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办?
所以到底要怎么办啊?
纪安壈紧握着手中的工作牌,不由自主地皱起了眉头。
算了,拼一把吧。
“在这里……”
她的话还未说完,就突然被一道声音给打断了:“你进去吧。”
那递过去的工作牌也随之停在了半空中。
“……什么?”
纪安壈下意识转头看去,只见迎面走来了一个男人。
西装打领带,颇有股温润儒雅的气质。
诶,好像有点儿眼熟?
哦对了,她想起来了!
这个男人,正是那天给江辰希送文件的人。
“好、好的。”
她赶忙收回了工作牌,心中暗自窃喜。
这男人的话,果然还是很有份量。
保镖立刻让出了一条道来。
纪安壈微有些得意地刷了卡,进了房间。
门外。
男人低敛着眉,沉稳着声音开口:“不论里面发生了什么动静,都不要管,记住了。”
两个保镖立刻回应:“是。”
尔后,男人转身离开,消失在了回廊处。
保镖不解地挠了挠头,狐疑地问道:“为啥呀?”
“我咋知道,咱别管就是了。”
“……”
*
纪安壈推门而入时。
房间里有一股淡淡的清香随即扑鼻而来。
光线昏暗。
笼罩在橘色灯光之下的格调,显得莫名的浪漫。
往里面,橱窗的架子上,摆放着一排烛光。
那光影一闪一闪跳动着,像只小精灵在欢快地跳着舞步。
而西南角的方向,设有一个泳池,月光从落地窗外洒了进来,平铺在水中,金光粼粼。
真是奢华又不失大气。
好在,虽千辛万苦,但她终于如愿以偿地进来了。
不过,这首要的任务可不是欣赏什么房间,而是要赶紧找到那份文件。
然后,溜之大吉。
毕竟,江辰希所在的地方,一定不可久待。
但是……
当纪安壈站在原地,望着这偌大的房间时,瞬间头疼欲裂。
他妈的造孽啊!
谁特么没事把房间建得这么大干嘛?
嫌钱多是不是?
抱怨了一会……
最终,纪安壈猛地深吸了一口气,握紧拳头以示自己鼓励。
下一秒。
她毅然地投入到了翻箱倒柜的伟大事业中。
良久之后。
不论是客厅的茶几,还是书桌、柜子,她全都翻了个遍,可毫无所获。
如此一番下来。
纪安壈的额头已经开始渗出了些许细小的汗珠。
随后。
她用手背抹掉了额头上的汗,转而挽起了袖子,卷在手肘旁,全然一副今晚要干票大的样子。
好一会。
纪安壈已经找得满头大汗了。
但没想到的是,竟然让她误打误撞地进了江辰希的房间。
只因为——
她看到了衣架上,挂着一件他的白色衬衫,领口处还别了一枝精致的玫瑰花。
淡雅的、枯萎的。
那一刻,纪安壈不得不承认。
那件衬衣。
于无形之中,仿佛有种特别又奇妙的魔力,正在强烈并热烈地吸引着她前往。
真叫人情不自禁……
她有些不自控地朝着这个方向缓缓走去。
最后,顿下了脚步。
这时,不知道从哪里吹来了一阵晚风。
那丝丝的凉意,顿时让她的脑子也清醒了不少。
纪安壈猛然回过神来。
伴随着醒目的白色,清晰地映入了她的眼底。
真是疯了,她刚是中邪了吗?
不过。
那件白色衬衫的口袋里,似乎还放着什么东西?
纪安壈抬手将那里面的东西拿了出来,翻过来一看,瞳孔却在一瞬间放大了起来。
简直难以置信,那居然是她的一张照片。
而且……
还是她在教室里,趴在桌子上睡觉的时候被捕捉下来的一幕。
江辰希偷拍的吗?
顷刻间,有种奇怪的感觉填满了她的整个内心。
这种感觉,难以形容。
嗯…如果硬要形容的话,就好像那种在上山采摘下来的果子,入口又涩又苦。
但回味起来,却是淡淡的清甜。
天啦噜!
她到底是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啊,真是疯了!
可千万不能耽误了正事。
纪安壈用了点力甩了甩脑子,试图把那些不清醒的想法通通甩出脑中。
本来,她想把照片重新放回衬衣的口袋里。
但转而又一想,这照片上的主人公可是她。
所以,如若她要带走了这张照片,也不算太过分吧。
嗯,言之有理,那就索性带走。
纪安壈正欲将那张照片揣进自己的兜里时——
蓦然。
有一只手悄无声息地轻轻地按住了她的手。
那修长而白皙的手指,骨节分明,中指上戴了一个黑金闪闪的钻戒,发出亮人的泽色。
以及,鼻尖随之萦绕着一股似有若无的薄荷淡味。
很淡、很淡。
纪安壈的身体顿然一僵,心里一紧。
江……江辰希!
他那微有些冰凉的指尖,按住她的手、像是桎梏住了她的命节一样。
简直令她无法呼吸。
下一秒。
随即,那低沉而沙哑的声音,混在了这夜色之中,似还隐含了几分冷意,“你是谁?”
话落。
纪安壈颤颤地偏头回望,却一眼望进了江辰希那寒潭般沉敛的目光里。
在这幽沉的、一明一暗的光线中。
他那双漂亮的眼睛更显得漆黑深邃,带了几分审视,几分探究,安静地凝视着她。
连同周身,都仿佛有一层迷蒙的光圈,虚虚实实,莫名的清冷。
纪安壈看得差点沉迷。
好一会,她才终于回了神,忍不住吞了口口水。
此时。
她的脸上,还带着今天傍晚化的浮夸妆容,只不过她把那顶五颜六色的杀马特假发给摘了。
所以,江辰希应该还是认不出来的吧。
心虚……
除了心虚,还是心虚。
没关系,只要她不张嘴说话就行。
纪安壈低了头,眼珠黑溜溜地不停转动着。
有了!
她好像有一个不用张嘴说话的法子了。
然后。
她抬起头看着江辰希,指了指自己的嘴巴,又摇了摇头。
半晌。
“哑巴?”
他的眉目之间淡淡的,像是还凝结着冰霜的清秋,藏着北极的冰雪。
闻之,纪安壈赶紧点点头。
“哦。”
江辰希毫无感情地应了一声,随之挑了挑眉梢,“所以,你是来打扫房间的工作人员。”
她又点了点头。
良晌。
“嗯,原来是工作人员啊——”
他的话锋突然一转,强势地握住她的手,语气渐渐危险,“那这是什么?”
那张照片,就这样明晃晃地摆在了眼前。
纪安壈不自觉地抿了唇,飘忽了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