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招待阿峦和宝贝,曾有财在回来的路上买了一床新炕被,一柄大茶壶两个粗瓷茶碗和一小包茶叶。
从小到大,曾有财没喝过一口茶,更没用茶水招待过客人,他只知道茶这种东西是用来招待贵客的。
阿峦姑娘肯出银子给小曾赎身,还要帮着小曾把母亲的遗骸找到,因此她就是曾有财的贵客!
曾有财不会泡茶,将茶叶都放进了茶壶,沏了一壶苦得发涩的酽茶挨了曾言的骂,曾有财笑笑并不往心里去,这是有点可惜了那包茶叶。
曾言嚷嚷完之后心里又有点后悔,觉着自己太不给曾有财留面子了。
“财哥,你吃饭了没有?”跟阿峦和宝贝打过招呼之后,曾言看向曾有财。
“没,一顿不吃也没啥。”曾有财把堆在椅子上自己的旧铺盖抱起放在了地上,他示意曾言坐在腾出的椅子上:“这把椅子结实,你坐吧。”
“说起来我这儿还有包子呢!”宝贝把大包袱丢给曾宝才:“热热,咱们几个一块吃。”
“行。”曾有财抬手接了,也没跟宝贝客气,提着包袱出了屋。
“小子。”曾有财出去了,宝贝才压低了声音对曾言说道:“外头那个黑子是真实诚人,他也是一心一意的想帮你。”
“我知道。”曾言点点头。
“鬼心思,谁摸得透。”宝贝嗤笑道:“你心里好好掂量掂量,人家这么对你,你可别害他。”
曾言抿了下嘴唇,没接话。
他是鬼,谁挨他近了都会被阴气所扰惹上霉运。
药铺子值夜的郎中今日便莫名其妙地挨了一顿揍,虽然没伤了筋骨却也被打得鼻青脸肿。
曾言暗自思忖,觉着郎中挨的这顿揍就是自己给他招来的。
“你不要胡思乱想。”阿峦开口道:“生死业缘,果报自受。心存善念不作恶事,才是正途。”
曾言点了头,仍是皱着眉。
阿峦讲的这些可说是大道理,大道理他懂,可事儿搁在自己身上他还是犯了嘀咕。
“财哥说……一笔写不出两个‘曾’字,我们以后就是一家人。”曾言轻声道。
“你想以后跟着他过日子?”阿峦问道。
“想。”曾言马上点了头:“做梦都想。”
“可我也真怕自己会拖累了他。”
“拖累不拖累的,得外头那个黑小子自己说了算!”宝贝忽然来了气,他看着阿峦说道。
阿峦一挑眉移开了视线,知道狗崽子还记着她把送走的事儿呢。
“我不敢说……”曾言在自己腿上重重地捶了一拳,恨声道:“这事儿我琢磨好久了,每次都说要跟财哥说实话的,可一见了他,我便没胆子了……”
“那就现在说!”宝贝起身抓了曾言的手臂往外走,曾有财提着一包袱包子进来,看见屋里俩人拉扯在一起手臂他怔了下。
“这小子有话对你说。”宝贝松了手。
“啊?”曾有财看向曾言,曾言眼神慌乱,两手握在一起用力的搓着:“我……我……”
“先吃饭。”阿峦接口道:“正好把明儿要办的事儿安排安排。”
几十个包子都让曾有财在炭火上烤了,摊开放在小炕桌上香气四溢。
阿峦起身坐在了椅子上,把炕上的地方让给了几个小伙子。
“姑娘不吃?”曾有财看着阿峦。
进屋半天了,阿峦连口水都没喝,头上的帷帽未摘,更是对小炕桌上的烤包子看都没看一眼……
曾有财越看阿峦越觉得奇怪,再想想跟在她身边的小白脸随随便便就能把自己扔到树上的大力气……曾有财把曾言往自己身边拽了拽。
“不吃。”阿峦随意道:“我练功,当下正辟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