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肃扮成重离顺利出了重匕山的第二天,便到了天山脚下,此时的她正坐在山脚下的一个茶棚内。
“唉,如今已经三月底了,这被大雪封的路还没通,今年怕是进不去了。”一位老伯手捧着一碗热茶小口小口的轻酌。
“谁说不是呢,年年开春就盼着这往天山的路通开,能进去寻点积雪草卖了糊口,现在看来今年怕是难了。”旁边的老伯说完也跟着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说来也怪,往年二月便停了雪,怎的今年都三月了还洋洋洒洒的下着呢。”茶棚的老板望着外面下着的雪“今年来这天山的人少了,我这茶棚的生意都淡了不少。”
佛肃坐在一旁,见他们在谈论天山的事,便放下了手中的茶碗“几位老者,传说这天山上有一汪神水,几位可知在何处?”
正在闲聊的老伯看了看她“这,我们可就不知道了,往年我们都只在天山的外围寻寻草药,那山巅之上因山势陡峭,老朽从未上去过。”
“那几位老伯可知如何能上这天山?”
只见那老伯深深的叹了口气“唉,往年这倒是有一条路可以通往天山的外围,可是今年这雪下的久了些,这路啊,便一直被大雪封着,根本进不去啊。”
“诶,我倒是听说这天山另一边有一处山洞,据说穿过去就能到达天山腹地。”茶老板为几人添了茶“不过之前下面村里的几个壮年,自进去后就再没出来,所以这个地方被传的有些邪门儿。”
佛肃正想细问,一旁坐着的老伯急急开了口“小姑娘,那山洞你可不能去,那日我见这大雪封山,便也想着去那边试试,可还没靠近那山洞,就见那洞里窜出几十只半米长的老鼠,若不是老朽离得远,现在怕已经喂了老鼠了。”
“对啊姑娘,那可不是开玩笑的,那么多青壮年进去都没能出来,你一个弱女子若真进去了,怕是凶多吉少啊。”另一位老伯见她与自家孙女一般大,便也想多劝劝她。
听了他们的话,佛肃沉默了半刻,随后她便将碗里的茶饮尽“多谢几位告知,可家里长兄受了重伤,需得那天山的池水为引,如今就算是刀山火海也只能去试试了。”
佛肃知道这些老伯是好意,但若她取不到天山池水,那阿予便无药可救了,阿予是为了救她才变成那样的,她不能放任他不管。
老人见说不动她,便拿起旁边的包袱递给她“若你实在要去,便将这些干粮带上吧,以防万一。”
佛肃也不推脱,接过老人的干粮,向他道了谢,随手留了些碎银便起身离开了。
外面风雪吹的呼呼响,佛肃紧了紧身上的斗篷,已经一日了,她并未寻见他们口中说的那个山洞,见天色已晚,她只好寻了背风的断崖就着雪水和老人给的干粮,准备将就一夜。
夜半,佛肃正在闭目养神,断崖上的雪突然开始纷纷往下掉,见情况不对她立马起身,一跃便跃上了一旁的枯树,刚刚在枯枝上站稳,只见刚刚休息的地方已经被雪完全覆盖,从掉落的雪里钻出了一群半米长的老鼠,看的人头皮发麻,这群老鼠站在雪地里四处观望了一下,便钻进了另一处雪地,钻进去之前还不忘用尾巴扫除了它们走过的痕迹。
见老鼠消失后,佛肃踩着雪,上了刚刚的断崖,那断崖上赫然出现了一个山洞,只是这山洞被积雪遮了大半。
“难怪寻了一日都没寻见,原来是被雪遮住了。”说着便掐了个决将洞口的雪简单的清理了一下,闪身进了洞内。
洞里静悄悄的,只听得见呼呼的风声,佛肃靠着山体缓慢的前进。
“师妹,这洞太邪门了,我们走了这么久还在此处,不如我们赶快离开这里吧。”
“不行,师傅占卜到这里有妖邪作祟,我们既奉师命前来打探情况,岂能半途而废。”
佛肃听着山洞里传来的人声,将自己又往暗处躲了躲。
“织然,刚刚那群老鼠突然暴动定是有原因的,此地邪门,我们不如先行离开。”
“可是我们现在根本没办法出去啊。”孟织然看着周围的山壁,他们已经在这里走了几圈了,一直没能走出去。
“我们再走一遍吧,若还是走不出去再想办法。”
“好吧,现在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声音渐行渐远,佛肃见洞内没了动静,便准备继续往里走,“咔哒。”是踩碎了树枝的声音。
“谁在那里!”
一把匕首朝她的面门而来,佛肃身影一闪,抬起不周剑便将那匕首打落在地。
“你是谁,在这里做什么!”
佛肃将不周剑握在手心,望着向她走来的几人“那你们又是谁,又在这里做什么?”
“浩阳师兄,你可别吓坏了这位姑娘。”只见一位身着水蓝色衣裙的女子从人群中走了出来“姑娘不必紧张,我们乃般若山弟子,是奉家师之令前来查探这天山的异常,若我这师兄有吓到姑娘,织然在这里便替师兄给你赔不是了。”
佛肃看着眼前的女子,不知为何竟觉得她有几分熟悉,可是她们分明从未见过。
见众人都盯着自己,此情此景下,佛肃只能先将疑惑藏在心里“原来是般若山的师兄师姐,重匕山佛肃有礼了。”
“佛肃?妹妹可是重匕山山主独女?”
“正是,不知这位师姐如何称呼。”
“般若山,孟织然。”
“既同是仙门之人,不如结伴同行吧。”沈浩阳见佛肃不像坏人,又是一位女子便提议道。
佛肃点了点头“也好,那便多谢几位了。”说着便将不周剑收回体内“刚听你们说,你们已经在这里走了很久了?”
“不错,这山洞十分古怪,我们原是顺着风吹来的方向前进的,谁知走了许久都没走出去,后来沿途做了标记才发现我们竟一直在原地打转。”沈浩阳说完指了指他们在墙上做的记号。
佛肃了然,随后蹲下身捻了捻墙边的泥土“这么大的风,又是在雪山上,这洞内应当十分干燥才是,为何这泥土却是湿的。”
孟织然看了看佛肃手上的泥“这泥不是这洞里原本就有的,你们看,这里的泥和那边的泥完全不同”
佛肃看了看自己手中的泥又看了看另一处的泥“我大概知道你们为什么会一直在原地打转了。”
沈浩阳和孟织然对视一眼后,又看向佛肃“愿闻其详。”
“不知几位进洞时是否看见了一群半米长的老鼠?”
众人点了点头。
“那老鼠原本应该并非这里的生物,而是被什么东西吸引过来的,这里环境恶劣根本不能给它们提供日常所需,它们便只能在外寻找食物后藏进这里。”佛肃说完用力的敲了敲山壁,只见那山壁在外力的作用下被击穿,露出一处洞穴来“至于你们为什么会觉得自己在原地打转,就是因为这群老鼠。”
“以为在原地打转?难道我们没有在原地打转吗?”孟织然一脸不解“可是这标记……”孟织然一顿,仿佛明白了什么“你的意思是这标记不是我们做的标记,而是有人仿的?”
“是老鼠仿的。”此时的沈浩阳也终于想明白了“之前我们在洞内驱赶它们的时候,它们虽然逃跑了,可现在细细想来,那些老鼠逃走时也未免太有章法了,我们竟一只也没抓住。”
“对,我在洞外见到了那些逃跑的老鼠,它们竟能准确的识别雪崩的位置,还会清除自己走过的痕迹,很显然这些老鼠并不是普通的老鼠,它们大概是吃了什么东西或者是被什么影响,已经开了灵智了,只是灵力低微所以才能被你们驱赶。”
“那我们现在该如何?”
佛肃拿出一块帕子擦了擦手里的泥“依旧随着风的方向走,不看这些标记,自然能走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