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哑实在也想不明白，夙羽这个老古板，竟然对这种师徒之间的婚事十分赞同。

就算她想问问夙羽是不是被胁迫了，也已成定局。

还好，至少千哑住的地方没有祝夜，留下一丝清静，一份安全。

躺到床上，千哑就觉得怎么也睡不着，翻身来覆身去，看着床边用被子搭的窝。

千哑便又下床看看，狐狸崽子倒是睡得挺香的，就伸手给他盖了盖被子，然后吹了灯。

秉烛夜游，清冷月光给花园铺上一层白纱，四周吹的风带来丝丝寒意。

千哑披了件披风，就走了出去，坐到花园的石凳上，放下灯在石桌上。

看着圆月，似乎又看到了那个身影，洁白圣洁。

总以为自己早早走出那事，没想到，一想到他还是让她的心揪痛。

闲来无事，只得拿出破壶，开始观察，用手抠了抠上面即将脱落的壳，吹了吹。

“主人，这鼎也太小了点，干什么的。”

“你可别小瞧这个破壶，这可是我在上世纪遗迹中，用命换来的。”

千哑看着这壶像个宝贝的眼神，严重刺激了团子，她初见九灵塔那个嫌弃的样儿。

“就是破壶。”

团子身为九灵塔器灵，不费吹灰之力就可以驾驭万器，借此才得以整到轻水。

它软软的拳头大小的身子，化作一根白色的银丝，钻入其中。

这下，千哑也可以看见里面的世界了，荒凉凄惨，黄沙漫天。

一根根倒下的旌旗，血汇聚成了河，尸体铸成了土地。万人尸山上，一个人跪在此。

“这不是个炼器鼎么？怎会有这么一个空间？”

“这不是空间，这是器灵的识海。这些是它的故事。”

千哑咂咂嘴，看着尸山上的男人，一身白衣染成红衣，黑发成白丝，就那样一动不动。

她带着些许的同情，走过去想看看那个人，虽然她只是一个幻影，交流还是可以的。

绕过尸山，走上去，发丝遮住了他惨白的脸，千哑走上去，撩开他的发丝。

那一刻，她只觉得这世间让她再次活着，一定是有原因的。

熟悉的绝世的容颜，与祝夜比起来简直不相上下，与之不同，即是他温柔的眉梢。

一寸一寸如玉的肌肤，白的发亮，这才真是九天的神，是她的神。

祝夜是个恶魔，这就是大天使。

“封陨……”

千哑走过去抱住他，冰凉的身子，让她冻的生痛，但是她不愿意放开。

“千哑……”

睁开眼，却流下来一道血泪，千哑看得真是心揪痛，紧紧抱着他，生怕他再次离开她。

慢慢反应过来，千哑仔细看了看，他的眼睛已经失去光亮，仔细的为他擦去血痕。

然后忍住眼泪，看着他：“师尊，你……还好么？”

显然是不好的，千哑见他白的没有一丝的生气，有实体却没有温度。

“千哑，是你么？”

“是我……师尊……”

还是忍不住了，千哑靠在他的胸膛上，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封陨虽然看不见，但是感受的到千哑的气息。

伸出手想去摸摸她的脑袋，但是手脚却没有知觉，睁眼也是一片黑暗。

千哑见他说话却没有反应，抹去眼泪，仔细看他，手脚都被缠着血红的水晶链子。

“怎么回事，团子？”

“束缚魂链，看来有人救了你师尊，却又不想他出去。”

“我只想知道怎么做，不计一切代价。”

“异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