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微休整,阎碑从备用武器中挑选了两把适合近身战斗短刀,除了一些学者需要的材料被镇民用小包携带身边,整个队伍轻装上阵。
埃文学者拿起火把,走到队伍前方:“接下来请紧跟着我,巢穴中的道路很多是未探索的,可能潜藏着未知的风险。”
他脚步轻快,显然心情不错,连带之前苍白的脸色都泛起红光,其余学者们紧跟在他身后,手中书籍时刻准备打开。
阎碑则表示要预防未知的危险,吊在队伍尾部。
一行人行走在道路中,可能是他们走运,真的一只落下的畸变者都没有看到,很顺利的就在一处有两条通道的岩壁上找到了第一个标记。
“接下来向右走。”埃文学者仔细对比着地图,指挥着。
队伍越来越深入,光亮完全依靠着手中的火把提供,可见范围已经压缩到了队伍四周的3米之内,更远处就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
好消息是火把还在起作用,起码说明洞穴中的空气是流通的,不至于出现走着走着就窒息的情况。
接着他们又在地上发现了第二个标志,在这之后的道路由七拐八绕变为了倾斜着直通地下。
阎碑暗暗心惊,他现在严重怀疑这些畸变者是不是穿山甲转世,怎么能在这里打造出这么四通八达的地下世界。
从他的体感来说,现在他们至少往地下走了一公里,而且道路还在不断向下延伸。
......
“还剩下一个标志了。”埃文学者将火把从一处标志上移开,轻声说道,火光照耀着他布满褶皱的老脸,光影闪动,好似有蛆虫在其上蠕动。
这次他没有急着向前行动,而是示意众人停下脚步,阎碑的神经随即绷紧,如果学者们要发难现在就是最佳时机。
“再向下就进入了畸变者领袖的地盘,我们需要更有效的药剂。”埃文学者说着从衣袍中拿出了一瓶新药剂。
“这是之前你们使用药剂的升级版,这样我们就可以避开畸变者领袖的感知,接近它的身边。”
玻璃瓶中承装着一种暗红色溶液,就像血浆一样,上面还漂浮着一些未知的白沫,一眼看上去就让人感到不安。
他语气真诚,但身后的学者们隐隐将镇民们包围起来,那一本本神秘的书籍已经摊在手中。
一名镇民下意识伸手去接药剂,却被阎碑打断,他从队伍后方走上前来:“按理来说,这药剂不应该由学者阁下们先给我们演示下怎么使用吗?”
“哦,对,这倒是我疏忽了。”埃文学者一副好像自己年老健忘的抱歉神情:“这瓶药剂因为需要更好的药效,所以要使用吞服的方式。”
他将药剂瓶递给阎碑,阎碑却仍旧没有伸手,一些镇民仿佛也感觉到气氛不对,悄悄向后退去。
阎碑踱步,将短刀拿在手中缓缓开口:“学者你说,有这么一群人,他们一心为民,帮助它人向来不索取报酬,但却放任一群吃人的怪物活跃在身边,就连怪物的巢穴情况都一清二楚,你说他们是否很可疑呢?”
埃文学者眼睛一眯,带着审视的眼神上下打量了阎碑一眼,并没有回答而是转而说道:“通向真理的道路被迷雾笼罩,学者们致力挖掘那些埋葬在深处的神秘之物,解读世界的秘密,世代如此。”
“但这并非一帆风顺,流血牺牲才是永恒的主基调,我们也会需要小小的帮助。”他自顾自的说道。
“想象一下,铸就真理皇冠的基座上镶嵌有你们这些凡人的头颅,难道不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
埃文学者神经质的突然瞪大眼睛看向阎碑,仿佛在质问他为什么不愿为这伟大的事业付出。
阎碑毫不在意的瞪回去,在瞪眼这方面他还没虚过谁。
埃文学者坚持了一会,终究因为年老败下阵来,他揉着酸涩的眼睛,恼羞成怒的说道:“没关系,所有的凡人都是愚昧者,但他们可以在死后伟大!”
他撕下了温和的面具,言语间高高在上,如同神灵。
彩色的光芒在书籍中绽放,连接向头顶的老式鼓风机,但阎碑已经抢先将埃文学者手中书籍连同药剂瓶打落。
“你不会觉得我会看着你动手吧?”阎碑露出一副看傻子的神情。
药剂瓶撞击在岩壁上,摔得粉碎,猩红的药水在地面上流淌,就像岩壁渗出血来。
但目睹药剂毁坏的学者们丝毫不慌,头顶的鼓风机已经在他们的支持下运作起来,一道道寒风向着阎碑等人的方向吹拂。
埃文学者将地上的书籍拾起,一脸讥讽的看着阎碑说道:“凡人终究是凡人,我猜到会有人捣乱,所以这支药剂是吸入型。”
“???”阎碑连忙向着药剂碎裂的地方看去,寒风将地上的药液卷起,汇聚成一道红色的旋风,向着镇民的方向吹来。
“捂住口鼻。”阎碑只来得及提醒一句,立马被红色旋风淹没。
真正直面学者的手段才知道为什么凭借风这种东西就能束缚畸变者精英的行动,阎碑的面皮快速抖动着,好像有一只手在疯狂拉扯。
他干脆双脚离地,借着风力向后飘去,但不可避免的一些红色药剂被他吸入鼻中。
【警告:你已吸入【未命名药剂B】,处在相应环境中将会周期性叠加负面状态【晕厥】,最高五层】
【晕厥:主体陷入无意识状态持续5分钟】
阎碑立刻感觉一阵头晕目眩,随即失去意识。
就在这时一旁的黑暗中突然伸出一只大手,一把将阎碑拖入黑暗中......
回到学者这边,旋风谨慎的在通道中又刮了一个来回才停止,镇民们沿着通道倒了一地。
学者们上前检查,确认镇民们昏厥后才向身后的黑暗中拍了拍手。
随着一阵悉悉索索的爬行声,数名衣衫褴褛的人类出现在洞穴中,但看他们那黯淡无光的眼瞳和四肢爬行的姿态,显然已经不具备自我意识,不如称之为类人的野兽更加合适。
如果还有镇民醒着,他就会惊讶的发现,此时出现的这些人正是之前镇中传闻晚归被畸变者杀死的那些人。
这也解释了为什么阎碑他们遇到的畸变者在午夜前都像是断网了一样毫无攻击性,在这样的前提下还能有镇民失踪。
因为他们都是被学者暗中绑架后,投入了这个古怪的巢穴。
失踪的镇民们将地上昏迷的镇民一一背在背上,一位学者清点后脸色一变:“埃文阁下,昏迷的镇民里并没有那小子。”
“也许是被刮到了更后面的位置。”有学者提出异议,因为火把光线的原因,他们并看不清更远处的情况。
埃文闻言眉头一皱随即松开:“我们的时间并不多,不值得为这样的凡人浪费时间,就让那怪物来帮忙吧,正好还可以帮我们吸引注意力。”
在他的示意下,三名学者走上前来,手中还握有一把延续一贯风格,镶嵌有各色宝石做装饰的精致匕首。
“开始吧。”埃文学者淡漠的说道。
整整八位镇民的喉管被一一割开,鲜血喷溅在岩壁、衣袍上,汇成一条细流被学者们踩踏出“啪嗒,啪嗒”的声音。
接着一包药粉被学者们抖落进血流中,和血腥味混合成一种奇异的香味,顺着通道向四周散开。
将剩下的六名镇民交给那些失踪镇民搬运,埃文学者的嘴角露出一个残忍的弧度。
一道震动由远及近,好像有什么庞然大物在通道中乱窜,紧接着一条条纤细的手臂从黑暗中伸出,将地面上的尸体拖走。
“走吧。”学者们忌惮的对视一眼向着更深处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