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廷初从一旁探出脑袋来,担忧的不行,看她醒了这才露出点好脸色。
“你在浴室晕倒了,现在怎么样,哪里不舒服吗?”
“没有,感觉挺好。”说着就要爬起来,却发现她的手使不上力气,“我的手怎么了?”
“医生说你身体很虚弱,没有力气也是正常。”盖好她的被子,“乖乖休息,不要乱动,听话。”
“恩。”许是麻醉剂的效果还在,安苒苒很快又睡了过去。
顾廷初看着她睡着了,刚坐下,左琛就进来了。
刚想说话被顾廷初阻止了:“出去说。”
“表哥,我去查过医院的监控,发现方子然被人掳走了。”
“看见是谁了吗?”
“。没看清,太快了。”
那个人动作特别快,瞬息之间就把人带走了,监控器只拍下了一个影子,他连男女都没有看清楚。
“之后就是方宇辰跳窗追了出去。”
之后的事情,顾廷初已经知道了。
没有收获。
哐当。
突然,病房里传来声音,顾廷初心绪不宁。
开门一看,病床上是空的,窗户那边,一个黑色的背影抱着安苒苒,对着顾廷初笑了之后,纵身跳了下去。
追到窗口欲想追,低头一看,这里可是十几楼高。
幸好左琛反应快,及时拉住了顾廷初,否则他下去看到的估计就是顾廷初的尸体了。
“就是这个背影,监控里的就是这个背影。”左琛指着那个背影叫道。
顾廷初一听,脸直接黑了,转身冲了出去,然而下面早就不见了安苒苒的身影。
安苒苒醒来已经不知道过了多久,只感觉朦朦胧胧间,她好像感觉自己被什么抓着跑了一路,她的脑子充血了一样胀胀的,之后就失去了知觉。
天黑了吗,好暗。
“顾廷初?”
没有反应。
他不在吗?
“顾廷初?”
撑起身子,手触碰到一阵冰凉,吓了一跳。
这不是病床,这是哪?
摸索着爬起来,刚站直脑袋就碰到顶,硬生生的磕了一下:“啊,痛死了。”
捂着头,不敢直腰,直到不怎么痛了,才伸着手摸着上面。
这是哪?
天花板怎么这么矮?
试着走了几步,没走几步,脚下好像绊到什么,整个人直直的往地上趴去,还想下面是个软软的肉垫子,她才没有摔疼。
咦咦咦?
肉垫子?
黑暗中,安苒苒不知道被吓了几次,连连往后退的同时听到一声闷哼。
“恩”
“你是谁?”
安静,太安静了,安静的她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
那人轻咦了一声:“是安医生的声音。”
安苒苒愣住,这声音太虚弱,原谅她真的没有听出是谁。
那人没有得到回应,似乎知道安苒苒在想什么一样:“我是方子然,安医生不记得我了?”声音还是虚弱的很,伴随着些微的咳嗽。
“方子然?你怎么在这?”安苒苒有些意外,她不是在医院的吗,子弹取出来之后又被强制那个了,身体虚弱的随时都要挂了一样,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黑暗的地方?
“我也不知道,总之跟你一样醒来就在这了。”
“这是哪,你知道吗?”
方子然咳嗽几声,声音更加的轻了:“不知道,反正每天都有人送三餐,在你来之前,我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还活着。”
声音越说越小,好像失去了气息一样,若不是安苒苒耳朵好,都怀疑她是不是挂了。
只不过方子然语气里的失落和苍凉,让她有些郁闷。
“你放心,我老公肯定会来救我们的。”安苒苒不知道从哪来的对顾廷初的自信,兴奋的给自己打气,不能气馁,顾廷初肯定会来的。
“你老公是顾廷初吧。”
“嗯呢。”
方子然难得的笑了:“曾经那可是全世界都觊觎的男人啊。”
“现在也是啊。”安苒苒一点都不知道什么叫脸红,知道有人夸自己老公,傲娇的仰着下巴,心里乐坏了。
可若是让她当着顾廷初的面说这些,那就是天方夜谭,傲娇的她可是从不会让人看到她这幅模样,现在是因为方子然看不见而已。
若是现在有光,方子然肯定会看见她娇羞的满脸通红的模样。
“你幸福吗?”方子然突然问道。
安苒苒愣神,心里盘算着方子然跟方宇辰的事情,知道她为什么这么问。
幸福吗?
她也很彷徨,总之不讨厌跟顾廷初在一起,但是因为逼婚又有些抵触,安苒苒苦涩的笑着,好矛盾的自己啊。
“我也不知道。”喃喃的,她都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
黑暗中,方子然露出一抹忧伤,原来为情所困的不止是她啊。
“安医生,你跟方宇辰很熟吗?”她在手术室朦朦胧胧间听到方宇辰跟她的对话,虽然听不清楚,可是她就是听到方宇辰哭了,他在安苒苒面前哭了,那个男人平时对她就跟恶魔一样凶狠的紧,从不会在她面前露出的一面。
突然,有些嫉妒安苒苒了。
“他是我师兄啊,我们小时候都是在白梅林长大的。”
白梅林?
原来如此。
师兄妹啊,难怪比她亲近。
“难怪啊。”
听出方子然有些失落的语气,安苒苒有些在意,她不会误会什么了吧?
想起小黑说的话,安苒苒顿时有点脸黑,撅着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问她跟方宇辰的关系,虽然心里已经有些猜测了。
“对了,你的伤怎么样?他们把你关在这里,对你身体很不好。”
安苒苒绕开了话题,不想提那些不开心的事情,开始关心方子然的身体。
这个小地方虽然黑暗,却不潮湿,她猜测是个阁楼。
“我没事,就是伤口有点疼,应该是崩了。”
伤口崩了?
靠。
枪伤若是弄不好,可是会发炎,然后引起发烧的。
安苒苒二话不说摸索着方子然的身子,接触到一个,是腰。往上慢慢移动,到了脖子的时候,她身上的温度吓了她一跳。
这么烫肯定很难受,为什么不跟我说?
安苒苒心里有些难受,眼睛也泛酸。
竟然一句话都不说的跟我聊着天,知不知道珍惜自己啊。
“你是猪吗,不知道珍惜自己,发烧了也不跟我说?”
方子然咳嗽了一声,胸口烧的疼,看来度数不低。
“对不起,我只是不想让你担心,我们现在这个情况,就算你是医生,也束手无策吧。”
安苒苒低下头,有些生气:“混蛋,我绝对不饶恕他。”
安苒苒咬着牙,眼泪都要流出来了,为自己的无能而哭泣。
“没事,谢谢你。”方子让烫人的手抓着安苒苒的。
她想安慰,可越是如此,安苒苒心里越是难受。
“有人吗?”
安苒苒喊着,声音有些颤抖,一抹难受堵在喉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