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乡野村妇罢了,随便打发了就是,父王您亲自下旨指婚,对冯文甫讲明利害,我就不信他有胆子敢违抗王命?”郡主突然变了脸,怒道,“我堂堂郡主下嫁于他,他该知道感恩才是,若是他再不知好歹,你们正好可以借此理由杀了他!”
郡主的狠厉让齐王和世子也感到心惊。
殿门外,一个仕女趴在门缝处偷听到了殿内的谈话,惊诧得捂住了嘴。一时间她感觉心惊肉跳,慌忙跑去找王妃报告此事了。
齐王妃所在的华清宫空旷寂静,院中摆放着许多菊花。
齐王妃听到女儿给她讲述殿内三人的谈话后气得浑身战栗,恨恨地说:“无耻之尤!他们的龌龊将败坏掉齐王府的声誉,我决不允许他们得逞!”
曹丽娟的惶恐还未平复,她战兢兢地问:“母妃,您打算怎么做?”
齐王妃垂下了眼眸,沉思起来。她的夫君齐王殿下每次在遇到先王妃留下的两个孩子时,总是没有原则的溺爱,为此他们夫妻间生了多少嫌隙!这次她若再直白地斥责世子和大郡主,难免会再起一场家庭风波,说不定自己还会吃亏。
曹丽娟说:“不若告诉小舅舅,看他有什么办法没有。”
齐王妃想了想说:“也罢,十年前的事情总与你小舅舅有关,你父王对你小舅舅没有一丝交代,却还想隐瞒,这对你小舅舅来说不公平。你小舅舅长大了,也该清楚自己在齐王府是个什么处境。不要傻乎乎的,一心只埋头为齐王府做事。”
齐王妃决定之后,立刻奋笔疾书,给弟弟谢晓宇写了一封信。
她写好信后叫来心腹之人,说:“谢玄,你拿着这封信去侯府找到五柳先生,让他想办法派人把信送到谢侯爷的手上。”
“是。”谢玄拿了信就走。
“把信藏好,这件事你要做得隐秘些。”
“是!”
灵隐寺僧人在驿馆住了一晚,今天一大早就告辞回去了,也没有机会跟冯文甫告别。
镖局自有潍城的分店居住,而且他们半路上就不参与护送冯文甫之事了。今天也是派了一个弟子来跟冯佳声问了一声平安。
冯门子弟也被五柳先生安排住在了驿馆,他们得不到冯文甫父女俩的任何消息,也没有办法进入齐王府,也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
五柳今早派了两个仆人来问候和伺候,这让冯家子弟们对谢侯爷和五柳先生的好感又增加了几分。
中午潍城冯家也派人来打探消息,来得是潍城冯家的两个子弟。两人自报名号,一人是潍城冯家主的儿子名叫冯思远,一人是冯家主的侄子冯继长。
潍城现任的冯家主是当年凭科举走上仕途的冯名扬,他现任齐王府门下侍郎之职。
冯思远和冯继长来了,先寒暄了几句,追溯两处冯家祖上的渊源,想拉近两家的关系。然后他们问起依兰县平叛的事情。
冯佳声和冯初寅、冯初科这两个侄儿都受到家中长辈告诫,要跟潍城冯家保持距离,所以都没接这个话头。可族中一个堂侄却没有这个觉悟,听到潍城冯家子弟询问,立刻绘声绘色、添油加醋地把他们的功绩炫耀了一番。
冯思远和冯继长听了惊呆了,这依兰县冯家果真出了一个了不起的人物,做出了这样的功绩,必将受到齐王府的嘉奖和重用,这将是他们潍城冯家的一大助力。
冯佳声将他们的神色看在眼里,耷拉着脑袋说:“可四弟说了,他曾发誓永不入仕,也不知道齐王府会不会怪罪。我们正担心着呢。”
冯佳声的话像一盆凉水浇在众人火热的心头上,依兰县冯家子弟顿时没了刚才的热情。
冯思远和冯继长惊愕地问:“为什么?”
冯佳声摇了摇头说:“四弟他不愿提起缘由,我们也不知道。”
冯思远和冯继长相视一眼,心中掂量起这个消息的份量来。
冯思远和冯继长正要离开时,几个衙役押着皮帽子找到来了。
冯佳声看到皮帽子时很惊讶,问:“皮帽子,我不是让你跟着镖局和灵隐寺武僧回去了吗?你怎么又回来了?你又犯什么事啦?”
皮帽子朝冯佳声尴尬地笑着却没有说话。
领头的衙役问:“谁是冯若兰?她在什么地方?”
冯佳琪上前一步说:“官爷,冯若兰是我侄女,她和她爹现在都在齐王府里。不知发生了什么事要找寻我那侄女?”
几个衙役惊愕了,面面相觑。领头的皂衣咽了口唾沫问:“敢问冯若兰和她爹为什么会去齐王府?”
冯佳声说:“自然是齐王殿下下了谕旨召见,我们都是陪同他们父女俩从依兰县一路赶来潍城的。”
“你们都是从依兰县来到潍城的冯家子弟吗?”
“是。”
后面一个衙役上前悄悄在头领耳边说:“头,这是怎么回事?难道衙门里有人想整咱?”
另一个衙役上前低声说:“要不咱把这事报告给潍城县衙,请他们协助,咱们也好甩了这个锅。”
领头的衙役听了两个手下的话,权衡了一下,点了点头。
“官爷,有什么事吗?”冯佳声疑惑地问。
领头的皂衣硬着头皮说:“她……我……我们怀疑她跟一起杀人案有关。”
冯佳声听到这里哈哈一笑,说:“我也杀人了,我们几个都杀过人,而且还不少呢。我们一路跟随谢侯爷杀了好多人呢!你们要不要把我们全抓起来?”
“你们跟随谢侯爷杀歹匪的事情,我们在路上也听说了。不过我们是奉命来调查冯若兰在青牛镇杀害一家三口平民一事的。”
“什么?在青牛镇杀害了一家三口的平民?我怎么不知道?”冯佳声惊诧地问。
其他人冯家子弟也都不相信。金毛也肯定地说:“不可能。”
“我们有人证。他……当时也在场。”衙役头子指着皮帽子说,“总之,冯若兰在我们依兰县青牛镇杀人了,这是事实。我们是奉命来缉拿她的,既然她在齐王府,那……我们就把这件事报告给潍城县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