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灵再次睁眼,浑身的伤已然全部愈合,但她看着眼前之景,大片大片菩提树,上缠粗长青藤,远山烟岚飘渺,江水波澜不惊。
她惊讶自己的伤口愈合的如此之快,除了身上有斑斑血迹,皮肤上竟连一点口子都看不到,甚至连疤痕也找不到。
她想起来了,这是她的底层识海。自从修炼出妖丹进去过一次之后,白灵便再也没有进过这里,似乎这个空间从未出现一般,现下又突然出现。
并且这里面的灵力异常浓郁,方才打坐疗伤之时,及其顺利,难道是因为这里面的原因?
但一想到这里面的所有一切都是小和尚所化,她不住又一声叹息,悲从心来,泪珠空垂,没入草中,她实在是做不到踏着他人的生命去成全自己。
空气开始振荡起来,呜呜的叫着,菩提花一朵朵凋零,江水瞬间干涸,烟岚逐渐消散,青山轰然崩裂,灵力瞬间枯竭。
白灵被空间内一瞬间到变化吓得一阵惊慌,这是发生了何事?
一阵阵女子呜咽声从四面八方回响,白灵叫道:“谁?”
依旧是断断续续的呜咽声!
白灵双手掐诀:“谁在装神弄鬼,给我出来!”
呜咽声停住,传来哽咽声:“你不要……我……我了!”
空中不停传来这句话!
白灵怒:“你到底是谁?”
呜咽声不断:“我……就是你……你就是我……你为何不要我?为何不要我?”
白灵喝道:“我都不认识你,不要你又从何说起。”
呜咽声更加凄凉起来:“你把我忘了,把我……我忘了。”
空中渐渐浮现出一个虚影,定睛一看,是小和尚,白灵兴奋道:“小和尚?是你?你是不是活过来了?方才那哭泣女子是谁?”
小和尚摇头,手持佛珠:“万事万物,皆有缘法,这是你的宿命,此处为你而生,为你而灭。你在,我在,你灭,我灭,心生则境生,心灭则境灭。若心能生,可渡万万人。”
“何为我宿命?我生又为何为你生?而心本是生,为何又要生?渡千万人何又要心生?”
小和尚一笑:“你已明白,何又问我?”
“小和尚,你回来,你还未解释清楚!”
白灵看着消失在空着的虚影,青山,江水,烟峦,灵气,菩提树又慢慢恢复原状。方才一阵衰败似是一场秋凉。
白灵跪坐在地,脑中回荡女子凄凉呜咽之声和小和尚所说之话。
回想起自她修出妖丹至现在所发生的一切,猛然回神,囔囔自语:“原来如此!”
她明白了,她能解释目前所发生的一切,为何今日又莫名其妙的进了这里,正好今日她破解了封印。那次师父封印她妖力之时她似乎再也感受不到底层识海,而那时她也不想进这里,她无法忍受踏这一个鲜活的生命去成全自己,所以她逃避了这件事,自然也想不起这件事了,就当它是一场梦。
而现在她封印解除,是妖力将她吸引进来,这里是她的底层识海,而方才空间发生衰败,是她想放弃这里。放弃这里,就相当于放弃了自己的识海。至于小和尚,她笑了笑,它并未身死,她生,则他生,她灭,则他灭。心结解开,她大口的呼吸这里的每一口空气。
青山变的更加葱郁,江水更加湛蓝,青藤和菩提花似是扭起了舞姿,烟峦在那里不停的穿梭。一切都变的更加生机活力,一股清心之气侵入心脾。此处为她生而生。
菩提树下,一女子拈一朵菩提花,别在鬓边,莞尔一笑。脚步纷飞,游入江中。烟峦为绸水为衣。青山展笑颜,玉手柔似骨。发如黑锻肤如雪,眉如远黛唇如脂。
江水凉入骨,白灵嘻戏在江中,玉指一捏,出现一个水球,飞像高空,轰然炸开,散落满江。白灵玩的乐了,无数个更大的水球飞向空中,绽放出众多水球,如同倾天大雨,轰然而下。空灵的笑声传便青山。
白灵脑中忽然展现出白龙戏海的画面,怔然停在江中,她再次回想,已再也想不起。
一声破烂道袍紧贴身体,她皱眉摇摇头,得赶紧换身衣裳,玩的够久了,估计天以大亮。
一根绿藤悄然卷上她的腰。白灵听懂了它的意思,问道:“你说让我跟你走?”便道:“怎么走?”
绿藤卷起白灵,看似柔若无骨的藤如同一双苍劲有力的大手将她带向空中。白灵如同攀上云端,穿过烟峦,落在一处,绿藤早已收回,不见踪影。
清泉回荡空谷,菩提花开漫天,绿林小乔野屋,气候清新怡人,眼所见处,耳所听处,身所感处。皆同方才碧草满地,江水不惊之处截然相反。
白灵置身此景,犹如仙境,她不知此处竟如此美丽,穿入羊肠古道,踏过小桥流水,推开绿林野屋。文房四宝,映入眼帘。其余生活所需之物,一应具备。一袭白衣,躺在床上,白灵换好衣物。遂出门寻声而去。
只见一汪泉水空灵回响,白灵喜极,竟是灵液。掏出四个小瓶,分别灌满,预备给他们四人送去。
又想到小黑小白,它们在战斗之时也已受伤,灵兽受伤恢复难以痊愈。心生一念,此处灵气浓郁,不知小黑小白能否进来疗伤。
又想他们五人身处达加森林,无落脚蔽身之所,此处可再造小屋,不知他们可否一起进来。
才生此念,立即打消,不禁感到自己愚蠢,哪有人能进他人识海居住?
而小黑小白作为她的灵兽,与她本就一体,遂心念一动,两个小东西凭空出现,茫然望着白灵,四周张望。
白灵将刚才所发生之事一一说去,小黑喵喵两声,抛出:“看来这次你还算是走了回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