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妹俩并肩走来,一个貌比潘安,一个闭月羞花,要不是知道他们是兄妹,都以为是一对夫妻。
罗臣兮跟随哥哥走入衙门,她沐浴着大家钦羡的目光走来,才踏进门槛,就看到玉立在人群边上显得卓尔斐然的公子,他一身龙章凤姿,气度翩翩。
她第一次见到这般轩然霞举的男子,丰神如玉,英俊挺拔,耀眼夺目,让人看着移不开目光。
钟禹问,“殿下,猫儿的对手是不是来了,小猫会不会被吊打啊?”
顾鸿峥看向那边的猫,她在打量从天而降的兄妹。
罗臣风走到公堂之上,他问,“今日谁人击鼓鸣冤?”
花猫答,“我,以及何家四姐弟妹。”
罗臣风转头看少年,挺拔俊俏,很高,瘦,面相普通,有点傲气。
“你是?”
“你谁?”花猫快一步问,她认不出这家伙。
外头看热闹的人笑了,他们笑少年无知,连阳城里大名鼎鼎的罗捕头都不知道,还说伸冤呢,这确定不是来闹事的……
花猫看向自己的公子,一脸的怨怪,意思是在问,刚才有那么多时间你为什么不提前告诉我敌人还有后手?
顾鸿峥和一只猫相视,旁若无人,过了许久,感受到有人在看自己,他顺着视线望去,是那所谓女诸葛,女子温柔莞尔,端的是贤惠淑雅,艳若桃李。
顾鸿峥转开视线,不予理会。
钟禹站在公子身边,感受到了来自寒冬里的风,冷冷地,夹杂着几片飘零的枯叶……
他想,太子你不解风情。
人家姑娘欣赏你,好歹也给个眼神啊?
花猫那边看过来,看到那一幕,脸上没什么表情,只问,“郭大人,你什么意思?”
郭大人兴高采烈,“你不是要伸冤吗,现在罗捕头来了,还不求他,他帮你断分明……”
花猫重新打量从天而降的男人,长得很高,穿着捕快的衣服,很威风,猜测是这儿的名人,备受人拥戴,否则大家的眼光也不会这么热切。
罗臣风面对少年,他和她面对面相视。
花猫抱起双手,交环在胸前,一副傲然。
罗臣风想看出少年的情绪,然而很奇怪,什么也看不出。
当即先发制人,“你盯着本捕头做什么?”
花猫没好气回答,“你不看我怎么知道我看你。”
“……”
“……”
罗臣风沉息,再问,“叫什么名字?”
“无名,江湖游侠。”
“你……”
“说重点!”
“何事击鼓?”
花猫顺口陈述,“她是醉天香的曾经花魁,如今是醉天香的老鸨,叫游魂花,其杀人越货,想杀人灭口,我凭借三脚猫功夫把人抓住了,为了保无辜者再受牵连,特意冒着被弄死的危险,竭力将此人送到衙门,可郭大人口口声声说无罪,要将人释放……”
她一口气说到底,罗臣风听明白了,他不再和少年相视,转头问,“郭大人,事情的经过可是这样?”
郭大人不承认,“他口说无凭,少公子,此人胡搅蛮缠,胡说八道……”
花猫:“!!!”她气得寒毛倒竖,“郭大人,拽着明白装糊涂是吧,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几次三番黑白颠倒、是非不分,身为一方父母官,你就是要彰恶瘅善是吧?”
花猫撸袖,“那你倒说说我怎么构陷罪名?”
“我为何要构陷这个花楼里的女人,是她长得太勾人了吗?还是你背地里和别人勾三搭四有不清不楚的关系,或者拿了人家的好处,所以要这样不分青红皂白的就把人放走?”
“要说何家的姐弟还在这儿,你怎么不问问他们,这些年他们受了多少冤屈折磨?你作为衙门里一把手,不为百姓做事,反而贼喊捉贼徇私枉法,你还是不是人……狗官!”
花猫口若悬河,滔滔不竭,说了一通,最后骂人,解气。
而郭大人头顶冒烟,他整个人都要炸了。
但罗臣风不在意这些你来我往的叼嘴争斗,只问少年,“你话里的重点在哪儿?”
“假装听不懂吗,不是神捕吗,就几句话也听不懂,担着神捕的名头不羞愧吗?”
她把人人拥戴的神捕骂了,气得人群中的几个女孩哼了起来。
花猫无视那些女人,都是一群花痴,整天不干正经事,只会互相羡慕嫉妒恨。
花猫招招手,让钟禹过来,“这俩谁,砸锅的吗?”
钟禹点头,“罗太守家的公子和千金。”
“姐弟?”
“猫儿聪明。”
“滚吧!”
花猫让护卫滚,她瞟一眼威风八面的捕头。
罗臣风道,“还请认真说话,不要以为伶牙俐齿就可以胡搅蛮缠。”
花猫拍拍衣服,问,“胡搅蛮缠用在这里合适吗?你非要我说你们官官相护才满意吗?”
“你!”
“我什么我,有说错吗?你亲爹是太守,这是你妹,怎么着,兄妹两一起出来摆威风呢?”
“真当自己在造福一方吗,走在路上是不是人人都恭恭敬敬的问候一声,公子小姐好。”
“实际上不过承了亲爹的恩荣,除了学会显摆,还能做什么?”
花猫又顺口把人损了。
罗臣兮怒,她来到这儿就听到少年叭叭不停,现在还听对方含血喷人,她问,“你是何人,可知这是衙门,并非你横行无忌的闹市中?”
“唷,你也知道这是衙门啊,并非是你能逛的那些什么香坊胭脂庄?”
罗臣兮本想反唇相讥,没想到少年浑然无惧,这顾及到周围众人在看着,便忍气吞声问,“这位小公子,敢问我何处得罪于你,如你这般刻薄寡思,尖嘴薄舌,哪里像是在伸冤,明摆着是在闹事,而我们兄妹的确是来办案的,而且是这儿当差的李师爷去请的,你说我们为何来这里?”
罗臣兮沉着稳重,有理有据反驳,很多人都是漏了赞赏的目光,但他们目光背后是满心的期待,期待着少年想看看他如何反驳。
“嘁!狐假虎威,狗拿耗子!”花猫又尖酸刻薄说了两个词,她打量着端庄的大小姐道,“不就是阳城往常发生大小案件皆是两位断理吗,真以为自己是神捕女诸葛啊,随随便便接着别人送来的帽子,戴在头上不觉得害臊啊?”
“分明是一群狐群狗党,非要往自己的脸上贴金。”
“何姐姐家的冤情沉受这么多年无从得雪?你们还说自己是神捕神探,这是要恶心谁呢?”
花猫的话太毒了,把人家贬得一文不值,人群中还真有人点头,显然,很多人心里都这么想,尤其是年长一辈的,心若明镜似的。
罗臣兮气得怒指,让人闭嘴,“我们现在就是来处理案子,你为什么要这么咄咄逼人,要都你这样,案子还办不办了?”
“唷,往常是不是靠这种威胁吓得人噤若寒蝉不敢高声语啊?这案子进展得好好的,半路杀出你们两个,想干什么?”
“你们眼瞎吗,没看到何家两个妹妹现在状态很糟糕吗,而你们慢吞吞的赶来,想折磨人呢,所谓神捕神探?”
“或者说,今天何姐姐终于可以站在这里,你们担心她说累及家中丑事的消息来,所以赶着来封嘴呢?”