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年前,舒宏道还是个中年术士,以算命为主业。其实他最擅长的还属分金定穴之术,只不过大部分人不知道,只有一些所谓的达官显贵会找他看一看墓穴。
话说这舒宏道啊,年轻时家境巨富,从小父亲就对他寄予厚望。三岁开始就是四书五经轮番伺候,找了附近十里八乡有名的老塾师来教导,不一定要金榜题名,走马长安,但也要求是识文断字,学学做一做那儒商,提升下家族的逼格。
不过舒宏道不这样想,自十三岁那年被门口路过的游方术士点化一番后,学不上了,吵着去修仙。
这给家人气的,罚他跪在祠堂修了一晚上的仙。
第二日,还是要修。
再来一晚,舒宏道那几日就是白天偷偷睡觉,晚上被动休闲,不过即使如此也是不忘初心,誓要修仙。
他这些所作所为着实伤透了他老父亲的心。
僵持了两年,父亲又和二姨娘给他整出个弟弟来。
此号废了,重练。
于是舒宏道不再是家里独丁,也不再受重视,这些舒宏道都不在乎,反而更加方便让他去寻仙访道。
只是此时已经是末法时代,灵气稀薄,又怎么容易能找到仙迹呢。
十来年他一直在家里狗着,做一个小透明,不参与家族事情,关起门在房间里研究精典道藏,妄图从这些先贤经典中找出上古的修炼之法。
家里人也难得管他,权当做是养了一个废人。
随着年纪渐长,就算家里人再怎么不待见他,也得给他张罗给他去一门媳妇,舒家好歹也是大富之家,大公子常年打光棍传出去也让人笑话。
舒宏道觉得无所谓,随手指了一直伺候他生活起居的丫鬟菊香,说就她了。
见惯了他的离经叛道,也怕到时候取个门当户对的这小子脑袋发愁来个逃婚就误了人家,家里人都没表示多大反对,只是希望菊香身为身边人能拉回少爷的心。
婚后果然有点效果,这舒宏道接了些家族的货物押送的任务,常年在外,算是做起了正事,后来甚至和菊香生了个女儿,大家都道大公子浪子回头金不换。
只是谁都不知道,舒宏道早有计划。
就在三年后的一天夜晚。
舒宏道趁着妻女睡觉,在月色下跑路,原因是他在前段时间跑商的过程中无意中得知的仙机,这次的消息不同以往,他感觉已经十分靠谱了。
于是,三年之期已到。
家人们听到消息,骂了一声狗改不了吃屎,很快就把他给遗忘了,只留下女儿和妻子还在家族里生活,虽然比不得往日的优渥,受了些白眼,但也能生存。
舒宏道已经抛开这些,他认为修仙首先要忘情。
对,这是他悟出来的道理,也许是他经常熬夜修仙,这个肾功能可能不行,然后呢熬夜伤身体,和媳妇这个夫妻生活不和谐导致有点xing冷淡。
所以才觉得要忘情,这是周围人的猜测。
反正舒宏道这一走就是十多年,当年三十来岁的汉子回来的时候已经四十好几。
常年在外风餐露宿,皮肤黝黑,看上去比真实年龄还要大上几岁。
他成仙了吗?
当然没有,成功了还回来干啥。
不过这十几年他根据那个消息一路寻找,还真让他找了些好东西。
虽然没有成仙,但也学了些旁门左道的本事,没有师傅教导,在江湖上历练也没有后台,行事自然谨慎许多,但能全须全尾的回到家乡,他不禁也是感叹祖宗保佑,即使这个祖宗可能不会认他。
只是沧海桑田,等他回来的时候,一切都变了。
曾经的舒家大院变成眼前这杂草丛生的破旧院子,还被贴上了封条。
舒宏道赶紧打听情况,此时的他逐渐熄灭的求仙问道的心,所以无比关心自己妻女的下落。
多方打听之下他才了解完事情原委。
原来舒家之前之所这么有钱就是做着皇商的生意,独门垄断,自然挣钱,但是这个大清朝已成为过去,舒家最大的保护伞不存在了以前的老对手自然是群起而攻之,各种商业手段纷至沓来。
那舒老爷自舒宏道走后,表面说是不在意,其实心里一直是个疙瘩,毕竟是从小看着长大,哪能一点都不在意,久而久之,疙瘩就变成了顽疾,早早就病逝了。
而他二弟年纪还小,撑不起家业,其他族人见此情况也是各种拖后腿,内忧外患之下,舒家垮了,欠上一大笔债务。
族人四散,妻女不知下落。
舒宏道花了一年的时间将妻女找到,然后带到任家镇上生活。
他懂阴阳八卦,分金定穴,平日里在镇上摆摊算卦,偶尔也会接一些大户人家的活计去帮人看看家族风水,小日子也是过得舒服。
回首前尘,他感叹自己终于找到归宿。
但是命运总是会捉弄人的。
他发现那个秘密的时候,感受到命运的嘲弄。
仿佛在对他说
做还是不做,这是一个选择。
面对诱惑,他终究还是忍不住出手了。
先是花了几年时间找了一块蜻蜓点水的绝佳墓地,做好局,然后等待猎物上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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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老太爷正在茶楼喝茶,他最近总在忧心一件事情。
那就是他没一块好的墓地。
眼见上了年纪,他感觉自己的身体状况已经大不如前,但是前两年选的墓地让他不是太满意。
所以最近他一直在留意好墓地,要知道一块上好的墓地可以让子孙延福百年,也能让自己在地下过得好受一点。
至于真假,老祖宗说的事情,八九不离十。,
今天约了一位术士,是隔壁谭柏万老板介绍的,据说看阴地的本事一流。
正想着,任老太爷看见一位身穿大褂的中年人上了楼,正朝他的位置走来。
这人叫时元,长得一副尖嘴猴腮的样子,看上去却不像谭柏万老板吹嘘的那样厉害。
任老太爷也是镇上有头有脸的任务,时元一上楼便笑着道:“诶唷任老爷,让你久等了,真是不好意思,最近生意有点好,路上耽搁了一下,还望见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