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难回头一看,是顾钧宁。
记者们看到顾钧宁,更是激动不已。
仿佛已经看到独家在向自己招手,他们彼此交换了一个眼神,争先恐后地把话筒伸到顾钧宁面前:“顾钧宁,你怎么会和薛难在一起?”
顾钧宁手里拿着一杯咖啡,边喝边坦诚地说:“我和薛老师在这儿做节目,怎么了?”
记者猝不及防被他反问,不由得噎了一下。
薛难也顾不顾钧宁为何会突然出现,她下意识地去找叶镜澜的身影,然而他已经走到了电梯门口。
不等她前,电梯门开了,他跟着人流走进电梯。
薛难的视线随着电梯下移,她看见叶镜澜隔着观光电梯,静静地看着她。
有一瞬间,她有种叶镜澜这样离开,就不会再出现在她面前的感觉。
就在她准备不顾一切去追他时,手机震了一下。
她打开微信一看,是叶镜澜的消息。
叶镜澜:你忙吧,我先回家了。
发完消息,他抬起头,两人隔着不断下坠的空间遥遥相望,他朝她笑了一下。
他这一笑,薛难悬起的心便落了地,她低头回了一条消息。
薛难:好,晚点联系。
叶镜澜很快回过来:好。
等薛难发完消息,顾钧宁已经把媒体打发走了。
两人走到楼的咖啡厅坐下,薛难才后知后觉想起一个问题。
顾钧宁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他不是应该在剧组拍戏吗?
她狐疑地打量了顾钧宁一眼:“你怎么会在这里?”
昨晚她遇到那种事,顾钧宁怎么能放心,他今天跟导演请了半天假,偷偷跟着她,怕她出什么意外。
不过这种事,他是不可能告诉她的。
他语焉不详地说:“我来参加活动。”
薛难也没有深究他这话的真假,现在冷静下来一想,她和顾钧宁一起走了,也不是什么明智之举。
刚才顾钧宁撒谎说是来参加采访,到时候没有采访稿件,迟早会穿帮的。
仿佛猜中了她的心思,顾钧宁胸有成竹地说:“你别担心,本来今天有个杂志采访,我给推了,等下我让李成跟杂志那边沟通一下,改成双人采访,约到这儿来就行了。”
薛难知道他一向不喜欢这些活动,为了给她圆场不得不妥协。
她心存感激,由衷地说:“谢谢。”
顾钧宁朝她伸出手,做了一个要东西的手势:“我这个人一般不接受口头谢意。”
薛难在口袋里摸了半天,浑身下一毛钱都没有,她有些不好意思:“抱歉,我没带现金。”
顾钧宁看着她不说话,一副“我可不是这么好打发”的姿态。
薛难迟疑了一下,跟他打商量:“要不,我给你写个欠条?”
她目不转睛地看着他,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显得格外无辜,不是那种故作单纯的无辜,而是带着真诚的无可奈何。
顾钧宁看得心头一软,他从来没有见过哪个人像她一样,狠厉起来杀伐果决,平静下来天真无邪。
明明是两种极端的性格,却在她身糅合得自然而然,宛若天成。
顾钧宁低头吸了一口咖啡,神色认真地说:“你要是真想谢我,就帮我一个忙。”
“好。”毕竟他刚帮自己解了围,知恩图报这种事她还是懂的。
她答应得太爽快,顾钧宁不由得看了她一眼:“你就不怕我提什么过分的要求?”
薛难掀起眼皮看他,语气淡淡:“你会吗?”
顾钧宁摸了摸鼻子,他的确不会。
他把手里的三明治递给她,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刚才路买的,现在突然不想吃了,你忙我解决掉。”
薛难早到现在还没吃饭,其实早就有些饿了。
她接过袋子,轻笑了一声:“小屁孩。”
顾钧宁对她这个称呼很不满,立刻表示抗议:“我个月已经成年了。”
薛难从袋子里拿出三明治,咬了一口:“所以呢?”
所以你可以把我当成一个男人看待了。
顾钧宁低下头用嘴巴去够吸管,咬着吸管囫囵地说:“所以我可以名正言顺去酒吧了。”
薛难被他的孩子气逗笑:“恭喜啊!需要我让公司给你写份声明吗?让各大酒吧以后不要查你身份证了。”
顾钧宁泄了一口气,语气闷闷不乐:“那倒不用。”
薛难察觉到他情绪不高,至于为何这样,她没有深究,也不想去管。
她刚吃完三明治,杂志社的记者就来了,看起来像个刚毕业的小姑娘。
看见他们,她眼神骤然一亮,是那种发自肺腑的激动:“薛难、阿宁,真的是你们啊!”
她来采访,难道不知道采访对象是谁吗?
顾钧宁和薛难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都不知道这姑娘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不过今天临时改了采访计划,能来一个好说话的记者,顾钧宁还是喜闻乐见的,难得主动对记者露出了笑脸。
小记者被他笑得一晃神,有些不好意思地抿了抿嘴。
薛难将她的反应看在眼里,悬着的心缓缓落地。
她笑着朝小记者伸出手:“您好,请问怎么称呼?”
小记者忙不迭伸手与她相握:“我叫周蒙。”
薛难礼貌一笑:“周老师好。”
周蒙之前看过薛难的报道,其经历狗血程度堪比电视剧,而且传言她本人性格古怪狠辣,经常把记者怼得哑口无言。
没想到本人这么讲礼貌,她有些受宠若惊:“你叫我周周就好。”
薛难从善如流地叫了一声:“周周。”
周蒙更是乐得合不拢嘴,她虽然看起来有点花痴,但专业素养很好。
整个采访过程中,她并没有扯什么花边新闻,提问全部跟这部剧有关。
在薛难仅有的两场采访生涯里,这次成了最舒服的一场。
采访结束后,周蒙起身离开前,迟疑了片刻,终于鼓足勇气说:“我能问你们一个私人的问题吗?”
她突然提出这种要求,顾钧宁和薛难不由得警惕起来。
周蒙朝一旁的摄影师说:“赵老师,您先去车里等我吧!”
摄影师收起机器,朝他们点了点头,就离开了。
等到摄影师离开后,周蒙这才开口:“这仅仅是我个人好奇,不代表杂志社的观点,也保证不写在稿子里。”
薛难见她一脸诚恳,没忍心拒绝:“你问吧。”
周蒙把椅子往前拉了拉,身体微微前倾,目光在顾钧宁身扫了一圈,最后落在薛难身。
“两位不是在谈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