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沐昔瞬间站出来,“娘,孩儿不是给您说过了嘛,青青入宫,去弘文馆当差!”
“奇了怪了,殿下如今在东宫,为什么还会遣青儿去弘文馆当差?”谢氏反驳道。
下一刻,谢氏满眼震惊,“你们……你们到底瞒了我什么?”
吴用躬身一揖,满眼笑意,解释出声:“左夫人无需着急,左小姐的确在弘文馆当值!”
待谢氏情绪平静下来,吴用继续道:
“夫人有所不知,殿下平时办公的书册全在弘文馆,上次不小心遭窃,丢了不少东西,这才匆匆着人请了左小姐入宫,皆因为她此前在弘文馆当值,比较熟悉!”
弘文馆遭窃不假,李璟遣了小五子值守,而不是左青青。
说完,吴用朝左老夫人躬身一揖,“宫里事物繁忙,属下先行告退!”
送走了吴用,左谦瞬间拉下脸来,瞪着面前的谢氏,“抗旨不遵是怎样的罪过,你堂堂镇国公夫人,能不知道?你能承担得起吗?”
谢氏依旧不管不顾,“我才不管,我就想知道,我的女儿如今在哪里?”
谢氏不依不饶,指着贺其施,恨道:“青儿不见了,她的切身丫鬟也不见了,你们不觉得很奇怪吗?”
不光是谢氏,谢老夫人也是一肚子的疑问。
即使宫里宣青儿入宫当值,也不会这么急,连自己的贴身丫鬟都不带。
连带着贺其施和左沐昔都变得神神秘秘,每天都是早早出府,直至深夜才归府。
谢老夫人深吸一口气,看着面前的谢氏,“昔儿他娘,你先回兰苑,我来处理!”
随后看了一眼贺其施和左沐昔,道了一句“跟上”,左老夫人率先入了福寿堂。
摒退了下人,左老夫人“咣”一声将拐杖狠狠地杵在地上,满眼凌厉。
“你们俩跪下,说,到底发生了何事?”
左沐昔跪地磕了一个头,将事情的前前前后后,悉数告知了左老夫人。
左老夫人瞬间惊出一身冷汗,张大嘴巴,双眼睁圆,盯着眼前的两人,满眼不可置信。
“你是说青儿……怀……怀了殿下的孩子?怎么可能,她什么都不懂,他们俩平日也不见得多亲密……”
下一瞬贺老夫人就住了声。
当时选秀,左青青莫名其妙被拨到了弘文馆,她起先只觉得奇怪,并没有深究。
如今想来,也许在那以前,就有了苗头,再加上那一段日子的朝夕相处,生出了不一样的情愫。
“这个死丫头,怎么可以……”
左老夫人杵着手里的拐杖,“你们……这圣旨婚期这么急,是你们促成的?”
左沐昔点了点头,没有否认。
此时的左老夫人,满眼不可置信,他们几个年轻人如何能操控这么大一盘棋。
从太监到宫女,再到其中的大臣、官员,没有一个人知道其中的内幕,却被他们几个人牵着鼻子走向了最终所想要的结果。
就连天子李靖康这么睿智的一个人,都被他们算计在内。
而他们,从头到尾只是为了让青儿和李璟那个孩子顺利成婚。
幸亏他们都是良善之辈,而非那些奸逆之徒!
否则,国之危矣!
贺其施握住了左老夫人的手,满眼真切,“祖母,我们还是被您识破,决定坦白从宽,为了青儿,您一定要配合我们!”
左老夫人深吸一口气,擦着眼角的泪水,“青儿和昔儿有你这样的嫂嫂、少夫人,是他们的福分!”
贺其施满心感慨,“施儿结识了他们,结识了祖母,并成为了一家人,才是我的福分!”
下一瞬,贺其施想起自己的身体,满眼黯淡,“可惜,我没有福分为镇国公府诞下一儿半女……”
“不怪你,不怪你,天意如此,这是我们的命!”左老夫人安慰着贺其施。
左沐昔跪在一旁,看着贺其施的深情,内心说不出的疼痛,她嘴上不说,内心定是痛苦不堪,哪个女子都希望过上相夫教子、生活和美的日子。
可那些无良之辈,硬生生剥夺了施儿作为母亲的权利。
所作所为,实在残忍至极,令人发指!
次日一大早,镇国公府就开始忙碌起来。
左老夫人请来了谢老夫人,咨询太子妃婚嫁所需的规模,仪制,以及注意事项。
宫里送来的绣娘前脚刚到,左青青后脚回了府。
举手投足规矩有礼,一下子改掉了以往的跳脱、玩闹,就连谢老夫人都忍不住啧啧称赞。
左老夫人只是一笑而过,没有接话。
左青青为何改了性子,她心里一清二楚。
贺其施从头至尾陪在身侧,听见丫鬟来报,夫人谢氏来了,左青青心头一跳,下意识看向一侧的嫂嫂。
贺其施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她稍安勿躁。
“青儿啊,你让娘亲好找啊!”谢氏转过屏风,看见左青青,瞬间扑上前,心肝儿、肉肝地叫着。
左老夫人心下大惊,下意识站直了腰身。
左青青腹里的孩子,以后很可能就是太子,稳坐龙椅的天子骄子,被谢氏扑个闪失,谁也承担不起。
下一瞬,就看见贺其施站起身,挡在了谢氏的面前。
谢氏瞬间扑个空,面前突然多了一堵墙,抬首一看,竟然是贺其施,顿时气得咬牙切齿。
谢氏就要嗤骂出声,左老夫人瞬间斥道:“昔儿他娘,看见客人,怎么不行礼?”
谢氏只好忍住了脱口而出的咒骂,转身向一侧的谢老夫人行礼问安。
谢氏方才那一扑,呼过来的香风,刺激到了左青青。
此时的她,胃里酸水直冒,急忙用帕子掩着口鼻。
她深知,无论如何都不能在众人面前呕吐,一旦暴露,镇国公府的百年清誉就让她尽毁了!
可是,孕妇干呕,如同呼吸,怎么能忍得住!
贺其施看了她一眼,瞬间明白过来,眼一扫,看见桌边的茶水,端起来递给左青青,“青儿,嫂嫂不渴,你喝吧!”
说完,趁人不备,直接倒在了左青青的裙摆上。
她瞬间惊呼出声,“青青,对不住,你的裙子脏了,赶紧下去换一身!”
贺其施转身福身一礼,“祖母,容施儿和青青告退,一会再来陪您!”
话末,她才扶着左青青迅速退出了福寿堂。
刚转过院子,左青青就吐了个昏天暗地,说不出的可怜。
福寿堂里的谢氏怒目如电,别人没看见,她可是看得一清二楚。
那贱人将茶水故意倒在了青儿的裙子上,可怜她的青儿丝毫没有作声。
这贱人到底对她的女儿做了什么,以前活蹦乱跳的一个人,如今变成了木头人一个。
这口恶气,她必须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