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平安见这张飞缓步朝自己而来,心脏都快跳出喉咙来,刚想起身跑出军帐,却给张飞一把揪住。
“你这曹操,我好生给你篦头,你这是跑什么?”
刘备闻言,与一旁关羽迎了上来,三人围住曹平安,只听刘备徐徐说道:“曹公莫惊,我这三弟行事鲁莽,但人总归是个好人,你且莫要担心。”
曹平安哪能不担心,一想到往后自己与这三人要刀兵相向,便慌了神来,他吧嗒了两下,却没发出说出一个字来。
关羽捋了捋长髯,说道:“三弟莫要惊了骑都尉大人,你且速速篦头。”
张飞转脸过去大笑两声,道:“快着呢,快着呢,我这篦头与那刮毛放血一样利索。”随后面向曹平安,说道:“你也莫要害怕,我这就给你篦头。”
曹平安见三人气势汹汹,退路已无,只得闭上双眼,两手摊开,紧紧地捏着床榻上的被褥,说道:“来吧。”
张飞抓起曹平安一把头发,一刀下去,便见两段,他冲医官笑道:“你这工具好使。”接着又吩咐他,说道:“你且为我打一盆热水来。”
那医官点了点头,从帐门走了出去。约莫一刻钟的功夫,这医官便为张飞端来了一盆热气腾腾的热水。
此时,曹平安头发全无,只见张飞收起刀具,用手舀着盆里的热水,正为曹平安清洗着脑袋。
不一会儿,一颗灿烂炳焕的脑袋出现在众人眼前,张飞拍了拍曹平安的后脑勺,笑道:“你这个脑袋,我已经给你处理完了,你且看看。”
说罢取来一面铜镜,见那曹平安睁开了眼睛后,又问:“满不满意?”
铜镜哪里看的清楚,曹平安拿出手机,在此打开了摄像头,只见自己的脑壳亮灿灿的,顶上还有一块黑色的痕迹,这是那被雷劈的结果。
他伸手摸了几下,心里郁闷得紧,但又不好在这三个屌炸天的人面前发作,说道:“满意,满意。”
“那是,我卖的猪肉,可是没有一点鬃毛的。”
一旁的刘备行了一礼,说道:“曹公这头,如那青天白日一般,着实耀眼。”
曹平安听着这话,明面像是在夸自己,但是仔细一想又觉得是在调戏自己,他撇了刘备一眼,说道:“我这颗光头能否闪瞎你们的钛合金之眼?”
着三人哪里知道什么叫做钛合金,但自己的大哥刘备没有发问,关羽和张飞也不好僭越。
“曹公说笑了。”
这医官见曹平安已无大碍,心里高兴,他立即前去大帐通知了皇甫嵩,不一会儿,这中郎将便带着一干将领前来。
“贤弟没事儿了?”他看了看曹平安,又见刘备正朝着自己行礼,便说道:“玄德也在?”
刘备躬身作揖,回答道:“下官听闻曹将军给这闪电劈了,心里担心,便同两位弟弟前来,好在曹将军福大命大。”
皇甫嵩听了,说道:“看吧,我就说我这贤弟是与那张角斗法,这会儿不是没事儿吗?”
说罢,这一干将领却见曹平安光秃秃的脑袋,心里觉得好笑,但又不得发作,只能一个二个地憋红了脸。
皇甫嵩缓过神来,问道:“贤弟这头发是去哪儿了?”
“给我剃了。”
那张飞大声说道,皇甫嵩看了他两眼,问道:“为何剃头?你岂不知这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生而为人,岂能擅自将这毛发剪去?”
“又不是我张飞要剃他脑袋,是这曹操自己要剃的,要问你就问他。”
皇甫嵩听了,盯着曹平安,说道:“贤弟岂能如此不孝?”
曹平安心想,这剪个头发怎么就跟孝不孝顺挂上了,他心里奇怪,问道:“这剃个头,跟着孝道怎么扯上了?”
皇甫嵩这将门世子,自幼便遵从着家法古训,听了曹平安一言,说道:“你这头发是你爹娘给的,你轻易就给剃了,这就是不孝。”
曹平安心想,这东汉末年连剃个头发也不行,心里苦的很,只得想办法圆过去,不然自己这假曹操的身份一曝光,不知会被这些人怎么对待。
“我当然知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
曹平安卖着关子,见皇甫嵩没有接话,他拍了拍自己头顶黑漆漆的痕迹,接着说道:“只是你不知道啊,这妖术如今附在我头上了,我要是不把头发剃了,只怕漫延开来,我就死了,到那时,我才是真正的不孝儿孙,对不起爹娘。”
皇甫嵩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说道:“如此说来,可真是苦了贤弟了。”
“那不然呢?”
说罢,曹平安转念一想,心道:“这皇甫嵩一进门见我这光头,便说我不守孝道,想必这刘备自己心里也清楚得很,还让这张飞给我剪头,这小白脸实在是不怀好意,想让我当众出丑。”
想着想着,曹平安白了刘备一眼,那刘备并未看出端倪,只是冲着自己微笑着。曹平安心里直犯嘀咕:“这人表里不一,难以驾驭,没想到在这东汉末年竟也有此等小人,可恶啊,要是以后真的跟他干上了,那就棘手了,不如好生劝导劝导这刘备,让他跟我这假曹操混算了。”
他想了一阵,开口说道:“皇甫将军,小弟斗胆请你把刘备他们三个都交给我,我见他们三人英雄无敌、一身正气,想与他们共事,一同协助皇甫将军大破这冀州黄巾军。”
“玄德嘛?”皇甫嵩转脸看了看这桃园三兄弟,但见刘备作揖行礼,又道:“玄德曾是那卢子干的门生,若是孟德贤弟求才若渴,我便让他三人去你帐下,听你调遣。”
“那小弟真是谢谢皇甫将军了。”
曹平安学着那刘备,起身作揖,竟有模有样,看着自然。随后,望向刘备,此人见了曹平安的眼神,便说道:“我三兄弟谢过曹将军,谢过皇甫将军。”
曹平安知道,这第一步总算成了,接下来就看怎么给这刘备洗脑,无非就是美酒佳肴,高官俸禄,关键这高官俸禄从何而来,他在这东汉末年混迹了几个月,也没有摸透。
众人寒暄一阵,便纷纷出了军帐,此刻,卫兹、鲍信、于禁和桃园三兄弟等人也都纷纷留在帐中,只听曹平安徐徐问向刘备,道:“玄德想要加官进爵吗?”
那刘备行了一礼,说道:“我兄弟三人只求平定这天下,心中并无远大理想。”
“呸。”曹平安心里直犯恶心,他看了看刘备,又想道:“你这小白脸,还没远大理想呢,你他娘的没有远大理想还怎么会建立蜀汉?”
他笑了笑,说道:“玄德若是不加官进爵,还怎么救国救难,救这天下百姓?”
刘备不知如何回答,便说道:“全听曹公安排。”
卫兹迎了上来,向刘备说道:“我家将军与玄德一样,心系这天下百姓。”
刘备看了看曹平安,说道:“曹公英雄,这天下可就指望曹公了。”
曹平安觉得这刘备的行事让自己听的很不舒服,每说几句话就行一个礼,而且阿谀奉承,谄媚得紧,但觉他和自己原来上班时,那些办公室的小人一样,人前一套背后一套。
“下次跟那张角决战,你三兄弟就打头阵吧,你们那么厉害。”曹平安顿了顿,又道:“今日我几人就大喝一顿,整他个不醉不归。”
他正唤来左右,刚让他们去准备酒菜,却见一侍卫冲入军帐。
“报!”
曹平安有些烦了,便说道:“放!”
那侍卫想是曹军的人,听贯了曹平安的奇怪话语,便说道:“曹将军,那辕门有一贼人,他说非要见你不可。”
“贼人?”
曹平安心里嘀咕着,却见侍卫点了点头,说道:“是贼人,那贼人自称是张角的秘书……”
“好了,引我去见。”
曹平安一听秘书,就知道这是那张角给自己左右封的外号,他随着侍卫来到辕门外,只见一气喘吁吁的黄巾军士,他见了曹平安,喊道:“曹将军。”随后又觉得奇怪,这人怎么忽地就没了头发,但喊都喊了,也只得留于原地。
随行的卫兹、鲍信、刘备等人觉得奇怪,只见曹平安令他们在此等候,自己大步上前,低声问着那张角的秘书,道:“你家大哥找我?”
“我家主公,身患重疾,临行前想要见曹将军一面。”
“那张角要死了?”
这黄巾军士点了点头,说道:“我家主公病重,却仍在挂念将军,小人问了,他说叫我一定要找到你,让我领你去见最后一面。”
曹平安低声又问:“这事儿,没人知道吧?”说罢他扭头回去谨慎地看了看四周和身后,见无人上前,又问道:“你家主公再哪儿?”
“在那广宗城里,不过眼下两军交锋,我家主公怕你进不得城,便给了我令牌,让我找到你后,带你一同前去。”
侍卫掏出怀中令牌,曹平安看了一眼,说道:“你在这营外找个地方歇息一下,不要被别人发现了,我今天晚上出营,和你去广宗见你家大哥,,记住,千万不要被人发现了。”接着,曹平安又说:“怕你夜里不认得我,我们订一个暗号,你只要听见‘天王盖地虎’,你就回令‘酒干倘卖无’。这样我就知道是你了,你也知道是我了。”
“小人明白。”
说罢,曹平安转身回营,那侍卫也上马离去。
卫兹等人早就心生疑问,这黄巾军士突然找这汉军骑都尉也不知什么事情,只怕大战在即,军中生起变数。
卫兹见曹平安走过来,迎了上去,其他人也跟了上来,他问了一句,道:“曹将军,大战在即,也不知这敌人的宵小,怎么会单独找你?”
曹平安早就知道,自己回来定是要被询问一番的,只见他徐徐说道:“那的确是黄巾贼人,只不过张角令他来找我问些事情。”
他故意不把话说完,这勾起了其他人的好奇,卫兹问道:“问于何事?”
曹平安拍了拍自己的光头,说道:“那张角派人来问我,我到底死了没有,他说他家主公等得不耐烦了,要我速速出兵与他交战,那侍卫说这两道闪雷是他家主公给我的警告,让我不要再拖延时间。”
“原来如此。”
几人一听,似乎也说的过去,便不再追问,随着曹平安往军帐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