你不能这么做!”巴色癫狂地咆哮起来。
令狐京面色悠闲。
巴色咬着牙,内心深处引出一个魔鬼,要不要以全船人员的生命进行威胁?
成功率很小。
但并非没有!
他的气息不平稳起来,就像是监狱里里跑出来的杀人凶手。
苏越不知所措地看着李古悠。
李古悠发出苦笑,并弹了弹手指,周围荡漾着怪怪的气息。
“你若是有什么条件,可以重新提出来。”
――稳住巴色,不让他发狂。
“让我考虑考虑。”
巴色自己钻回了笼子里,褪去狰狞的表情。
白念舒轻轻走了过来,和令狐京靠在同一处甲板上。
“你是利己主义者吗?”
无视她的嘲讽。
令狐京抚摸她的头发,让她安心。
被摸头的白念舒难为情地眯着眼睛,精致的下巴靠在膝盖上。
“天色很快就会暗淡下来,不知为何,今天的夜,来得格外地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