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开始就没有打算杀你啊，即便是不靠汲取凡人的寿命来维持幻境，我也有办法让那位苦思姑娘活下去的。”

乔嗔耸耸肩，无辜的摊开手。

见晚郎错愕的抬起头，她便一字一顿的再次重复：“让她活下去继续修炼，而不是永远被你养在幻境里，以怪物的形式。”

苦思花本已死，是靠着晚郎渡来的活人命气而活。这本就是违逆天道的方式，即便她能再活几十年几百年，也没有意义。

一道天雷，迟早灰飞烟灭。

“我已经没有东西可跟你交换，我也活不了几日了。”

晚郎这句话是真话，他一共才害了多少人，一下子被乔嗔倒扣了三百年寿命。

别说滋养苦思，他自己都裂开了。

乔嗔尴尬的搓了搓手，“不是，我也不是故意的啊…那是被动技能，被动你懂么？不过我更好奇的是，你为什么对两仪派弟子格外恶意大？”

难道只是因为对方没有替他声张正义选择了坐视不管么……

晚郎咬着后槽牙，“你为什么不回去问问你那些师兄弟们呢？”

“啊？？不是，好兄弟，我不是两仪派的弟子，我早就被赶出山门了。我真不清楚。”

见乔嗔满脸茫然不像是假装出来的，晚郎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才犹豫着开口：“那伙仙门弟子中，便有为首的一人，衣着与你们两仪派一模一样。”

震惊……

乔嗔想了半天也想不起来两仪派啥时候跟一个叫“莲大人”的人有关系。晚郎只见过蓝衣弟子，能一眼认出说明那人应该也是外门蓝衣。

难不成是两仪派有内鬼跟外派勾结？

这些弯弯绕绕的阴谋诡计乔嗔也扯不清楚，只打算等见到顾行微再告诉他便是了。

乔嗔尖尖的下颔扬起，半眯着的水眸肆意打量着眼前被烧得跟一根碳似的山妖，语气带着些许命令的口吻，“怎么样好兄弟，要不要跟我干？”

晚郎被她镇住，艰难的维持着头脑的理智，“我如何相信你？”

他已经没有什么东西可失去了，但即便是一无所有，也不想沦为别人利用的工具。

乔嗔弯着眸，眼周几片银白的鳞片遮住疤痕，在霞光下折射出绮丽的光，衬着被海风拂到一旁的墨发，神圣得宛如供坛上的神女。

“我没有给你选择，就算你不同意，我也不接受。因为你迟早会后悔。”

说罢，乔嗔正经了眉眼。纤细白皙的指节点上晚郎的眉心。

少女凝神静气间，自额角两侧隐隐冒出的龙角宛若洁白无瑕的天银，生长蔓延，直至天地间再无任何可与之争辉。

晚郎瞪大瞳孔，惊慌的伸手企图去触碰那缥缈迷离的龙角，想摸摸它是否真实。

只是还没碰到，眼前画面一花转眼就变成了乔嗔坐在不远处的礁石上笑眯眯的托着腮。

“这个不给摸哦。”

她是不可被天庭察觉发现的罪人，晚郎与苦思亦是。这种微妙的同罪关系足以产生信任感了。

令晚郎更加惊骇的是，原本他被完全烧毁的身体，残缺不全的枝干，此刻却恢复了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