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沈川楠说所有的都归她，杨清柠本该高兴，但她抬起头，见他清秀的眉毛正拧成浅浅的一股，脸上一股倔劲儿，便盯着他认认真真道：“今天别玩了，我们去一个更好玩的地方。如果你觉得那个更好玩，再把这些弹珠都送给我，好吗？”

听说有更好玩的地方，沈川楠心生好奇，于是两个人仔仔细细地把地上的弹珠都收拾干净，然后杨清柠带着沈川楠走出大门，这还是自沈川楠到洛镇以来第一次去街上溜达，这也是他第一次到这样的乡镇，窄窄的街道上零零星星地走着几个人，几只野猫野狗蜷在地上，懒懒地晒太阳，两旁的店铺，大部分都关着门，只有一些零食铺子、空调铺子还开着，一堆差不多年纪的小孩正聚集在零食铺子的冰柜前，一人拿着一根雪糕，滋溜溜地吃着。

“三弟你别走外面，外面热。”

杨清柠沿着屋檐下走，太阳把他们的影子拖得长长的，她活脱脱像个小大人。

大概走了十多分钟，沈川楠看到脏脏地墙壁上，用黑色墨水写着‘前方五十米，台球室’几个大字，然后杨清柠就带着他顺道一拐，进了一家有些幽暗的房间，一股烟味钻进鼻子里，沈川楠皱皱眉头。

“亮哥！”杨清柠叫了一声。

只见前面有几个初中生，正专心地打台球。

有个平头少年听到这一声呼喊，转过头来，叼着烟的嘴巴咧着，含糊不清地道：“青柠，快来这边。”

“我就知道你在这里，”杨清柠一边走一边说，“这是我朋友，他叫沈川楠。”

沈川楠万万没想到杨清柠一个幼儿园在读生会认识初中混子，亮哥也只是对沈川楠轻轻嗯了声，然后就把重点放到杨清柠身上去了：“妹子，想吃什么？”

“我想吃冰淇淋。”

“好，”亮哥从兜里掏出两块钱，一把塞进杨清柠怀里，“去买吧。”

“得勒。”

那时候杨清柠经常存些一毛两毛的吃小冰棍，五毛的雪糕已经奢侈，每次都是妈妈给她买，她自己才舍不得，但是亮哥很宠他，也很有钱，经常请她吃一块的。

她想着如此大餐一定能让沈川楠开心，没想到买了雪糕回去，远远地竟听见几个男孩子的吹哨声和欢呼声，再走近一看，沈川楠竟拿着那根比他还长的竿子打台球呢，汗水从他额角划过，那锐利的眼神像是要把人吸进去，杨清柠差点看呆了。

“再来！”

一个初中生兴奋道。

沈川楠顺手接住竿子，差点一个踉跄摔倒，杨清柠也曾好奇抓过竿子，但实在太重，她拿一分钟就累得不行，看来沈川楠接那竿子也不容易，但怎么他挥杆打球，手就能那么稳？

手起球落，精准入袋。

“啪！”

初中生拿出一块钱来，重重地按在台球桌上。

“小子，你怎么这么厉害？你几岁了？”

“六岁。”

沈川楠抓起桌上脏脏的钱，要是让爸爸知道他学斯诺克就是来赢初中混混的钱的，不知道会如何作想，想到这里，他竟然笑了，心情也好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