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文赐坚决要回家。
司若说不动他,只能硬跟他回去。
进小区前,两个人先拐去菜场附近的停车场。
那里面已经没有周勇的货车。
“他不在了,你快回家吧天快黑了。”
比起自己,俞文赐更不放心让她一个女孩子走夜路。
司若坚持道:“我又不怕黑,说送你回家当然要送你到家才行。”
俞文赐很无奈,只得加快脚步往家走。
院门没有锁,轻轻一推就推开了,里面的房门是锁着。
俞文赐身上没钥匙,但窗框里放了备用钥匙。
司若见他拿出来,打开门后又放回原处。
她说道:“班长,你不换个地方藏?”
“你先别进来。”
屋里一片狼藉,碎瓷片洒的到处都是。
俞文赐放掉书包,去里面拿扫帚畚斗,边扫边说:“我为什么要换地方?”
司若站在门口看他收拾,说道:“因为被我知道了,我可是会偷偷进来的。”
“我家没值钱东西。”小偷都不稀罕来。
“我也不缺钱。”
俞文赐抬了头,对上司若含笑的眼睛,抿了抿唇,没回答继续扫地。
七八分钟后,屋里终于有了落脚的地。
司若走进去随意参观起来。
细看下来,比她昨天匆匆一撇还要简陋!
这地方别说让她住,要不是主人公在这,她来都不会来。
俞文赐看她还要往里走,出声阻拦:“我已经到家了,你也快回家吧。”
司若蹙眉,弱弱道:“按照正常流程,你不应该留我吃个饭吗?”
俞文赐:“……”哪来的流程!
但他又不能赶她出去,说来说去,最后两个人一起去了菜市场买菜。
俞文赐只会做那么几样菜,平常都是自己吃,能吃饱就行哪有时间研究菜谱,因此到了菜市场,除了新鲜蔬菜其他东西他也不太会挑。
至于司若,她压根没跟进去,光站在外面她都浑身不舒服。
可她左等右等,俞文赐就是没出来。
司若看着嘈杂的菜市场,空气混合着各类刺鼻味道,地上铺着小方砖,人来人往上面全是黑脚印,压根看不出原先是什么颜色。
这里无处不写着,脏,乱,差。
司若拧紧眉深呼口气,咬牙冲进了这片未知的领域。
她找完两排摊位,终于在人群里看见那道蓝白身影。
她加速走过去。
俞文赐正站在鱼摊前听买鱼的大叔推销自家的鱼,胳膊突然被人拽住,一回头看见司若,惊道:“你怎么进来了?”
他看她那样就知道她没来过这种地方,肯定受不了。
司若快被鱼腥味熏晕,语速比平常快很多:“菜够多了,走吧我们两个人吃不了多少。”
她说完就要拉他出去。
“等等,你想不想吃鱼,还挺便……”
“不吃!”
司若强势拒绝,俞文赐侧目瞧她,她的表情是这两天来最凶的一次。
和以前的跋扈不同,是一种眉眼里藏不住的凌厉和抗拒。
他抿抿唇,顺着她离开。
司若一走出菜市场,深呼好几口新鲜空气,还是觉得不舒服。
她轻扯俞文赐的袖子:“班长,我想吃糖。”
又是熟悉的软绵绵。
俞文赐:“……”服了。
最近的超市在街对面。
他往街对面看,正好是绿灯,没多想下意识牵过司若的手,带她过人行道。
司若瞧着他包住自己的手,手指骨修长,葱白如玉,她心情突然就好了,说不出原因就感觉一下子被治愈,吃糖的念头很快淡去。
不过司若没有出声,默默被他牵进小超市。
“你要吃什么糖?”
俞文赐问完就把手松开。
司若扫了眼他的手,说道:“都行。”快乐总是如此短暂!
虽然她这样说,俞文赐还是拿了一包在他能力范围内最贵的糖。
结账时,司若想自己付,刚打开手机,俞文赐就已经递纸币出去。
她捏了捏手里的糖,才十几块钱,但对于俞文赐来说,可能是两顿饭钱。
俞文赐是学费全免,学校每年还会有补贴,他自己也参加了不少竞赛,那些奖金和学校的奖学金七七八八合起来,不是笔小数目。
可偏偏这些钱有很大一部分会被周勇拿去。
剩下的只够维持温饱,但凡生个病什么的,他可能会连饭都吃不起。
司若想到这些,头疼的拆开糖果,递到俞文赐嘴边:“张嘴。”
“我……”
她和上次一样,在他张嘴后直接投喂。
“甜吗?”
俞文赐迷茫的眨眼,在她期待的眼神下点了点头。
司若笑着拉他走上人行道,一蹦一跳的说:“我喂的是不是特别甜?”
“……”
回去的路上,司若执著的反复询问,俞文赐极度无奈,放学路上她也是这个样子。
“孟落落,昨天晚上你是不是给我下药了?”
“!!!”
司若直接闭嘴,扭头对向外面,假装看路。
俞文赐幽幽道:“所以你是默认了?”
“班长,我不是故意的。”女孩子转回来,脸上挂起可怜巴巴的表情,“其实我有很严重的失眠症,然后呢我又不会吞药丸,只能碾成粉泡到水里喝,昨天看你口渴,我一急就递错了,你不会生我气吧?”
她说完还眨了眨眼,要多可怜就有多可怜。
“你失眠?”
“嗯嗯!”
俞文赐眯起眼睛,对于这番话,他基本是不相信。
另外,她力气可真大,能独自把他弄到二楼!
“那你为什么要脱我衣服?”
司若天真无邪反问:“睡觉为什么要穿衣服?”
俞文赐:“……”
他说不过她,认命去厨房洗菜。
……
晚饭是简单的两菜一汤,俞文赐的手艺不算好,但司若吃得很香。
俞文赐本来担心她吃不惯,见她吃得开心,心里是从未有过的满足。
等吃完饭,外面的天彻底黑了。
俞文赐再次催她回家,司若说要帮他洗碗。
碗洗了,她又说要他辅导作业。
俞文赐一遇上她就没辙,心情复杂的领她去房间做题。
他这个人一旦开始学习,就不会太在意时间。
司若有意不打扰他,慢悠悠地写自己那张语文卷子。
等俞文赐意识到太晚,钟表上的时针已经指向十一。
他猛的看向司若,后者还在写题,一笔一划写得格外认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