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老汉确实是经脉具断而亡，不过他的伤势并不是因为受到外力而产生，而是因为中了‘断脉散’之毒。”余清认真说道。

余清在这个时候站出来，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普通仵作，或者说普通的修行者获取检查不出‘断脉散’之毒，但如今事情闹得这么大，以王家的势力，只要追究下去，肯定能查出王老汉的真实死因。

余清如今揭穿，一来是向府衙证明自己的实力，希望以此能够成为捕快，二来是跟王家这等大势力留个香火情。

“什么断脉散，我都没听说过！”

“这小子肯定是王家的人！”

“这小子被王家收买了。”

“王家休想以手遮天。”

周围百姓纷纷攘攘起来。

他们根本不同意这种结果。

对于一些普通人来说，哪怕此事与他们利益无关，但他们还是希望王家倒大霉，这与正义公理似乎也没有太大关系，普通人更想看到的，是一个庞大世家的骤然崩溃，以满足他们自身的恶趣味。

“都给我闭嘴！”余清朝着人群喊道，他根本不在乎这些吃瓜群众，带节奏什么的，这些人的水平还差了点。

朝谢松拱拱手，余清又道：“大人，想必以府衙的能力，能够在最短的时间内，找到一名了解‘断脉散’的药师吧？

谢松点点头，对一名捕快吩咐下去。

“你说是断脉散就是断脉散了啊！”

“你们王家家大业大，做假证还不简单！”

“你们这是在用诡计脱罪！”

百姓们咒骂余清，有些人还朝他吐口水。

若不是被捕快拉住，刘老头的儿子恨不得冲上来咬死余清。

找到一个咒骂的最用力的百姓，余清冷声对他道：“这绝对是中了断脉散之毒，我敢用命担保，你敢用你的命跟我对赌吗？”

这名百姓不敢出声了，埋着头，往人群深处挤了挤。

“现在的结论，其实已经很好猜测了。”余清又回到谢松身前，道：“断脉散之毒发作，需要一刻钟的时间，所以，他必然是在遇到王泽公子之前就中了毒。”

“然而，断脉散价格极贵，价比千金，有谁会舍得用此昂贵之物来暗杀一个以卖炭为生的老头？”

“我猜测，刘老头是自己服用的断脉散，至于断脉散的来源问题，这就未知了。”

“刘老头的目的，可能就是为了陷害王泽少爷。先前王泽少爷也说过，在雨花街时，刘老头是故意纠缠他，从这点可见。”

“很显然，这是有人想用刘老汉的命来陷害王泽少爷，不过，断脉散虽然无色无味，难以查询，但只要王家追查下去，总能查出。我想，幕后之人的目的，不是要王泽少爷的命，只是想用此事来恶心他一下。”

“谢松统领，你可以派人去刘老汉的家里检查一下，是否他的家里骤然多出了大量来历不明的钱财。”

“不过，就算是贪财，刘老汉也不可能拿自己的命开玩笑，因此我恶意的猜测，刘老汉可能本身就得了重病，命不久矣，因此才在死亡前赚上一笔。这一点，可以查问下各大药房，看看刘老汉在这半年里是否去买过药就可。”

“这个计划之中充满了各种巧合，如果王泽少爷今日清晨没有出门怎么办？那刘老汉岂不是白白死了？”

“所以，我进而猜测，幕后凶手肯定是蓄谋已久，且对王府有一定的了解，知道王泽少爷的喜好，或者，了解王泽少爷的行程，等王泽少爷出门之后，他就安排好刘老汉，令其服用断脉散后去惹怒王泽少爷。”

余清炮语连珠，接连不休，场中众人都被他镇住了，无人说话。

整个府衙门前，只有他自己的声音响彻在上空。

“呵呵。”王泽笑了起来，语气阴冷，“我爷爷还没死呢，一群宵小就这么迫不及待的想对付我王家了？赵爷爷，将这刘老汉的儿子带回府中，不管他知不知情，肯定知道一些线索。”

旁边，刘老汉的儿子已经吓呆了。

谢松走上前来，道：“毕竟出了人命，此事是府衙的权责，王家不能动用私刑。”

王泽摇了摇头，道：“江湖事，江湖了，此事就不劳烦府衙的各位大人了，我爷爷如今虽然老迈，但也不是任何人都能在我王家头上动土的！”

……

不久之后，一名带着各种瓶瓶罐罐的药师赶来。

他从刘老汉的尸体中抽了一管血之后，然后往血液里添加各种药材粉末，最后朝着谢松说道：“确实是断脉散之毒，这种毒无色无味，极难辨认，非得是药道大师经过各种药物检测之后才能确定，想不到你们的仵作之中也有高手。”

“断定这断脉散之毒的，可不是我们的仵作，而是这位小兄弟。”谢松指了指余清，说道：“而且，他也没用药物检测，只是稍微检查了一下尸体就确定了。”

“真的假的？”药师的眼睛一下子亮了，盯着余清问道：“你是怎么做到的？”

“是独门手艺。”余清笑着回道。

“教我一下。”药师欣喜道：“我是广元城府衙特供丹师卢富，咱俩探讨一下技术啊，想要什么丹药你跟我说，府衙内库药材数不胜数。”

余清真的有点心动，对于修行者而言，丹药可是必不可少的东西，只可惜，他所谓的独门手艺是侦察术，这玩意教不了啊，“独门手艺，师门规定，不能外露，抱歉，抱歉。”

“真是可惜。”卢药师叹息道。

余清顺杆子往上爬，“有机会咱俩探讨一些别的。”

“也行，有空来府衙找我。”卢药师点点头，对着谢松挥挥手后离开。

余清决定了，等以后摸尸，若是摸出了关于炼丹的知识，就趁着‘交流学习’的机会去找卢富聊聊。

府衙内库，整个广元城，就没有比它更富有的地方了。

事情结束。

很快。

周围的百姓就快速散去。

毕竟，看热闹看不出生活来。

刘老汉的儿子则是被捕快们带入府衙关押起来，想要从他上身找出关于此案的线索，这也算是一种变相保护，否则，一旦进入王家，不管他对此事知不知情，都没命活了。

余清找上谢松，拱手道：“统领大人，小人自幼想成为一名捕快，小人如今实力虽低，但具有独特的侦察手法，希望府衙能对我破格收录。”

谢松看着余清，点点头，道：“我会将此事经过形成文书上交大统领，你明日再来吧，不管成与不成，都会给你一个结论。”

“谢谢大人。”余清连忙悉心。

不管如何，总归是个机会。

“感谢余少侠仗义相言，可否跟我前往王府，让我王家以尽感谢之情？”王泽身边的老仆赵梦剑突然说道。

“恭敬不如从命。”余清恭敬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