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手机冷不丁响起,项楚悠悠一瞥。
小作精来电……
她居然会给他打电话。
自从两人互存手机号过后,别说打电话了,项楚一直认为,小姑娘不把他丢进黑名单就不错了。
项楚冷斜八卦着把脸往这边凑的孟泽希,孟泽希猛地缩回沙发上。
项楚不紧不慢的接了电话,“什么——”
话未说完,孟泽希就发现项楚神色不虞的凝起眉毛。
这大嫂难道把三爷绿了?
这可就真的太……可怕了。
“你在哪?”项楚兀自消化了好一会儿,才揉着眉骨,咬牙道。
也不知道对面说了什么,项楚的脸色又黑了几个度。
“你现在在哪?”
项楚又问了一遍,这次说的是英语。
收到项楚的眼神,孟泽希拿过电脑手机噼啪的在上面打下一串代码,把电脑推到项楚面前。
……
十五分钟后。
酒吧。
项楚推开包房门就见到这样一幕。
安宁趴在秦夕的肩膀上,嘟着嘴,给她辫了两个大麻花辫,杰克四仰八叉的躺在桌子上,双颊透着酡红。
“嘿嘿嘿,来唱歌,怎么也飞不出,花花的世界……”
安宁扯着秦夕左边的辫子,又拽着右边的递给荼蘼。
秦夕生无可恋的任由脑袋被两个人扯来扯去,见项楚来了,抬起眼皮:“快把她带回去,丢死人了。”
项楚黑着脸,走上前去扯安宁的胳膊。
“你谁啊你,耍流氓耍你宁爷这儿来了。”安宁甩开胳膊上的手,仰起头,抬手摸上项楚的的下巴,嘻嘻笑道:“小美人儿,你好辣呀,你有我流氓吗?”
项楚:“……”
孟泽希憋笑憋得连连咳嗽。
荼蘼挑眉,满脸问号,打量着面前的男人。
“比流氓没人比得过宁爷,行了哈,回去吧。”秦夕扛起桌上醉的一塌糊涂的杰克,见怪不怪的敷衍。
跟醉鬼能讲道理吗?
显然是不能。
“你在骂我!”安宁抬起头,摇摇晃晃的冲着秦夕道。
项楚赶紧扶住她,脸色阴郁。
安宁转身扑到项楚怀里,双手捧住项楚的脸,仰起头,软着嗓子撒娇:“你是木头吗?她骂我,你帮我骂她。”
秦夕:“……”
项楚:“…………”
“你看我可爱吗?我好乖啊,你抱抱我,亲亲我,我很香的,嘿嘿嘿。”
项楚按住安宁在他身上不安分的小手,深吸一口气。
“乖,别闹了。”
孟泽希不可思议的看着这一幕。
这句温柔的要腻死人的话,真的是从三爷嘴巴里说出来的吗。
快来个人一巴掌把他扇醒了。
这一定不是真的。
“大美人儿,我好喜欢你,想要抱抱,想要亲亲,想要睡你。”安宁笑着摸上项楚的喉结。
项楚脸色蓦地一变,喉结上下滚动,目光冷冷扫过周围的人。
大家不约而同地背过身,去看这家酒吧的陈设。
“乖,回去亲,回去给你睡,好不好。”
项楚将面前的女孩拦腰抱起,大步走出酒吧。
※※※
车上,安宁立刻恢复了清明。
她嘴角挂着薄笑,抱臂坐在副驾驶上,饶有意味的看着项楚。
“玩够了?”
项楚整理身上被她扯乱的衬衫,语气满是宠溺和纵容。
“是啊,你不是让我换个称呼吗?大美人儿这个称呼怎么样?”安宁轻笑。
这个节骨眼上,她怎么可能放任自己喝醉。
那个H国的女侦探,耳后的红心印记,当真以为她看不到吗?
安宁扯下脸上的人皮面具,从口袋里拿出透明喷雾瓶,在脸上喷了两下。
“看来想从几十年前那场旧案下手的不止我们一个。”项楚发动汽车,突然正经起来。
汽车在老城区略显狭窄的道路上缓慢行驶。
“你会下围棋吗?”安宁偏过头,问:“项老是围棋高手,你会吗?”
“一点点。”顿了顿,项楚道:“怎么?”
安宁:“今天在那场案件幸存者的家里,我发现了一本棋谱的上半册,如果我没记错,下册在项老爷子手里。”
“老爷子的棋谱是他老师送他的,上半册在他师姐那里。”项楚缓缓道。
“那位师姐应该就是几十年前那场意外的受害人,也就是现在这位幸存老人的爱人。”安宁想了想做出判断,“那位师姐是不是S市的?”
“这你都知道?”
“我刚刚吃了一个口味很正宗的煎饼果子。”安宁语调上扬。
“你去酒吧,给我打电话用英语调戏了我半小时,又是要亲又是要抱,占我便宜,是不是喜欢上我了?”
艹!
她还真是低估这流氓不要脸的从程度了。
“三爷,你这样让我觉得你像个被人强迫的良家妇男,可你是吗?”安宁眉角抽了抽,挤出一抹笑。
如果这流氓再说不要脸的骚话,她一定让好好收拾他。
“我怎么不是了?多金帅气还老实忠厚,夫人说一我绝不说二,不喝酒,不蹦迪,不和女孩并排走,二十年有品单身贵族。”项·良家妇男·楚脸上露出痞笑,颇为不要脸。
安宁怜悯的看了他一眼。
看来他是对老实忠厚这个词,有些误会。
“三爷。”
项楚透过后视镜,挑眉看她。
“有些人的脸皮,拿去垒城墙,孟姜女都哭不倒。”
项楚嘴角挂着坏笑,没有说话。
良久,项楚把车停到一处没有门牌的店家门口,店门口喷着拆迁的标志。
“这是什么地方?”
项楚的眼睛里滑过一丝晦暗不明的情绪,他深深地看了安宁一眼,那眼神里半是无奈,半是宠溺,让安宁有些不自在。
“这到底是什么地方?”
在安宁眼里,项楚其实是一个很神秘的人。
她调查过他,但收获不大。
他身上一定藏着很多秘密,并且一定不会比她要少。而这个地方似乎就藏着他的秘密。
“这里有你需要的线索。”
……
“木心先生……”
木心先生回头,看到安宁因为惊讶微微睁大的双眼,温柔一笑。
“叮。”
烤箱发出声音,木心先生取出里面松软的蛋糕放在桌上。
“进来吧,你们来的正是时候。”
软绵的蛋糕入口即化,麦香裹着黄油香,甜度刚刚好。
“木心先生,您也是为了这场连环杀人案而来的吗?”安宁放下手中的刀叉,礼貌询问。
项楚用叉子插了一块果脯,放到安宁面前的盘中,“尝尝这个。”
“阿楚,没关系的。”木心先生穿着青花瓷纹饰的旗袍,品了口茶,幽幽开口:“我是来拜访故人的。”
“是那位清源寺上的老人?”
“没错。”木心先生嘴角挂着柔和的笑,“他是我的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