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沈长乐第二天发现自己裹着被子睡在地上时,他才意识到慕寒月昨晚那句话还真不是客气而已。
他揉着酸痛的关节,看着在床上睡得四仰八叉的慕寒月,突然有种安心的幸福感。一睁眼就发现心爱的人在身旁,这是他曾经根本不敢奢望的事。
真想……就这么在她身边安定下来。
“嗯……嗯?哈……欠,你醒的这么早,不困吗。”慕寒月揉了揉眼睛,发现沈长乐坐在床下,倚着床帮笑眯眯的看着自己。
此时她还没睡醒,声音中透出浓浓的慵懒与疲倦,奶声奶气的小鼻音听得沈长乐心都要化了。
“困,我感觉没睡够。”沈长乐老实回答。
“嗯,过来,再睡会儿。昨晚睡太晚了,头都疼了。”她往一旁挪了挪,给沈长乐腾出一块地方。
重新获得床铺使用的沈长乐带着被子迅速翻身躺好,伸手一捞把软软的小家伙搂进怀里。
半梦半醒中的慕寒月几乎没有脾气,而且十分黏人。她乖乖窝在沈长乐怀中,嘴里嘟嘟囔囔的说着一些含糊不清的字节。
这种行为俗称闹觉。沈长乐伸出一只手按住她不安分的身子,将这个小家伙压在怀里箍住。俯身轻声道:“念尘,你乖一点儿。再乱动就现在起床出发了。”
慕寒月立刻安静下来,老老实实缩在他怀里。意外发现自家小姑娘这个属性的沈长乐眼珠一转,计上心来。
他把慕寒月稍微挪了挪,自己用双手食指指尖为她轻轻揉着两侧太阳穴。
一阵阵袭来的胀痛得到了缓解,慕寒月舒服的从喉咙里哼唧了两声小奶音儿。
此时的沈长乐真想原地蹦两圈大喊一声:“我娘子真是太可爱啦啦啦啦!!!!”
当然,慕寒月没看到他柔化成一滩春水的眼神,更不知道沈长乐在胸腔里疯狂跳动的心。
这时,他突然停了手,一手撑着头,另一只手搭在慕寒月腰间。饶有兴致的看着她。
“嗯……揉揉,头疼……”哪有做好人好事半途而废的,她微微睁开眼睛,拉着沈长乐的手放在自己头顶。
沈长乐心里恨不得十分狗腿的好生伺候这个软软的小可爱,但私心让他把这股冲动强压了下去。他装作不知道的样子,顺手摸了摸她的细发。
“长乐……王爷……你最好了~”她蹭过去,在他腮帮子上猛亲一口,声音糯糯地撒着娇。
心满意足感觉自己已经可以安详地原地升天的沈长乐惯行了狗腿精神,坐起来一心一意的为她按着头。
当然,慕寒月到底是慕寒月,安安稳稳补了一觉的她清醒后立刻恢复那副有些吊儿郎当的痞气样子。完全没有理会一旁失落的沈长乐。
“念尘,你没睡醒的样子,没叫别人瞧了去吧。”
“我呢,虽然没睡醒,但……”她伸手勾了一下沈长乐的下颌。邪邪的说:“我说的话、做的事,心里都清楚得很。”
“那你……你这是……”
“怎么,只许你对我撒娇,我就不能也向你服个软?王爷,你好生不讲理啊。”
慕寒月舔舔嘴唇,媚眼如丝的看着他。面对眼前这个理直气壮的小妖精,沈长乐也只有乖乖举手投降的份。
果然她还是没睡醒时比较可爱,清醒后自己只剩下被调戏这一条路可以走。
隔壁的和朔早就起床收拾完毕,听沈长乐那边安安静静,他便提前下楼为三人买好早点,坐在楼下等候。
梳洗完毕之后,三人叼着包子聚在一起商量了一下,决定今日离开江南驿继续赶路。
在沈长乐的再三要求下,慕寒月作为伤员再次被塞进了车厢中。
坐在马车上就等于无法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这让一向小心谨慎的慕寒月赶到十分焦虑。她担心这一晚过后,万一他们的行踪被暴露,给了敌人埋伏的可乘之机。
“沈长乐。”她戳了戳一旁靠在车厢上闭目养神的某人。这车颠的她只觉五脏六腑都移了位置,沈长乐居然还能安安稳稳的靠着补觉。
“嗯,怎么了?”
“我想去前面探探路。”
“不许。”他抓住慕寒月的手腕,继续闭目养神。
“就去一会儿,马上就回来。这一路咱们走的林间小道,恐有埋伏。”
“我知。你放心,路我都探过了。”
他在出发前便安排了暗卫提前出发,整条路线也是由他于当晚规划好的。
暗卫先行部署在必经之路的两旁,若有何异动,按沈长乐的吩咐,一律先斩后奏。
“暗卫吗?还是你想得周全。等到了中原隘口,便会有我们的人接应。剩下的,就不用操心了。”
“念尘,你说……我们这算不算心有灵犀?”
沈长乐意味深长的看着她,一双桃花眼眨呀眨,里面满满的期待让慕寒月不忍。她只得点点头,伸手把这张引人犯罪的脸推向另一边。
而此时,和朔察觉出周围暗含着杀气。他拍了拍车厢,沉声道:“王爷,苏姑娘。一会儿无论出了什么事,都请不要出来。”
刚刚自夸过得沈长乐脸上立刻蒙上一层灰,他目光锐利,伸手按在紫铜佩剑的剑柄上。
慕寒月一愣,继而反应过来。她二话不说就要出去,沈长乐一把将她拉回座位。“等我回来。”
“沈长乐,你……你一定要小心。要是受伤了我就哭给你看。”
“放心吧。”他勾了勾唇,飞速在慕寒月额上亲了一下,提剑出了车厢。
慕寒月并不放心沈长乐,但她下意识觉得这一次不该拦着他。既然他要保护自己,那就选择相信。
沈长乐与和朔并排坐在车夫的位置,静心聆听着周围的风吹草动。
其实他了解慕寒月的功夫,只要没有自己这个累赘,她可以轻而易举的将这些杂碎收拾的一干二净
但莫名的,沈长乐突然很想把她护在身后,想让她知道她要嫁的人也可以成为一个坚实的后盾,无坚不摧的城墙。
从初次相遇之后,他就发现慕寒月习惯性的充当着保护者的角色。她一直站在他人身前,用自己娇小的身躯抵挡着外界的伤害。
如果她要保护那些人,那么就由自己来保护她好了。他这么想着,又紧了紧手里的剑。
和朔在一旁看到他在仔细探听,也不敢开口打断沈长乐。
他有些不明白明明之前遇到这种情况,他都会放心的把这件事交给自己,怎么这一次带上了苏姑娘,他就要亲自上场了?
“和朔,回去记得查出来这条路由谁负责,要是那人还有气儿,你知道该怎么做。”沈长乐阴沉着脸,就连声音都结了一层冰。
“是,王爷。”
单身的和朔自然不理解自家有主的王爷的心。他从腰间摸一把短匕首,准备随时出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