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妈妈,谁敢拦着直接给我打,生死不论!”
朱妈妈听了小主子的话高声应“是!”
她依旧抱着祈雨,抬脚就先踹飞了两个婆子,干脆利落,丝毫不拖泥带水。
看她们倒地上嗷嗷叫着不敢再上前,才一一看向周围的人,淡漠的不带一点温度,大有一种你敢动我就敢杀人,不信就来试试的戾气。
下人们被她吓得慢慢后退,这是个狠人,听说当年就是因为有功夫才能跟在大夫人身边···
朱妈妈看着一群欺软怕硬的怂货冷哼一声,径直出了院子,再没一个人敢拦。
刘氏看着扬长而去的朱妈妈,气就不打一处来,“小贱蹄子,反了你了!有娘生没娘教的···”
“啪!啪!”两声脆响打断了刘氏未出口的话,满院的下人瞠目结舌的看着大小姐,这这这···
这可怎么是好?
刘氏再次当众被打脸面全无,她羞愤的死捂着脸,誓要把此事闹大,最好能趁机除掉这碍眼的小蹄子。
苏溶月揉着自己的手腕,冷冷的斜睨着她:“不怕死就继续骂,看你脸上的皮厚,还是本小姐劲儿大!”
二夫人脸上的巴掌印儿让下人们暗暗庆幸刚才没轻举妄动,大小姐连二夫人都打了更遑论他们这些下人。
刘氏索性面子里子都不要了,她哭天喊地的去了松鹤堂,一边走还一边胡乱的扯自己的发髻,鼻涕一把泪一把的模样,仿佛受尽了天大的委屈。
府里的下人都老实了,一个个缩着脑袋,夹着尾巴做人。
伴月斋,祈雨一动不动地趴在床上。
朱妈妈红肿着眼睛,轻轻地给她打着团扇。
苏溶月看的鼻子一酸,心如刀绞般自责不已。
她明知道刘氏的狠毒,却还是优柔寡断的被动还手。
如今害的祈雨遭此大祸,她以后还怎么做人。
十几岁的姑娘家当着那么多婆子小厮的面被扒了裤子打的皮开肉绽,就算没被打死也能活生生的把人逼死。
她握紧双拳想上前安慰,又不知怎么开口,眼泪吧嗒吧嗒的往下掉的更急了。
不知过了多久,碧灵拉着杜女医急匆匆的来了。
乍一看见皮开肉绽的祈雨,杜女医也惊了一下,她很快就回过神上药包扎。
官宦人家的腌臜事儿见的多了,少打听,少琢磨,才能少招惹事端活得长久,京城里的大夫们深谙此道。
“七日之内伤口不要沾水,须得忌口。”
“每日换两次药,先静养两个月吧。”杜女医轻声道。
“有劳大夫。”
苏溶月朝碧灵使个眼色。
碧灵小声抽噎着付了诊金送杜女医出去。
一时间,室内安静的落针可闻。
对刘氏恨到了极点。
“苏溶月,你给我滚出来!”门外响起了苏启的声音。
他听书童说苏溶月打了母亲,不由怒火中烧,之前母亲就被她打了耳光,如今又当着满院子下人打了母亲,自己生母岂容她一再践踏,脑袋一热拿着短剑就找上门来。
苏离桓幼年不顺,极为重视孩子教育,男孩子不光读书,还得习武。
女孩子只要练好琴棋书画便可,其余全看喜好。
苏溶月自幼跟朱妈妈习武自是不怕他,鄙夷道,“你最好赶紧滚,不然连你一起打。”
“你敢动我母亲,贱蹄子,本少爷打死你!”苏启的短剑有模有样的朝她刺过来,嘴里还嚎叫着。
“看剑!”
朱妈妈正欲动手,看到自家小姐挥挥手,便没动。
她明白这是小姐的保护,对方再不济也是府里的少爷,不是下人能动的。
气势汹汹的苏启还没近前,就被苏溶月一脚踹开,倒在地上哇哇大哭。
她美眸里满是讥讽,“妾肚子里爬出来的东西都是如此废物么?打不过就哭?蠢货!滚!”
苏启不服气的大喊,“再过几年我定能打得过你,你等着!”
他用小拳头死死捶打这地面,气恼自己不能为母报仇。
苏溶月正欲进屋,闻言冷笑,“你是真贱!”
眼角余光见张妈妈进了院子,便驻足等她过来。
张妈妈上前恭敬的行礼,“老奴给大小姐请安。”
她直接无视了地上的二少爷。
年幼的苏启丝毫不觉得张妈妈无视他有什么不妥,也早已习惯。
“老夫人请您带着祈雨姑娘去松鹤堂一趟。”
“我这就跟您过去,至于祈雨,她被刘氏打的危在旦夕,就不必去了。”
“我亲自跟祖母解释。”她阴冷的看了苏启一眼,满是轻蔑。
张妈妈躬身应是。
松鹤堂,秦氏阴沉着脸坐在榻上,看见孙女直接怒喝,“孽障!跪下!”
刘氏哭哭啼啼的坐在地上,发髻散乱好不凄惨。
“孙女不知何事惹了祖母,竟是进门就被这般对待。”
她只屈了下身子算是请安,并未理会祖母的愤怒。
“好好好!”
“今儿我就跟你说个明白,你是不是动手打了二夫人?”
“没错!”
秦氏见她这幅样子更是气的手指颤抖,“你这孽障!当我是死的不成!”
苏溶月心底又凉了一层,冷冷的讥讽回去,“莫非祖母认为我这个大小姐就是死的不成?贴身丫头可以任由一个妾爬上来的折辱打骂?”
秦氏正欲说话,刚回府的苏离桓匆匆忙忙的赶过来了,一进屋就焦急的问女儿可有伤到,“月姐儿,你真的打了刘氏?你有没有伤着?”
他心疼的看着闺女,眼中带了几分自责。
一向乖巧的女儿竟然动手打了人,可见真的受了委屈,刘氏这个泼妇竟把女儿逼到这个地步,简直···过分!
苏溶月听到自家老爹的话突然就嚎啕大哭起来,只把这些年的委屈、意难平、统统发泄出来,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原来父亲是无条件偏爱自己的,真好!
只把婆媳二人看懵了,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才是挨打的那一个。
秦氏如今虽不主事了,暗地里依然是府里的最高掌权者,府里的动静自是瞒不过她的眼睛,孙女的脾性她一清二楚,那向来就不是个会服软的。
她自然而然的认定孙女在演戏,好蒙混过关。
刘氏顶着两个巴掌印死绞着帕子,这小贱人打了她反倒比她哭的还委屈。
苏离桓看着闺女鼻涕一把泪一把的,摩拳擦掌的要为她主持公道。
听到她呜呜咽咽的说了来龙去脉更是怒不可遏,指着刘氏的鼻子怒骂,“你这毒妇!竞如此折辱一个十几岁的小丫头,简直有辱斯文!我苏家好歹也是懂礼数的人家,岂容你这样的恶妇作威作福败坏我府上的清白名声!”
只喊着要丫鬟拿来纸笔当场休了这毒妇!那架势谁都拦不住!
刘氏哭天抹地的喊冤,例数自己的功劳···
直说苏溶月如何如何不敬她这个长辈,她操持家务任劳任怨,还得不了一句好儿···
配上那俩巴掌印儿倒也有几分受尽委屈的模样。
秦氏听到儿子要休妻眼睛突然亮了一下,心下盘算着倒是个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