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城,秦王府。
“不到四个月就连突厥也灭了,本王这位三弟用兵手段,当真是叫本王佩服的紧呀。”
李世民手捧着战报,啧啧感慨。
“殿下,听闻陛下喜极之下,下旨给靠山王加了九锡!”
房玄龄小心翼翼道。
李世民神色一凛,脸色阴沉起来。
“加九锡,下一步,老头子是不是就要让位给他了!”
房玄龄叹道:“看来,天子对三皇子是宠爱到迷失了理智,连血脉骨肉也不顾了。”
“晋王有何反应,此刻他应该比本王着急才对。”李世民开口问道。
房玄龄一拱手:“据咱们在宫中眼线,晋王当天与陛下在太庙单独说了一番话,具体说什么没人听清,但似乎是父子二人大吵了一番。”
大吵了一番!
李世民眼眸精光一闪,冷笑道:“我这位大哥,平素最会装孝顺,现下竟卸下伪装,跟父皇争吵,看来他是要动手了。”
“臣也是这般猜测,此番天子西巡祭祖,晋王暗使手段,使护驾的八卫,皆是他的人,必然已有发动兵变之心。
现下,他又与天子争吵,公然反目,形势到这般地步,也由不得他不破釜沉舟了。”
房玄龄笑眯眯的分析道。
李世民嘴角扬,却道:“潼关方面呢,屈突通可有表态?”
房玄龄自信一笑:“殿下放宽心,屈突通已被说服,暗中倒向了殿下。”
“好!”
李世民一拍案几,脸燃起豪情。
“传令留守洛阳诸卫,时刻做好准备,一旦晋王兵变,立刻随本王西入潼关勤王,一举除掉晋王!”
房玄龄欣然领命,又笑眯眯道:“殿下除掉晋王,控制住天子后,便可逼天子下诏宣三皇子只身回京,三皇子最是孝顺,定是不得不遵旨,介时趁势再除掉三皇子,这大唐天子,便是殿下的了!”
一副美妙的蓝图,已在眼前勾勒出来。
李世民越想越兴奋,不由放声大笑起来。
…
突厥王庭。
天已放晴,草原一望无际。
李玄烈驻马而立,看着源源不断的突厥男女,被押送向南。
他仿佛已看到,从江都到洛阳的大地,宏伟的大运河工程,再次开工修建。
这条大运河建成,将利在当代,功在千秋。
而突厥人的尸骨,将埋在运河两岸,为大唐的富强,献出他们的生命。
“启禀殿下,臣等在战俘中捉到一名汉人,经过审问,此人名为杨政道,乃是杨广之孙。”
杨业前禀奏。
听到这名字,李玄烈看向狄仁杰:“锦衣卫的密报中,是不是说,颉利向幽州施放瘟疫的毒计,乃是这杨政道所献。”
“正是。”狄仁杰答道。
李玄烈剑眉一凝,喝道:“把这汉家叛贼,给本王带过来。”
片刻后,灰头土脸的杨政道,被拖到了李玄烈跟前。
此时,这位前隋遗脉身为阶下之囚,却依旧自恃身份,昂然而立。
李玄烈怒从心起,手中画戟一扫。
咔咔!
鲜血飞溅,杨政道两腿应声被削断,惨叫着跌倒在地。
“李玄烈,李玄烈~~”
杨政道咬牙切齿,惊痛万分,伏在地打滚。
他是万没料到,李玄烈手段这么毒,连一句话不说,就削断了他的两腿。
“杨政道,当年隋朝多少将士,浴血抗击突厥,献出了性命。”
“你身为一个汉人,身为前隋皇族,竟然投靠突厥,还献计荼毒同胞,你可对得起你杨氏的祖先!”
李玄烈字字如雷,如此怒斥道。
杨政道脸色惨白,咬牙骂道:“李唐能夺我杨氏天下,全是你的功劳,只要能杀你报仇,我背叛汉人又如何,只可惜老天有眼无珠,让我功亏一篑啊~~”
悲怒的声音回响在草原。
直到此时,杨政道依旧没有半分悔过。
“背叛汉人,残害同胞,是本王最不能容忍之罪!
杨政道,黄泉之下去向阎王告本王的状去吧,看那阎王有没有胆收本王!”
霸绝的喝声响起,李玄烈手中画戟,奋然斩下。
咔!
杨政道人头落地,血溅雪地。
周遭大唐将士,无不拍手叫好。
这时,一骑锦衣卫飞奔而来,将狄仁杰一番禀报。
狄仁杰脸色不由凝重起来,匆忙前。
“启禀殿下,陛下西巡祭祖,御驾已到长安,我锦衣卫探查出了异常。”
李玄烈示意他说下去。
“护送陛下去长安的八卫府兵,大多数统军将领,都是晋王党羽,秦王和其余八卫,却被留在了洛阳。”
“此外,潼关和泾阳的守将,也临时调换,换了晋王一派的屈突通和薛万彻。”
“此刻长安乃至周围军兵,除了平阳公主统帅的御林禁卫,皆已是晋王党羽!”
狄仁杰将长安的可疑形势,一一道了出来。
李玄烈剑眉已凝,看向刘伯温:“你怎么看?”
刘伯温摇着羽扇道:“照如此形势,晋王殿下这极有可能是想铤而走险,发动兵变。”
李玄烈的思绪,立时飞往了长安,李渊和李秀宁二人的面容,浮现在他眼前。
这世,他最在乎的,就是那两个人。
而此刻,这两个最重要的人,却浑然不知,自己已身处险境之中。
李建成,他们的儿子,他们的兄长,已在谋划着置他们于死地。
我绝不允许这种事发生!
李玄烈眼眸杀机涌现,喝道:“速速集结背嵬军,随本王赶回长安勤王救驾!”
当天,李玄烈留下大部分兵马,继续留守铁山,押送突厥人和牛羊南下。
李玄烈则率五千背嵬骑,星夜兼程轻装南下,直奔长安。
…
长安城,夜色降临。
晋王府中,迎来了一位客人。
右御林卫大将军,尚师徒。
“尚将军,快快请坐,来人啊,看茶。”
李建成亲自出大堂,热情无比的将尚师徒迎了进来。
尚师徒受宠若惊,慌忙拜见。
二人主臣坐定。
尚师徒呷一口茶,笑问道:“不知殿下召微臣前来,有何事吩咐?”
李建成收起笑容,正色道:“尚将军,现下已到了我大唐生死存亡之时,本王请你前来,是有求于你,请你助本王力挽狂澜,救我大唐于倾覆!”
“殿下此话怎讲?恕臣不明白。”
尚师徒吃了一惊,茶杯赶紧放下,一脸的茫然。
李建成一拂手,屏退了左右。
尔后,他恨恨道:“父皇受那李玄烈蒙蔽,竟赐其九锡,将来他凯旋还朝,权势将一手遮天,无人能制约,以本王对他的了解,他定会谋朝篡位!”
尚师徒身形一震。
李建成这番话,听的他是心惊胆战,额头冷汗刷刷往外滚。
“靠山王素有忠孝之名,他应该不会这般忘恩负义吧。”尚师徒小心翼翼道。
李建成却一哼:“他乃父皇养子,如今又功高盖主,大权在握,放眼史书,身处他这般位置的权臣,试问有不谋朝篡位之人吗?”
尚师徒叹了口气。
“尚将军,你曾与李玄烈交手,还险些令他身处险境,将来他若夺了大位,你觉得他会善待你吗?”
李建成这话,令尚师徒打了个寒战,眼中顿时涌现忌惮。
尔后,他一拱手:“殿下不妨明说,想让微臣做些什么?”
他这态度,似乎已被说动,打算相助李建成。
李建成笑了,茶饮尽,他奋然起身。
“将军果然是大唐忠臣!
本王打算明晚兵变逼宫,逼父皇让传位于本王,介时希望你打开玄武门,助本王大军杀进皇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