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其施、冯子英,因为冯老夫人的话而抓耳挠腮,急不可耐。
此时也有人想方设法接近璟王,悄悄打着吴用的主意。
贺其瑾抱着怀里的孩子,听着殿外杀猪般的哭喊声,满眼狠厉。
要不是她发现的早,嬷嬷早就将熏了毒药的衣衫,欢在了四皇子瑁儿的身上。
这样的暗害,这个月里已经发现了第二起,真是防不胜防。
除了郑德妃、婉嫔居心不良,不知道还有哪些人躲在暗处,巴不得他们母子出事。
现如今高枕无忧的便是三皇子李璟,朝里朝外都是拥护他的人。
他们母子只有牢牢抓住了李璟,才能安然无恙。
可李璟因为贺其施,对贺其瑾半眼都不待见。
她只有迂回想法子。贺其瑾瞬间想到了李璟身旁的詹事吴用,他深得李璟重用,可是一个难得的人才。
如今还孑然一身,没有婚配的对象。
贺其瑾瞬间坐直了身子,对,她要设计一场偶遇,勾走吴用的心。
只要将那女子牢牢抓在手里,还怕吴用不为她所用。
届时,他们母子俩的安全就不足为虑了。
这个人选,要好好考虑一番才是。
贺其瑾不由自主将目光放在了一侧的心腹锦绣身上。
几月前,锦绣被其他太监欺负,贺其瑾意外撞见,救了她。
自此她便对贺其瑾忠心耿耿,就连这一次瑁儿衣衫的异样,也是锦绣发现后禀告给贺其瑾,救下了瑁儿。
如此一想,贺其瑾长叹一声,无声啜泣,一旁的锦绣瞬间紧张起来,急忙走近她,出声询问。
……
近日因为边关战事频发,天子李靖康接连遭受打击,卧床不起。
所有的国事都落在了李璟的肩上,就连吴用也跟着忙碌不已,他已经好多天没有见过冯子英。
这日晚间,等他忙完,出了弘文馆,月已中天,草丛里的蛐蛐低吟浅唱,倒显得这份夜色变得不一样起来。
吴用一边揉着发酸的脖颈,一边朝宫门口行去。
幸亏他早前给宫门口守门的将领打了招呼,不然,今晚就要在弘文馆打地铺了!
转过一处殿宇,遥遥看见一道清瘦的倩影跪在石子铺就的小径上。
只见那女子半伛着腰身,身子前倾,好似下一刻就要摔倒,看来已经跪了很长时间。
吴用可不是什么同情心泛滥之辈,直径越过那女子,向前行去。
突然,他的衣摆一滞,吴用转过身,才发现那女子拽住了他的衣摆,没有撒手。
吴用挑眉,盯着那女子的手,一动不动。
下一瞬,那女子才反应过来,急忙撒手,朝吴用跪地一礼,起身的时候,眼里蓄满泪水,好不凄婉。
“拜见大人,求您救救奴婢,奴婢是延禧宫的宫女锦绣,今日做错事已经被主子罚跪一天了,想来主子已经忘了奴婢,想请大人帮奴婢求求情,多谢大人!”
延禧宫?
贺其瑾的宫殿!
吴用瞅着地上的锦绣,不置可否,反问道:“你犯了何事?”
“启禀大人,娘娘命奴婢今日早上去内务府领这个月的用度,回来一点,错了不少,主子一口咬定是奴婢私藏了,这才将奴婢罚跪在此处……”
地上的锦绣委屈至极,拭着泪水,低声啜泣起来。
“那你为何没有清点清楚?”
“大人有所不知,今日去内务府领用度的人排起了长队,特别多,压根儿来不及清点!”
“哦!”吴用一手抱胸,一手摩挲着下巴,揣度着她话里的真假,“你从谁手上领的用度?”
地上的锦绣一听,心下一凛,就怕他多个心眼,回头对质,就暴露了自己。
她灵机一动,脱口而出,“奴婢早上从内务府总管李管事手里领的!”
李固安是除了万祥以外,整个皇宫最为得势的太监,一般人都不敢轻易得罪他。
她就不信,吴用会为一个无足轻重的宫女去质问李固安,开罪整个内务府。
无用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你确定没有记错,是今日早上?”
锦绣点点头,满眼不解。
下一刻,就看见吴用直径向前行去,压根儿没有再管的意思。
锦绣满眼惊诧,她到底哪句话说错了,惹了吴用转身远去?
她哪里知道,李固安被李璟昨日派出去办差,今日傍晚才回宫。
显然,她在说谎!
锦绣咬着牙,一把扯开了身上的衣领,弄乱了发丝,急忙从地上爬起来,向吴用追去。
主子和小主子的安危可系在她的身上,今日无论如何都要成功。
遥遥看见远处行来一队巡逻的御林军,锦绣瞬间扑上去,抱住了吴用的腰身,死活不撒手。
吴用一惊,一把拽开了她的手臂,逃远了几步,这才站在原地。
看着摔在地上的锦绣,吴用满眼不虞,“我奉劝你穿好衣衫,如此样子,实在丢人现眼!”
锦绣发现御林军疾步行来,瞬间红着眼睛,啜泣起来,“大人,您怎么可以这样?您占了奴婢的身子,就想一走了之,奴婢以后再也没脸见人了……”
御林军看着面前的一幕,个个张大了嘴巴,天,这也太香艳了吧!
吴用无语望天,冷声道:“出来吧!”
立时便看见两个黑衣人从夜色中走了出来,冲吴用躬身一礼。
吴用睨了一眼御林军,“这两位是璟王殿下赐给本官的暗卫,禀告了陛下,过了明路的,我可收买不了,具体怎么回事,你们问问暗卫!”
吴用说完,转向一边,欣赏着四周的月色,情绪完全没有受影响。
反观地上的锦绣,就要窝囊的多,神色惊慌,下意识垂下了头,不敢再出声。
等到暗卫禀完,御林军看向地上的锦绣,满眼鄙视,正要将她关押起来。
吴用上前一步,挡住了御林军,“哥儿几个,念在她受人指使,算了吧!
转而盯着地上的锦绣,满眼厉色。
“今日放你一马,回去告诉你家主子,有这闲工夫,还不如好好伺候陛下,照看皇子,今日的人情是看在贺府的面子上,卖给你,以后,可不会像今日这般幸运!”
说完,吴用头也不回,朝宫门口行去,闻到衣衫上若有若无的脂粉味,满心后怕。
但愿遇不上冯子英,不然,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抬头看一眼头顶的月色,他又无声一笑,摇了摇头。
这都什么时辰了,怎么可能遇到子英,她这会早就睡熟了!
出得宫门,遥遥看见那道熟悉的身影,吴用身子一个趔趄,差点站不稳。
得,怕什么来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