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安壈觉得自己疯了。
她竟然从他的言语中,感觉到了一丝忧伤,就好像主人搬家了没有带上狗狗一样。
虽然这样的比喻不太对,但她真的就是这种感觉。
“你为什么要跟我回去呢,你自己也可以回市啊。”
云璟江别开视线望向窗外,岸边璀璨的灯光连成一条直线映入了他的眼底,激起了漩涡,“我想给自己一个理由离开这里。”
那时候,窗外是明亮的,他的周身是灰暗的,与之形成两个鲜明的世界。
也不知道为什么,那一刻的纪安壈突然想起了江辰希。
总觉得他们之间莫名的相像。
她不懂云璟江话里的意思“……我不明白。”
他回头,笑了一下,“没关系,你不用明白,反正天高路远我们总会来日方长。”
此后的三天,过得飞快。
纪安壈离开时,云璟江在阳台上摇着高脚杯,看着她,一脸的惬意盎然,唇边晕染开了一抹不怀好意的笑。
这人……别他妈是真的赖上她了吧!
见鬼!
十一月,带着初冬寒雪的气息来了。
而远在欧洲的江辰希,也终于要回来了。
这几日,纪安壈偷偷掐着天气预报算过,他回来的那一天也许会是市今年下的第一场雪。
比往年都要来得早。
幸好、幸好。
雪花无声。
原来,思念一个人的感觉是如此的强烈,每时每刻都在一寸一寸挠着她的心脾。
还好,他要回来了。
其实,她想对他说的话有很多很多,那些难言之语都让雪花轻轻地落在他的肩头,偷偷告诉他吧。
下午放学后。
校门口。
纪安壈一眼就看到了打扮得花里胡哨的云璟江。
他虽然戴着墨镜,可那一头微卷的黑发还是很惹眼,加之他那出众的气质,尽管站在角落里,也还是特别的引人注目。
好家伙,现在的当红男明星都能这么的放肆吗?
他伸手朝她挥了挥,露出一个标准的微笑。
她假装没看见他,绕开,却被他一把拉住了手臂,“喂喂喂,我专门为了你来到市,你竟然对我视而不见,真狠心啊。”
周围已经有很多人把目光投了过来。
纪安壈急了,赶忙拉着他的手臂到另一边没人的地方“你……你怎么来了?不是?现在的明星都这么大胆的吗?仗着糊作非为?”
也不对啊,他可是红透了娱乐圈半壁江山的人。
听了她的话,云璟江哈哈大笑起来,“我糊吗?真的?”
看他的姿态,并没有半点的生气,反而还很高兴。
怎么会有人听见自己糊了,还那么高兴的?
这个人,果然有点难以理解。
纪安壈也不和他兜圈子了,“你来找我干嘛啊?”
他反问“我不能来找你吗?”
她懒得再搭理他,转身就要离开,云璟江也不急,长腿一跨挡住了去路,“我说、你家那么有钱,不如来包养我吧。”
她愣了愣“……什么?”
包……包养?亏他说得出口。
他一脸的笑嘻嘻,笑得很是乖张,“你们富婆不都喜欢包养什么小白脸的吗?再说了,包养我那可是你赚到了。”
纪安壈“……”这么不要脸的人,可以报警吗?
她抬头看他,眼里有隐隐闪亮的微光,且语气认真,“不好意思,我有男朋友了。”
闻言,云璟江安静了一瞬,又嬉皮笑脸起来“那有什么关系呢?我不介意啊。”
“你能不能要点脸啊请问?”她皱眉,“别说你不介意了,我他妈很介意好吗?”
至于江辰希,那都已经不是介意不介意的问题了,而是怎么个生不如死的问题。
就在这时候,纪安壈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苏白韵。
她们之间已经有好长的一段时间没有说过话了,甚至都见不到几次面。
今天怎么会突然打电话过来?
她很快按了接听键,“白韵,你……”
“壈壈,对不起。”
很虚弱的声音,像生命被透支到了极点。
纪安壈愣了一下,心里忽然慌了起来“白韵,你……你怎么了,不要吓我啊。”
“壈壈,我想……这应该是我们最后一次聊天了,我希望在我生命的尽头,还能有你陪着……咳咳……”
她急死了,下意识冲着电话那头大喊着“白韵,你到底怎么了,你千万别做傻事啊!”
苏白韵一直在咳嗽,一段话都说得断断续续“对不起,我不应该喜欢上辰希的,他是你的……”
“你在说什么啊?”
“可是壈壈……我真的好喜欢他啊,我觉得很痛苦,痛得我的心脏都快要被搅碎成块了,我好难受,我的心好疼啊壈壈……”
那虚弱的、嘶哑的哭喊声……扯心又扯肺。
虽然苏白韵说得语无伦次,但纪安壈大抵听得明白了。
她尽量冷静下来,“白韵,你先告诉我你在哪里,剩下的事情我们慢慢处理好吗?”
“壈壈对不起,壈壈对不起……”
重复了几遍后,苏白韵挂断了电话,只余一阵忙音。
纪安壈又拨回去,却是关机。
那冰冷的机械女音,犹如她的心一样沉凉。
云璟江虽然听不太懂,但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不对劲,“别怕,有什么忙我能帮你的吗?”
“开车……”她忽然用力握住他的手臂,“对了,马上去白韵家。”
“好,我开车,你指路。”
十分钟后,抵达苏家。
大门紧闭,整栋别墅沉浸在了夜色里。
不过,门没有锁。
纪安壈迅速下了车,云璟江紧跟随后。
屋子里没人,也没有开半盏的灯光,她没有丝毫的犹豫,一路直奔去苏白韵的房间。
门开了,房间里漆黑一片,借着窗外的一点月光,她模模糊糊的看见了躺在床上的苏白韵。
纪安壈不安极了“白韵!你怎么了啊?”
云璟江后面进来,开了灯。
苏白韵穿着白色的裙子倒在床上,衣摆上的点点血迹在明亮的灯下触目惊心。
纪安壈快步上前,一把扶起苏白韵,抽出了她压在腰下的手腕。
果然,她的左手已经全是血。
云璟江则将铺在椅子扶手上的一块蕾丝巾抽了下来,转而递给纪安壈,她接过,快速地将苏白韵的手腕缠了起来。
“别管我!不要管我,我觉得很痛苦,让我死了吧壈壈……”苏白韵挣扎起来,声嘶力竭的喊着。
他和她的小情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