枪声响起,众人皆是一惊,与此同时远处的狙击手也扣下了扳机,击中了那壮汉的手。
“纪肴佳!”
许言已经顾不得拦在身前的周子昂,一把推开他疯了一般向前冲去。
“纪肴佳!纪肴佳!”
将她抱在怀里,不停的叫着她的名字,心中慌乱的不知所措。
“坚持住,救护车马上到了!坚持住!”
但是她已经不能回答了,眼前最后的画面就是许言的面容逐渐变得模糊,用尽最后的力气,缓缓吐出“阿钰”两个字,然后就彻底失去了意识。
“肴肴!”
看着刚刚还充满生机和他吵架的人现在却安静的躺在自己怀里,许言按下了前所未有的心慌,强行让自己镇定下来,默默握紧了她的手。
周子昂和江述白也愣在身后,缓过神来焦急的催促着救护车。
医护人员把纪肴佳抬到救护车上时,三个男人纷纷黑着一张脸,气氛降到了冰点。
“小许。”
纪肴辰赶到手术室外的时候,许言浑身是血呆坐的椅子上,整个人已经失了神。
“小许!”
“大哥。”终于缓过神,站起了身。
“怎么样了?”
“还在手术。”
“好,没事,会没事的。”纪肴辰小声说着,不知道是说给许言,还是说给自己。
急促的跑步声传入耳中,两人同时转头看去,是江述白和周子昂。
还没等他们的气息平稳下来,许言就开口问道,“阿钰怎么样?”
两人对视一眼,江述白摇了摇头,“子弹击中心脏,我们找到的时候……已经没有气息了……”
几人全都陷入了沉默,不再说话,坐在椅上,靠在墙边,躲在墙角,不论在哪里,都是一脸的冰冷。
“大哥。”
“大哥!”
“大哥。”
纪家其他小辈纷纷赶来,聚集在手术室外,纪肴辰看了看他们,“通知长辈们了吗?”
“还没有。”纪肴恒回话道,“二哥说等肴肴情况稳定下来再通知比较好。”
“做得好,阿峰,媒体那边怎么样了。”
“都处理好了,不会有消息泄露出去的。”
话音刚落,手术室的门就被打开,穿着手术服的医生摘下口罩一脸疲惫的走了出来。
“医生,怎么样了?”许言第一个迫不及待的冲了上去开口问道。
“子弹在离心脏两公分处,虽然手术比较成功,但是……”
看出医生欲言又止中的担忧,纪肴辰忙开口,“有什么您就直说吧,不用有顾虑。”
“大小姐本来身体就虚弱,这次受伤对于她的来说无疑是雪上加霜,情况非常危险。”
“那现在怎么办,你倒是想想办法啊。”
纪肴琛是几人中年纪最小的,听见医生这么说,急得不行,忙开口问道,丝毫没有注意到自己的语气。
“阿琛。”纪肴征立刻开口制止,看了他一眼示意他调整情绪。
“几位也先别着急,黄医生马上就到,几位专家也在陆续赶来,到时候会针对大小姐的情况进行研究,我们一定会尽最大的努力的。”
“好,麻烦您了。”纪肴辰点了点头,拉了一把呆成木头人挡在路中间的许言,给医生让开了路。
“小许,要不你先回去休息一下吧……”
“不用了。”纪肴辰的话还没说完,许言就开口拒绝了。
“我想再待一会儿,大哥你们先回去休息吧,这也不需要这么多人,况且现在太晚了,你们明天再来吧。”
纪肴辰先是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说道,“好,我会让人在肴肴旁边给你安排一个房间,你也要注意休息。”
“嗯。”
“阿琛阿恒,回去通知家里长辈肴肴现在的情况,注意分寸,不要吓着老人们。阿峰看好了媒体那边,要保证一个字都不会泄露出去。阿征跟我回公司开会。”
“是,大哥。”
几人领了任务后到楼下ICU隔着玻璃看了眼纪肴佳的情况,便各自离开处理事情去了。
“你们也回去吧,忙了一天辛苦了。”
三人并排坐在玻璃前半天,许言才开口说道。
江述白和周子昂极有默契的看了他一眼,想说些什么但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只能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然后转身离开。
医院里的消毒水味久久不能散去,亮白色的灯光也显得格外的冰冷。
隔着玻璃躺在病床上的纪肴佳身上插满了长长短短的管子,面色惨白的如同一张白纸,氧气面罩扣在她巴掌大的脸上好像没有一点作用。
只有心电监护仪上不断上上下下的线能表明她还有一点生气。
许言用双手捂住了脸,呜咽声断断续续的响起,泪水从他的手指缝中淌出。
他错了,他不该因为别人的几句话就和她吵架,不该没有在她生气的时候立刻追出去,他后悔了,害怕了,如果因为这些事失去了她,只怕他这辈子都无法安宁。
“姚先生,请跟我来。”
接到通知的姚烁一路上都是呆住的,连闯了几个红灯赶到医院,就是为了证明自己听到的消息不是真的。
但是当他看见躺在冰柜中的阿钰时,一直的希望瞬间被击碎了。
“警务人员找到舒小姐时她心脏中枪,已经没有了生命体征,于二十点三十分死亡,由重案组周队做主送到这里的,她的紧急联系人有三个,大小姐现在在ICU,小舒小姐在国外,另一个就是您,所以周队说验尸完毕后舒小姐的后事交给您处理,姚先生,节哀顺变。”
姚烁面无表情的道了声谢后警员便退了出去。
随着关门声的响起,姚烁最后一道防线也彻底土崩瓦解。
他手缓缓抚上了她的额头,又不敢触碰上面的伤,不停的颤抖着,抽泣声在空旷的房中显得格外的刺耳。
“臭丫头,一定很疼吧?你说你怎么就这么爱逞能呢?”
“不是说给我一个追你的机会吗?你怎么……说话不算数啊……”
嗓音变得沙哑,眼泪一颗颗砸在了扶在冰柜的手上,窗外狂风已至,昔日的平静不复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