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乐,你这……怎么这副表情?”
慕寒月一进屋就发现沈长乐有些委屈巴巴的坐在床上,手指还搅弄着床帘绳。
明明那么一大只行为却像个小孩子一样的沈长乐让慕寒月忍不住嗤笑出声。
她拿着蜜糖走过去,从他手中救出被折腾的快脱丝的床帘绳,往他嘴里塞了块糖。
“刚刚做的,凝固的还不是太好。”
沈长乐抱着膝,嘴里的蜜糖带着淡淡的梨汁味儿,是她特有的喜好。
“你还特地去为我做了?其实随便拿一块就好……”
“你不是喜欢吃我做的糖吗。在这总怕你吃不好,至少一块糖还是能满足你的。”
“念尘……”沈长乐深深看了她一眼,把头埋在膝间,有点儿像受了委屈躲起来哭的小孩子。
“我说的话都是真心的,沈长乐。不管是在哪儿,出于什么原因。”
她伸手强行托着沈长乐的脸让他与自己对视。“即使这是一个必须冤枉你的局,我也不愿对你说违心话。沈长乐,你好好想想,我是不是从头至尾都是相信你的。”
沈长乐点点头,身子也没动,任她将自己的脸托在手心里。
这副表情实在太过可爱,慕寒月险些没有绷住,差点破坏了这个严肃的气氛。
“在雁回塔,我只是突然想到了什么。情绪有点儿低落罢了。”
“想到了什么?念尘,你是不是……后悔了?我哪里做的让你不开心了吗?”他将手覆在慕寒月的手背上,急促地问道。
“你我就如同那两只雁一般,我怕到时,你也会做出那样的傻事。”
“说什么呢,我们都要好好活着,你懂吗!”沈长乐猛的一倾身,将慕寒月按在床柱上。
“长乐,我一定会先你一步离开。这一点你应该也有预感的,对吗?药人的寿命取决于身体被侵蚀的程度,我可能已经……”
当两人终于因为呼吸不畅而分开时,沈长乐这才发现自己的手在无意识的情况下做了些什么——
此时的她香肩半露,白皙的皮肤因体温升高而透出淡淡的桃粉色,一双杏眼娇中带媚
“我……我……我不是有意的。”沈长乐的脸瞬间炸红,说话也打了结巴。
情急之下,他拿过被子直接将自己蒙了个严严实实,以示清白。
慕寒月默默地整理好衣服,也掀开被子从另一端钻了进去。
“念……念尘,你别……唔……!”
他自然想不到慕寒月来的这一着,她一把拽住沈长乐,伏在他前胸上紧紧勾住了他的脖子。
“王爷,我想吃糖了。”
“那个……桌子上不是还有……”
慕寒月抬头捉住了。“这个糖更甜。”
被子本就呼吸不畅,而她带有蛊惑的声音又在耳畔环绕。
狭小闷热的空间加上可能随时会有人来敲门的紧张感更是不断刺激着沈长乐敏感的神经。
不知是谁先动的手,等沈长乐再醒来,发现被子已经被丢在地上,慕寒月被他搂在怀里睡得香甜。
还好……自己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真是太险了。
看着怀里熟睡的人儿,他不得不佩服自己过人的忍耐力。
就差一点儿,爆发出来的情感就要压过即将断线的理智,还好,没有做出伤害她的事。
“小家伙,这笔账我记下了,等以后,你可要连本带利的还回来。不许赖账。”
他拾过被子,将慕寒月好好裹住。她也累坏了,就让她好好休息一下吧。
这一闹,让沈长乐暂时忘了她说过的话,他的大脑还不甚清楚,依然沉浸在方才如梦似幻的风花雪月当中。
他随手又拿起一块糖,正打算放进嘴里,耳畔突然响起她用气音说的那句“沈长乐,我想吃糖了。”
超强的定力差点儿因为这句话毁于一旦,沈长乐默默的把糖放回原处,喝着已经凉了的茶水给自己降温。
慕寒月这一睡足足睡到第二天中午,期间沈长乐还曾去地牢里帮着他们重新审问那内鬼。
黎言在看过沈长乐的审讯手段后,直觉得从心底往外冒冷汗。
这家伙简直就是地狱十八层的恶鬼转世,到底那丫头是怎么把他治成只会撒娇的小孩子的。
“黎公子,看来这是他知道的全部了。人既然已经成这样了,活着也是受罪。不过他是你们观月堂的人,至于如何定夺,还得看黎公子的。”
“多谢王爷相助。在下,绝不会姑息一个叛徒。”
“嗯,黎公子不愧为堂主,行事果断。还有一件事,我想请教一下黎公子。”
“王爷有话直说,在下知无不言。”
沈长乐示意他来到角落,轻声道:“黎公子可了解药人?”
黎言知道他这是不放心慕寒月,便不再跟他假客套。
“我曾为了月儿特地查过古书典籍,但里面记载的资料甚少。据记载,药人对体质要求甚高,百人当中可能都出不来一个,而像她这样能抵御蛊毒的药人则更为稀少。”
“她的脉象一直不平稳,不知是不是因为毒性侵蚀的缘故。我们也尝试过为她调理,但收效甚微。”
沈长乐靠在墙上,深深地垂着头。良久,他哑着嗓子艰难地问出一句:“她的寿命,是不是……真的短于常人?”
……黎言露出一抹苦笑,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
“这丫头是个福星,没那么容易死的。她活的洒脱随性,沈长乐,她是无拘无束的,别用宫里那些条条框框约束着她。那样……她会痛苦。”
“她不爱表露出自己的不开心,别委屈了她。月儿的内心,其实比与她同龄的女子更为脆弱。但即使是我们,也会被她的表象所迷惑。”
沈长乐点点头,他这才反应过来慕寒月为何要主动献吻,原来……是想让自己忘了那件事。
比心计,自己恐怕真的要向她举手投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