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门主怎么问起这个,倒让纳兰言有点意外,略微理了下纷乱的思绪之后,答道:“嗯。”
不敢多说其他,此事已过去数百年,但提起来纳兰言的心中还是有着疙瘩,尽管与门主并无太大关系。
总之,他人是问不得的。
纳兰言怕门主再问其他,便主动换了其他的话题:“最近南边辖域似有变动,想来门主也是知道的。”
BOSS点点头,表示自己一早就知道了。“他们的异心早已生之,我今日来开此会,正是想商讨商讨。”
纳兰言沉默没说话。
“你有什么建议。”BOSS突然将她抱起来换了个方向,重新落进怀里,纳兰言拢了拢身上的衣裳,不敢正视门主的眼睛:“我不在妖界多年,情况不太了解,所以不敢多言。属下相信门主自有定夺。”
他挑了挑眉头,似乎并不意外纳兰言的回答,他松开手让纳兰言离开怀里,抽手拿过旁边的酒壶,对着壶嘴一通畅饮。
“路途奔波你也累了,早些下去歇息罢。”他用眼角余光看了纳兰言,淡淡的说道。
得了令,纳兰言不疾不徐离开了大殿,BOSS抬起头,额角的碎发随之滑落,他望着纳兰言的背影露出一个冷笑,转而问殿内的大臣——
“不知底下众位哎臣可有建议?”BOSS支着额角,一副悠然自得的神态,似乎并不为此事而感到担忧,南方辖域妖怪大部分都为黑熊所用,从前吧有着魍魉局的制衡,倒不敢太过造次,也算是安分,BOSS就不怎么问及南方的情况。
而如今听闻魍魉局内乱,自顾不暇,哪里会管着其他的事,若他们魍魉局针对南方这事上出手,便要抽调大部分力量,所以算准了魍魉局不会插手,更不会管南方妖怪拉帮结派的事情。
其实南方的事远远比BOSS知道的复杂的多,他在猜测魍魉局究竟发生了什么,这么大的事竟然问也不问。
真是自家惹出的麻烦,自家来解决,BOSS这才不情愿的将事提上议事殿来。
他居然有些希望魍魉局来插手。
喝了酒,有了一丝醉意,他向来不胜酒力,即使这么多年来对酒浇愁,也没见酒量上来。BOSS努力睁了睁眼,迷糊听到下面有妖答,让他快些派兵去镇压。
“派兵?呵,派兵……”BOSS抱着酒壶,护在怀中,神智醉的不大清醒,但是还是能听见下面的臣子在说话。他自言自语道:“若是能派兵,吾早就派兵了。”
底下的妖听的一头雾水,这如何不能派兵了,事态已经严重到了这个地步,难不成要说现在不是时候?那等到乱臣贼子们攻破妖城的大门,把刀架在尔等脖子上才算是时候么?
他们七嘴八舌说的BOSS很是烦躁,皱眉冷声让他们滚蛋。
一群妖怪面面相觑,不知道妖主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一场议事最后争得不欢而散。
纳兰言坐在屋顶上,望着大臣陆陆续续从议事殿出来。方才的谈话她全都听见了,BOSS不耐烦的样子像极了昏君,她很好奇这群老东西出来,竟没一个道BOSS不是的。
风从背后争相吹来,一声凤鸣响彻云霄,手中的披帛被风吹了出去,在空中飘摆。纳兰言刚伸手抓住一角,便被一股霸道的力量拽了过去,有一只修长、骨节分明的手,擦着披帛边而来,一下揽住她的腰身,搂进怀里。
纳兰言刚抬头,嘴唇便被那人的唇堵的死死的,她想说的话悉数咽回腹中。
从他站在她身后的那一刻起,纳兰言就知晓了。
门主每每心情不好之时,或是酗酒,或是发痴,再或是……看见她,会发狠似的啃她嘴巴。
每一回都把她的嘴唇咬破,肿上好几日才肯罢休。纳兰言有苦难言,不过时间一久,就习惯了。
离家多年,她竟有些想念这个吻了。
不过她从不会主动。
或许你会以为眼前这个妖孽是爱她,又或是恨她。实则不然,这只是一种奇怪、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至于门主究竟怎么想的,纳兰言也无从得知,她忍受惯了的。
“呵——”他终于舍得松开她,长喘了口气,心情也变得愉悦起来。纳兰言用手掩着红肿的下唇,依偎在他怀里不言不语。
“鸿城不回来,你也要离开我。”他的吐息在颈项间上下游走,纳兰言抬高下巴,闭上眼睛,脖子猛地一痛,一缕红气飘出,BOSS嗅了嗅,忍不住称赞道:“我的妖气果然很强,我是否该考虑考虑修炼升仙了?”
“门主。”纳兰言喊道。“你要是走了,妖界无主,六界会乱的。”
BOSS轻笑,不甚在意,“这又如何,除了我,妖界的能者多着呢,一个个的不是想着扳倒我,坐上我的位置么。”
纳兰言沉默了,BOSS像个小孩似的一直抱着她不撒手。
她在心底默默叹了口气,除了鸿城和他,也就自己是BOSS曾最亲近的人,没有人比自己更了解BOSS。
他嘴上这么说着要去成仙成仙的,还不是想撒气给某一个人看而已,可惜那个人眼睛被米共糊了眼睛,这么多年也没回来看看过,当真是白眼狼一个。
“门主,纳兰从未想着离开,其实寻找那个人,是心中愧疚罢了。”
她说的是实话,BOSS淡淡的“嗯”了一声,未说其他。
纳兰又道:“门主,南方的事就交给我来处理吧,你不方便去,我自有分寸,你就不必担心了。”
“要不是让房越那小子钻了空子,你就是当了这妖界的老板娘真也无妨,反正我同意了。”BOSS笑。
纳兰言知道他说的是真心话,如果相遇是时间是正确的,那么她和门主会是一对吧……
可惜造化弄人呐。
有首诗曾这么写到:
城上斜阳画角哀,沈园非复旧池台.伤心桥下春波绿,曾是惊鸿照影来.梦断香消四十年,沈园柳老不吹绵.此身行作稽山土,犹吊遗踪一泫然!
初读此诗时,为这其中爱情惋惜,不过放在她和门主身上只过之无不及。
不知怎么就想起来,约莫是因为她也曾错过一场轰轰烈烈的爱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