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两天,薛难都在和宋鑫尧磨合同细节。
两人在合作模式并没有什么分歧,薛难出资,宋鑫尧出技术,利润分配按照投资比重分配,合情合理。
不过在项目管理,两方却出现了不同意见。
宋鑫尧希望以宋氏集团的名义启动项目,薛难却不赞同此举。
宋运维事件让宋氏集团现在陷身丑闻,企业形象大打折扣,在大众心中的口碑也不太好。
若是用宋氏集团来作为项目的发起方,可能会对项目造成不好的影响。
因此她提议成立一个新公司,由她出资,宋鑫尧技术入股。
当然,这些主意并不是薛难想出来的。
她没有经商的头脑,也没什么财经知识储备,自然也看不懂叶镜澜这么做深意。
“项目亏损倒是其次,主要是宋家现在名声不好,跟它牵扯太深不好。”叶镜澜在这件事很谨慎。
薛难若是普通人也就罢了,两方生意合作,只要对方没有违法乱纪,道德的瑕疵并不能成为被攻击的理由。
可她走的是演艺圈的路,要是一直是个默默无闻的小糊咖倒还好。一旦成名爆红,任何一件事都会被无限放大,要是被挖出来她曾和不良企业合作,肯定会被网友攻击谩骂的。
所以他必须防患于未然。
薛难有点担心他这个提议:“宋鑫尧能同意吗?”
虽然她对宋鑫尧了解不多,但她看得出来,宋鑫尧是个极其自负的人,而且他对宋氏集团有着莫名的优越感,肯定不会轻易同意的。
果然,宋鑫尧听了她的提议后,假装认真地考虑了一番,开始了他的表演。
“阿难啊,我们这个是个新项目,没有什么市场基础,需要有个强大的后盾支撑。”
他顿了顿,掏心掏肺地说:“我知道我们宋家实力大不如前,名声也没以前那么好了,但毕竟是几十年的老企业,市场影响力还是有一些的。”
叶镜澜知道他并不是真心为项目好,他只是看中这个前景,万一项目成功了,说不定还能让宋氏集团起死回生。
他的如意算盘打得啪啪响,可惜遇到叶镜澜这个人精,哪能让他如愿。
叶镜澜理了理袖扣,淡淡地看向宋鑫尧:“宋总,虽然这个项目前景不错,但也不是百分之百会成功,万一出了什么差错,说不定还会连累你们宋家。”
宋鑫尧被他看得心里无端一颤,他在心里暗自琢磨项目会出什么“差错”,除非薛难撤资……
现在合同还没签,要是双方谈崩了的话,一切都白搭。
“我觉得还是成立一个新公司比较好。”叶镜澜的语气很轻,却隐隐带着不容拒绝的压迫感。
“当然了,薛难作为晚辈,自然不能让您这个长辈吃亏,为了表示合作诚意,新公司您占股百分之五十一。”
这就意味着即便成立了新公司,宋鑫尧也对新公司有绝对的控股权。
宋鑫尧有些心动,按照出资比例,薛难应该占股更多,现在却让利给他,不管是出于尊重,还是为了促成合作,都是对他有利的局面。
而且宋氏集团现在千疮百孔,他通过改革达到当年的盛况,比把一个新公司经营壮大难多了。
宋鑫尧得了便宜,还不忘卖乖:“我这年纪大了,想事情不如你们年轻人周到,既然阿澜都这么说了,那就听你们的吧!”
叶镜澜也不拆穿这只老狐狸,神情依旧平淡:“这么做都是为了项目能更好进行下去,多谢宋总体谅。”
宋鑫尧被他无形中臊了一句,老脸一红:“应该的。”
接下来的谈判中,宋鑫尧就识趣多了,没再作妖多事,很快合作协议就签了。
至于融资的事,自然是落到了叶镜澜头,薛难帮不什么忙,也没时间管这事了。
签完协议的第二天,《我和我的搭档》第二期正式开始录制了。
录制地点依然在京市,模式跟第一期大同小异,依旧以竞技为主,不过每期的主题不同。
这一期的主题是宽容,节目开拍前一晚,薛难的跟组导演给她发消息,让她想一个跟宽容有关的小事,明天录制时分享。
薛难认真想了一晚,都没有想到可以用来分享的事。
在她的人生中,一般小事她不会让在心,让她放在心的事,那都是无法原谅的事。
直到到了电视台,薛难还没想好等会儿录制时说什么。
她从车下来,边往电梯口走,边在网百度可以用来分享的小事。
她无意间一抬头,看见电梯口的身影有点眼熟。
好像是陈西泽。
她正怀疑自己眼花了,陈西泽这个点应该在医院班,不可能出现在电视台。
那人似乎是察觉到了她的目光,突然回过头,竟然真的是陈西泽。
“早啊,阿难。”陈西泽看到她,没有丝毫意外,大大方方地跟她打招呼。
薛难见躲不过去,只好硬着头皮走过去:“陈医生早。”
陈西泽听到她疏离的语气,眼神微微一暗。
他故作没事地笑了笑,没话找话:“今天一起录制节目,到时候请多关照。”
薛难闻言看了他一眼:“你是这一期的第四组嘉宾?”
陈西泽点了点头:”我和余护士是这一期的飞行嘉宾。”
见薛难一脸茫然,他又笑着补了一句:“余泱你也见过的。”
薛难愣了一下,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余泱就是阿泱。
她见过余泱很多次,但是每次都听大家叫她“阿泱”,因此薛难不知道她的本名。
那天在医院时薛难已经把话说得很明白了,她不喜欢陈西泽,希望他不要在自己身浪费时间。
谁知现在他竟然和余泱一起来节目,而且还是她所在的节目。
“陈医生,你这是什么意思?”
陈西泽被她冷冷的目光注视着,心里不由一凉。
之前节目组邀请他的时候,他并不打算来。
那天在医院顶楼时,当她为了避嫌,要跟他分道扬镳时,他突然决定来这档节目了。
既然她不放心,害怕自己对她贼心不死,那他就用这种方式,坦坦荡荡地告诉她,一切都成过去式了。
以后,她不用再躲着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