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道讽刺的声音,霸绝孤傲,视四面围兵如蝼蚁。
李玄烈缓缓抬起头,冰冷的目光瞟了李元吉一眼。
李元吉心中微微一凛,下意识退后了一步。
就仿佛,那道眼神,如同无形的巨墙,压迫的他不得不后退。
下一刻,李元吉猛然清醒,想起自己才是占绝对风的那个人。
他一声狂笑:“李玄烈,你死到临头,还如此自负,现下你陷入我的天罗地网,我看你如何扭转乾坤!”
长剑出鞘。
轰!轰!
四面的齐王府兵,齐齐前一步,脚步声震到耳膜嗡嗡作响。
李玄烈扫了一眼围兵,冷冷道:“你们都是大唐儿郎,我李玄烈不想杀自己的袍泽,都给本王散了吧!”
他竟然在给齐王府兵下令!
那言语气势,有种不容质疑的威严,仿佛他才是局势的掌控者。
齐王府兵无不变色,本能后退半步,眼中都闪烁出一丝畏缩。
李元吉吃了一惊。
这一百亲卫,都是他嫡系中的嫡系,个个铁血忠心。
就算他下令,让他们赴刀山火海,他们也会义不容辞。
而现在,他们竟被李玄烈一句话,就震慑到心生畏缩!
“新文礼,杀了他!”
李元吉恼羞成怒,一声沙哑的吼叫。
他必须要尽快结束这场伏杀,否则再拖延片刻,难保不会被李玄烈凭借威名动摇了部下决心。
新文礼深吸一口气,手中铁方槊一指李玄烈:“靠山王,末将也是奉命行事,得罪了。”
李秀宁见状,剑指新文礼,喝道:“靠山王乃大唐皇子,诸王之首,新文礼,你想被灭九族吗!”
新文礼眼神闪烁,举起的槊锋稍稍下移。
他眼中,掠过一丝动摇。
李元吉乃皇子,又有晋王和秦王联名作保,天子无可奈何,多半只能恕其无罪。
可他只是一介外姓将领,天子杀不了李元吉,还杀不了他吗。
“新文礼,你杀了李玄烈,本王在此立誓,不但保你周全,十六卫大将军的位子,必有你一席之地。”
“你若抗命,不但是背叛本王,也得罪了晋王和秦王,你以为他们会放过你吗!”
李元吉看出他心虚,即刻威逼利诱。
新文礼神色一凛,那一丝动摇残念,顷刻间被震散。
“末将受齐王殿下知遇之恩,唯有以死相报!
长公主,请你让开,末将只杀靠山王,莫要逼末将连你一并杀掉!”
他眼中燃烧着凶厉决然,槊锋再度指向李玄烈。
李秀宁眉头深深凝起。
若无新文礼,凭她武艺,也许能与李玄烈并肩杀出一条血路。
偏偏这姓新的,铁了心为李元吉卖命。
此人乃天下十八好汉之一,武艺绝伦,她自问绝非对手。
何况,周围还有十倍围兵,他们寡不敌众。
就算杀出了大堂,阳关都是李元吉的兵马,他们又如何能从千军万马中杀出去。
李秀宁进退两难,明艳的脸庞间,已浸出一层汗珠。
“新文礼,当年本王攻取关中,你是第一个开城投降的隋将。
现下你竟敢挑战本王,几年不见,你胆量倒是长了不少。”
李玄烈轻轻将挡在身前的李秀宁推开,藐绝的目光,如利刃直射新文礼。
提及当年旧事,新文礼脸浮现几分难堪。
“靠山王,你用兵如神,当年奇袭龙门,末将毫无防备,只能开城投降。
你用兵之才,如韩信再生,末将心服口服。”
新文礼一番叹服后,眼眸中,陡然燃起一丝傲慢。
他槊锋一指李玄烈:“可惜,今日你纵然用兵如神也无济于事,论武艺,你绝不是末将对手。”
这番豪言出口,四周的齐王府兵顿时自信起来,又围前几步。
这位靠山王是用兵如神,可惜却从未显示过有过人的武艺。
手下没了黑旗军,眼前的李玄烈,对他们来说,不过是待宰的羔羊,又有何可惧。
一声冷笑。
然后,李玄烈从亲卫手中,接过了画戟,斜拖在地。
“既然你如此自信,那就让本王瞧瞧,你有几斤几两吧。”
这般藐视的言语,俨然将新文礼视为草芥,不堪一击。
新文礼被激怒,大喝一声:“靠山王,末将送你让路,受死吧!”
话音未落,他身形拔地而起,手中铁文槊,挟着狂澜之力,轰刺向李玄烈。
这一击,快如闪电,势如雷霆,深得槊法之妙。
他出手一刻,李元吉嘴角掠起一抹得意的冷笑。
那个令人厌恶的养子,终于要死在他眼前!
“三郎小心~~”
李秀宁花容失色,挥剑想要前阻拦。
为时已晚。
新文礼出手太快,快到她距李玄烈不过咫尺,却根本来不及阻挡。
生死,一线。
刷!
一道寒光,一股鲜血。
所有人。
李秀宁,李元吉,黑旗亲卫,齐王府兵。
在场的所有人,都在瞬间凝固,表情定格在愕然一刹那。
半空中的新文礼,已被画戟洞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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